雪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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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您的意思是……这记档并不是原本,而是有人后来伪造的?”

容汐颔首。

“是谁做的,与香膏之事有关吗?”落云惊讶。

容汐未答,只是指着“一月初七”问道,“你可记得这日子有什么特别?”

其实从刚才开始,容汐就觉得“一月初七”这日子有些眼熟,似乎不久前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模糊的印象在她脑海边缘徘徊,可却想不起来。

“一月初七……”落云想了想,有些苦恼地摇摇头,“时隔太久奴婢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日好像下了好大的雪,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吧……”

下雪?

容汐蓦地一怔,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唇边勾起一个浅笑。

“找到证据了。”

————————————————

工作日的下午,温陵历史博物馆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退休大爷摇着扇子悠闲踱步,和三五个相关专业的大学生在为课题论文做准备。

朱宇跟在任南逸后面,走在安静的展馆里挠着头不解。

“哥,为啥要来博物馆啊?”

“学习。”

“啊?”朱宇迷惑,“哥你不是对历史不感兴趣吗?今儿怎么这么好学?因为要拍古装剧?”

任南逸对朱宇的十万个为什么充耳不闻,插着兜大步流星往里走。

走到展馆的分叉口,他张望了一下,拔腿往左面走去。

朱宇也张望了一下,左面展区展的是南温后妃画像。

哦!朱宇顿悟了,哥果然敬业!

这一定是去看丽妃,为了拍剧,还提前跑到博物馆了解戏里老婆的历史知识!

朱宇觉得自己太了解任南逸了,颠颠地跟上他的脚步。

等到走到丽妃画像前,任南逸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越了过去。

“?”

朱宇站住了脚,“哥,你不是要看丽妃吗?”

任南逸扔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白眼,“我什么时候说了?”

他继续大步往前走,越过了后妃画像,展的便是其他宫廷画。

到了这任南逸才终于放慢了步伐,顺着展柜一幅幅画看过去。

经过一幅长卷时,任南逸脚步一滞。

这长卷是一幅《宫宴图》,绘于盛文末年,而画作内容,“……画中详尽的记录了当时宫宴上的帝王、后妃、内廷女官……”介绍板上如是说。

任南逸修眉一挑,找到了目标。

展柜低矮,为了看得仔细,他直接趴在玻璃展窗上,脸贴上死瞧。那样子不像是欣赏艺术,倒像是努力在画里找寻什么。

朱宇愈加迷惑了,“哥,你到底想看啥?”

“你管我。”任南逸目不斜视,只冲朱宇摆摆手,“去去去,边儿转悠去,别烦我。”

“……哦。”

朱宇溜达到不远处转悠去了,任南逸心无旁骛地在眼前的《宫宴图》上开始地毯式搜索。

按照这画作的介绍,这画绘于盛文末年,应该就是容汐所在的年代,然后还说这画里画了许多宫里头的人,有内廷女官。

这意思,就是说这画中该有容汐喽?

反正任南逸就是这么理解的。

哼,那女人不是非说自己是古代人嘛?

那他倒要瞧瞧,古代的容汐和他见到的那个容汐,长得是不是一个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任南逸在那画前仿佛站成了雕像。

他眨了眨干涩发痛的眼睛,终于收回了一无所获的目光。

“一个个柳眉细眼的,古代女的明明都长一个样儿……”

任南逸心中郁闷,脱口道,“都没有她好看。”

……

啊呸!他在放什么屁话!?

那女人才不好看!丑死了!

他为什么要来看一个又丑又坏的女人?

什么玩意,他才不稀罕看呢!

任南逸咬着牙转身就走,目光扫到朱宇正站在不远处看画,他大步走过去没好气道,“走了别看了,反正你也看不懂。”

朱宇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谁说我看不懂?”

任南逸瞥了眼朱宇面前的画——《月夜雪梅图》。

画上一株红梅傲雪,又复题诗,字迹苍劲,画上落款“盛文二十一年一月初七御作”。

任南逸轻哼,抱胸斜瞅朱宇,“那你倒是翻译翻译,这上头的诗写的什么意思?”

朱宇一笑,胸有成竹。

“梅花,红色的梅花,还下雪哩,月亮一照,哈哈!真好看!”他洋洋自得,“不就这意思吗?”

任南逸嗤笑出声,“你这话要是让人家皇帝老儿听见了,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咋了?我这话,话糙理不糙嘛。”

任南逸冲朱宇摆摆手,转身往出口走去。

“行了行了走吧,不带你这个文盲在老祖宗面前丢脸了。”

朱宇有些憋屈,在他背后小声嘟囔:

“可那幅《宫宴图》,你脸趴玻璃上看了半天,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吗……”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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