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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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程拿着手机过来要他扫码加微信好友时,他无意间瞥见对方联系列表里那一堆的红点,和自己的微信列表里连一个屏幕都没装满的对话框,明显不一样。

如此直观的对比,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是挺喜欢贺程的,毕竟,谁会不喜欢光呢?

想到这个层面,他也没觉得自卑,只是有些可惜。

但是转念一想,两人虽然当不了很好的朋友,但做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大学四年,对他来说,只要不与人交恶,那就算过得好了。

夏砚在想这些的时候,另一个当事人正暗自激动地给新加的好友改了备注,然后快速截图,转手发给列表里的某人,不等对方回复,已经激动地开始自我庆祝。

殊不知,就在几分钟内,夏砚已经暗自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可以变成好朋友”,一下打落至“只要不交恶的普通朋友”的境地。

因为他一直没开口回应,电话那头的人,又主动开口叫了一遍:“夏砚?”

夏砚抽回思绪,垂眸看着桌上的两杯奶茶,嗯了一声。

态度不冷不热,保持着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

贺程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细微的变化,他在那头轻声一笑,原本低沉的声音,被电流稍加过滤,传入耳中,莫名让人觉得耳根有些痒。

夏砚没忍住抬手摸了下耳垂,听见他道:“不骗你说是买一送一的,难道要告诉你,是特意帮你买的吗?”

“刚见面就说这种话,不会让你觉得很奇怪?”

夏砚坦言:“你现在这样说也有点奇怪。”

“怎么,给朋友买杯奶茶,不正常吗?”

“但是刚才我们还不认识。”夏砚揪出他话语中的漏洞。

贺程却道:“那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想和你交朋友的见面礼。实话跟你说,刚才报道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挺有缘,这不,老天爷都觉得咱俩有缘,连宿舍都给咱安排在一起了,对吧?”

“所以奶茶是你特意买的?”

“嗯,那杯奶茶是我拿来贿赂你的,怎么样,足够让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吗?不够的话,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

夏砚的心脏的确有片刻不正常的颤动,不管是谁,被这样一个人直白道出想交朋友的想法,应该都会有些激动的,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回答的话,滴水不漏:“已经是朋友了啊。”

至于朋友前面的修饰词,他选择了忽略不提。

对方的回答,并未如他所愿。

这一刻,那人似乎攥住了他的心脏,将里面的东西看得透彻,他毫不拖泥带水,话语直击人心:“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简单的大学室友,夏砚,我是要和你做关系更亲密的特殊朋友。”

夏砚上一次感到如此紧张,是程晨橙第一次主动跑来,让他下课别走自己有话要和他说的时候。

那时他忐忑期待了一上午,忽上忽下跳动的心脏,在对方说明来意时啪一声摔在地上,只落得碎肉横飞的下场。

此时已是三年后,他也不再是当时那个少年。

再次跳动得不太正常的心脏很快恢复原状,他十分冷静地告诉对方:“对不起,我不想,我觉得我们做普通朋友就够了。”

这次沉默的轮到贺程,夏砚听见他在那头的呼吸声重了一些,似乎是因为自己并不委婉的拒绝而不高兴了。

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人不开心,有时候就是因为在友情里受了挫。

很多人念及着浅薄的旧情,不懂得及时止损,才会在错误的友情里越走越难。

他不想自己以后也因这种事而扰乱了原本简单的生活,所以一开始就说清楚,是最好的了。

夏砚没再给对方时间表达意见,他已经看见程晨橙从门口进来了。

“那我先挂了,她来了。”在普通朋友和暗恋的人之间,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程晨橙很快同他对上视线。

穿着及膝小白裙的人朝他展开一抹笑,加快步子走过来。

“我就猜到你会提前来,等多久了?”

夏砚的注意力放在程晨橙的穿着上,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

“你今天怎么穿裙子了?我记得高中三年,你好像没穿过裙子。”

程晨橙笑着反问:“不好看吗?”

他连忙摇头,满是认真地说:“很好看。”

女生弯眉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夏砚的呼吸滞停一秒,先是选在三食堂碰面,现在还穿了从未穿过的小裙子,光是这两点,就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他又开始紧张,想起还没回答程晨橙的问题,连忙一五一十地说:“我四点半出的门,还去买了杯奶茶,买完就坐着等了。”

程晨橙脸上明显浮现一丝无奈:“下次不用这么早,你在这等着不会无聊吗?”

下、次。

越来越明显的暗示,夏砚感觉自己的大脑滚烫得跟在火炉里炙烤过一样,但他不敢再贸然开口,这一步棋非常险,稍有偏差,必定满盘皆输。

此刻他应该得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夏砚起身:“我先去买吃的,你应该也饿了吧?”

程晨橙伸手将他拦下:“不用,我已经和室友约好等会儿一起去外面吃,把你叫下来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下次再一起吃吧。”

夏砚低落的心情,因她的下次两字而又上升一些,他坐回程晨橙对面,把一旁被忘掉的奶茶递给她:“那把奶茶喝了吧,是你喜欢的牛奶三兄弟,还是冰的。”

程晨橙垂眸看着那杯奶茶,眼中浮现一丝不忍,她闭了下眼,睁开时,里头又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像以前一样接过,而是看向夏砚,难得认真地叫了下他的名字:“夏砚。”

三年的相处,夏砚早比一开始要了解她,有时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摸清对方当时的内在想法。

此刻不过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便让他一下就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的末端窜起,直直往上,冻得他整条背都僵住。

——自从高一那年自己表示再也不会喜欢她后,程晨橙再也没用这种语气,叫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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