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塞壬小镇（1 / 2）

守馆人说白柳要去热水室有些偏僻，灯管坏了几个，让他自己小心，那边有很多随意堆积人鱼雕像，注意不要撞到雕像身上了，守馆人说这话时候脸上带着不怀好意表情。

白柳穿梭在大理石圆柱之间，这些林立在博物馆内部大理石圆柱有两到三人合抱那么宽，位于道路中央，而道路两旁隔了一段距离就摆放了一个人鱼雕塑，这些雕塑形态各异，鱼尾落地，脸上都没有什么带有情绪表情，白柳发现这些雕塑几乎造型几乎都是往窗外看着。

看起来就像是这些人鱼雕塑想要从这里逃走离开一样。

而热水池在这条长廊尽头，也不知道被谁打开了，自顾自地哗啦啦地流出热水来，整个回廊都是热水氤氲出水蒸气，白柳走在长廊里好似走在一片海面上雾气中，周围是在水面下摇曳人鱼。

白柳走了没几步，他就发现道路两旁人鱼雕塑，头从往窗外看，脖颈变得缓慢地歪曲偏转，毫无表情脸开始朝他看了，而且两边前后人鱼雕塑，都在以一种不易让人察觉微妙速度，在向中间白柳靠拢。

空阔深高欧式建筑物内暗不透光，孤身前来游客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踩在光滑地面上，两边雕刻精美人鱼雕塑似乎在白柳每次眨眼之间，都在改变姿态和表情离他更近，人鱼雕塑们原本空茫死寂脸上出现了微弱笑意，鱼尾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沾满灰尘痕迹，白雾迷离之间要夺走对方性命。

它们是如此苍白，是如此无瑕，好像一群被凝固在这个地方被冻僵，只能缓慢移动幽灵。

白柳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这些人鱼雕像数量，并且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跟着他这些东西，控制他们移动速度。

但这里雕像实在是太多了，通常他盯住后面人鱼雕像，刚一回头时候，白柳正面前有一个人鱼雕塑脸上带着圆满怜悯微笑，已经迫不及待地对他伸出了双手，马上就能掐住他脖子。

白柳计算过这些东西移动速度了，基本都是卡着点移动和回头，并且利用圆柱有意地把这些东西绕开，不让它们围成圈，这些东西虽然感觉威胁力很大，但白柳几次打交道下来，发现这些玩意儿移动速度和智力都不算特别高，比较麻烦点在于无法毁坏和数量繁多，一旦形成包围战他就很难逃得掉了。

这些人鱼雕像离他越近，白柳就发现，这些雕像从一种接近于死物状态，开始渐慢地变成一种活物。

这些人鱼雕塑看起来原本在白柳眼中都是近似面孔，流水线生产欧美雕塑通用面孔开始出现变化，越靠近白柳，这些人鱼雕塑面部就越来越像白柳。

是，这些人鱼雕塑脸部就越来越像白柳自己脸，并且从面部凝滞无神，开始都露出了一种弧度过大诡异微笑，朝着白柳张牙舞爪地移动过来。

白柳终于走到了守馆人所说热水池，发黄老旧盥洗池上水龙头面沾满了铁锈色斑点，也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锈迹。

长方形烧热水铁罐立在水龙头上方，发出开水烧沸刺耳水蒸气声，在水流哗啦啦响声中，他平静地把怀中报纸放进水池，然后回头。

一群形态各异，面部和白柳八九分相似人鱼雕塑高高低低地在白柳身后站成好几排，密密麻麻地簇拥着，把白柳离开道路堵死到密不透风。

它们低着头，博物馆内昏暗光在他们没有眼珠眼睛上落下一层阴霾，它们嘴角带着怪异，裂开到下颌角笑，这笑明显带着恶意，但在它们大理石雕刻纯白优美面容上，又有一种说不出神爱世人般慈爱感，这些人鱼雕塑目光沉沉又贪婪地看着站在水池面前白柳，白柳正对着看着这些东西，有种被几十个自己包围感觉。

这群东西，在围猎他。

白柳想到，刚刚才说了这群东西智商不高，没有围猎他意识，没想到一会儿这群东西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包围他。

学习能力惊人啊。

白柳平和地直视这群东西，他身后热水已经从盥洗池里溢了出来，但是他没回头，或者说不能回头，白柳一回头这群东西肯定立马就冲上来了，他也不能眨眼，一眨眼这群东西肯定也会冲上来。

他手伸到身后去把水龙头关了，溢出在地面上热水蒸腾出水蒸气，水滴从池子边缘落下，发出滴答滴答让人心跳不安加快声响，温热水池上飘浮着报纸。

白柳眨了一下眼睛，人鱼雕像们又上前移动了一寸，面目越发狰狞，但白柳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反而看着他们面孔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孵化，是这个意思吗越靠近我越像我所以最后孵化出来东西和我大概率长得是一样唔，我身上鱼腥味在这些人鱼雕塑靠过来时候肿了一点，所以孵化时候我也会受到影响，那些镇民也是在孵化中吗”

他这里倒是不紧不慢，但是在他小电视前面围观玩家就没有白柳这么淡定了，都在冷嘲热讽。

“这种时候了，还在分析装逼，我看他要怎么办，人鱼雕塑已经形成包围圈了，他那些道具能冲出去才有怪事。”

“啧啧，精神值一百，我还以为多牛逼呢，结果就是个只会逼逼赖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