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云梦大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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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士元。不是嘉说你,药就不能下的重点么。万一刚才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就真要被孔明坑道刘备那去了。”摸着自己脖子上被人剑划开的细浅的伤口,我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张飞,再哀怨看一眼站在牢房门口一脸冷漠的庞统,不满道。

可惜对方丝毫没有接收到这股哀怨气,继续一脸冷漠淡然道“下重了他还有可能给孔明发成功的消息么统是按照华神医说的时间计算的,不会有问题的。”

是没什么问题,差点死掉的又不是你。我继续腹议的想。还好元化的药比较靠谱,说是多久就是多久。脖子上的伤口本就很浅,所以没过多久就不再渗血。我转而恢复了笑意,一脸打趣道“也是也是,多亏了士元的大义灭亲,嘉才能布置好这一切呀。先前那封书信也是仰仗士元的帮忙了。不然,孙权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拿下。”

孙权送给周瑜的信件,是问赤壁曹军实际有多少人。而在中途换掉的信件,却将内容改成了赤壁江东能留多少人。

所以,庞统所答被鲁肃看过没有问题的回答,却是最大的问题。试想,倘若孙权以为赤壁曹操仅留了这么些人,那么不就意味着大军都在合肥么所以他带兵前去,便也多了许多,江东原本就弱的兵力,顷刻间就更加不堪一击。

分兵之策,尤其是两股实力相当的分兵,实在不是什么良策啊。

而孙权送给周瑜的这封说明他要带的兵力的信,却直接在中途被截掉。周瑜虽然疑惑,却难免叹气是孙权还是疑心太甚,本来他已经安排好了合肥,孙权带多少人过去,都不会出问题。

真的,不会出问题么

“不过,孔明那么透亮的人,居然没能看清楚士元的心在楚在汉,真是可惜了。”

没好脸色的翻给我一个冷眼,庞统继续冷言冷语道“孔明他是当局者迷。而且郭祭酒,统的心从来都不在楚也不在汉,而在”顿了一下,他侧头对上人笑意盈盈的双眼,认真道“而在,郭祭酒口中即将迎来的太平盛世。”

当初听孔明说,有个人假冒他的名义游走在荆州和江东。而他本来就没有像

孔明那么强烈的情感,去要匡扶汉室。只是看着天下久乱,民不聊生,心有戚戚。可没想到,自从那没过多久后,自己就遇上了那人。而且那个人,竟然是按道理早已死去的郭嘉。

“天下大乱已久,祸源在哪,士元应当很清楚。”郭嘉微笑着为他斟满酒,而后闪闪目光,笑意中难掩认真道“嘉就问士元一句,如今嘉有办法让天下在一年之内太平统一,士元愿不愿意助嘉一臂之力”

“汉朝何重,百姓何过。为了一个姓氏,而让天下三分,统不可能坐视不理。”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庞统一甩衣袖道“天下姓什么,统向来觉得不重要。只要能达成四海太平,纵使是将汉室全盘推翻,也无何不可。”

赞赏的看着人,我点头道“不愧是水镜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嘉佩服士元的深明大义。”

“统只希望郭祭酒所说非虚就好了。”没理会我敬佩的眼神,他微扭过头,语气冷然。

这究竟是傲娇还是高冷我默默托腮想到。而后又走到他面前,将手腕伸给他,道“嘉记得士元医术不错,帮嘉把把脉。”

庞统本当人是随意之举,毕竟他的医术不过是点入门水平罢了。他瞪了人一眼,而后将手搭上人的脉。却在片刻之后心中大惊,又探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他深深地看了人一眼,其中满含了复杂与不解。

以他那微末的医术都能探出来,人的脉象忽有忽无,杂乱不堪,这意味着他全身各处脏器都在衰败之中。然而看人的脸色,除了苍白了些,其他丝毫没有病入膏肓的样子。

“凡是总有终点。嘉逼着元化让嘉多些寿命,药材再好,医术再高,总归是也会有用尽的一刻。不过还好,这么多年嘉别的没用会,五石散是用的炉火纯青”早就从很久之前元化给自己的那封信中知道了来龙去脉,看着其中那充满歉意与自责的语气,我反而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此刻,我一脸毫不在意的将手收回来,而后继续笑道“所以呀,我们快些走吧。嘉可不想因为慢了这一时三刻功亏一篑呢。”

话音落后,空气中安静了下来。我看着庞统有些凝重的脸,倒也没再催他。终于,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转骨头,依旧是语气冷然的问道“你要去哪”

玩着手中被人题了字的羽扇,我眯起双眼,轻声道

“云梦泽。”

云梦泽,曾是楚国七泽之一。西汉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中就曾赞其“丹青赭垩,雌黄白坿,锡碧金银。众色炫耀,照烂龙鳞”。后来,经过百年的变迁,到了东汉之际,已经

积了许多淤泥,若想通行只需有精壮之马便可。可就算这样,云梦泽也从未失去它的虚幻之色,常日都被大雾所笼罩,恰似梦游云间。

越往前走雾便越浓,甚至连五步之外都要看不真切。曹操一面坚定地前进让大家不要灰心,一面将握着缰绳的手愈发的握紧。刚刚一过了关云长的军队,就遇到了一片沼泽。为了过那片泥泞之地,他已经狠下了心让体恤的士兵以身当路了,接下来,若还是走不出去,怕是真要将大业,终结在此了。

他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死在这里,天下会变得如何。北方失了主心骨,必将又会有大乱,外夷定也会趁此机会南下中原。到时候,好不容易维持了太平的北方,将又会陷入回战火冯飞,民不聊生的局面。

身处在他这个位置,就连死,都是死不起的。

心下一横,他一扬马鞭,身先士卒的向雾中奔去,现在他们除了活下去的信心,什么都没有了。这点坚持,必须由他来撑下去

“治世之能臣。”

从浓雾中,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却让曹操顿时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乱世之奸雄。”

声音又近了一些。或许是因为透过大雾传来的,那飘渺的声音总让曹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么请问曹公是欲作治世之能臣,还是乱世之奸雄”

“不过,无论主公是要做治世能臣,还是乱世奸雄,在下,都当奉陪。”

将迷雾散于身后,一双洞穿秋水的眸子望向曹操,青衫在平静下来的东风中飘扬。

春秋已逝,故人眉目依旧。

向右边沿着小路几步后,就看到一张石桌与两个石凳被安置在雾中,也不知是已经在那里多少年,待二人骑马靠近看清,上面已经隐隐有了碧绿的青苔,而石桌上则被放

了两盏酒觥。曹操翻身下马,而后将手递给仍在马上之人。人笑了笑边埋怨“我哪有那么弱。”边将手放到了人的掌心中,任人将自己拉下马。

“主公,借倚天剑一用。”

点点头,曹操丝毫没有犹豫,就将手中的倚天剑递给了我。我拿起剑把玩了几下这把绝世名剑,而后走到石桌旁的一片竹林下,用倚天剑当铲子将土刨开,挖了约有几尺深,我将剑扔到一旁地上,蹲下身从那个土坑中拿出一坛酒,而后抱着酒把它放到石桌前揭开盖子,一瞬间,酒香四溢。

“主公可知,这酒是为什么埋下的”自顾自的将两盏空杯斟满,我拿起其中之一,轻抿一口后一手撑头一手向曹操举杯道“一醉方休”

不知是因为人的样子太过于清闲还是曹操一时转了性子,竟就放任了那把可怜的绝世名剑躺在地上,也暂时忘掉了他明明是败逃之中。他同样走到石桌前坐下,伸手拿过那盏被人饮了一口的酒杯,仰头将清酒入喉。这酒清丽的很,饮入嗓间只觉如同清流滑过,分外舒畅。

“孤记得,在孤赠你桂花酿的那年,有人被遣往江南。”看人又殷勤的为自己把酒满上,曹操望了人片刻,而后又是一饮而尽。

听到满意的回答,我抿抿嘴轻笑道“主公好记性。没错,这酒,的确是为了主公那坛桂花酿而埋下的。”举坛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我举起酒觥,任清液滑入喉中“转眼十年,到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呢。”

抬眼望着人丝毫未曾改变的容颜,曹操把人因为东风吹乱的乌丝理好,再开口,确是有了些许苦涩“是啊,物是人非,不过还好故人大多都还在。”

大多他只能说大多又或者,连大多都算不上。

想到刚刚为自己而死的典韦,曹操心中便是阵痛万分。

“主公。”我抬袖用手握住人还留在我肩膀的手,仅是一年,却又多了太多世事沉浮的伤口与老茧。凝望着他那张足以让天下人仰望的面庞,我舒展开眉目,一字一句道“还记得那日说过什么么若是信,赤壁也好,柴桑也好,合肥也好,这江东之地,在今明日定会纳入主公囊中。”

反手将原本握

住自己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曹操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悲痛,微笑道“孤信,孤自然信。”

就是因为信你,所以那日在营中即使你以庞统之名献策于孤,孤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因为孤明白,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便会说。

不过奉孝,既然你回来了,孤这次就绝不会再放手了。

这条以“霸”而走的路,孤不希望再失去更多了。

“既是如此”闪了闪目光,我感觉逐渐被人握紧的手,有些别扭的侧开曹操有些发亮的双眼,心中却不由苦笑“主公就且在这里对饮一等吧。”

“在天时到来之前,会有人帮我们处理好一切的。”

站在合肥的城池之上,孙权一身戎装俯视着月下一川荒野,双眼深沉不辨情感。就在刚才,他带着大军前来,几乎是不费百卒就将合肥拿下。这合肥城既无大将,也无精兵,仅有几千守军,见他们前来,未打几下便器械开城。轻松拿下合肥的孙权看着这座安静的城,没有成功的喜悦,相反,却觉得极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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