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而且谈了那么久，昨天都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今天股东才知道反抗？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老狐狸。

他只能做出理解的模样，强颜欢笑，“原来是这样，关于利润点，我们还可以再谈。再说我们都”

“哎，不用多说了”房豪点点头，“我相信以你们的实力，肯定能在投标会上脱颖而出的，我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房豪不愿多谈，说完场面话、拍拍他的肩膀就离开。周围全都围着有意和房豪合作项目的人，不多久，裴建国就被挤出去。

裴宣见此，失魂落魄，如同霜打的茄子，明白订婚的事情是黄了。

裴建国看他，脑海里突然闪现他昨天欲言又止的一幕，突然想到什么，将他扯到一边。

“裴宣，你最近和吴乐乐关系怎么样？”

他眉头皱起，眼里如喷火的火龙，脸上青筋暴起，压低着嗓音，死死地瞪着裴宣。虽然假装平静，手却将他的胳膊捏得死死的。

裴宣怀疑，只要一说到不顺从他心意的话，他随时就能暴起。

“还好”，裴宣心脏如同被看不见的大手紧攥，憋闷、紧张，裴建国的气势纷纷压过来，有些话不经过大脑、快速说出，“我现在在追求她。”

这句话一出，他瞬间知道自己失言，无比的羞耻围绕着他。

这是自己私密的感情，是他终于想明白后做出的行动。为什么他在爸爸的压迫下脱口而出，反而像是在狡辩、在商量、在权衡。是为了利益才做出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反应尤为不耻。

而裴建国像是抓住了关键点，“追求？”

他逼迫着裴宣说出全部事情经过。

听完后，他死死捏住酒杯，原本苍白的手更加青白，指甲盖泛出青色，他眼中红丝暴动，再也不复之前假装的优雅。

他恨不得将酒杯砸到裴宣头上，让他不中用的脑袋好好清醒清醒，却碍于场合，只得恨恨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呼哧呼哧”，由于过分激动，他喘不过气来，胸腔如同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双手发抖，酒杯里的酒液也在微微晃动。

裴建国本想离开，却越想越气，又死死瞪了一眼裴宣，诅咒般咒骂，“没用的东西。”

千里堤坝、毁于蚁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商业帝国的梦想毁在这蠢笨的儿子手里、毁在这他一向看不上儿女情长上。

裴宣只是默默受着他的气急败坏。他知道，回家之后父母少不了互相责怪、辱骂，甚至是打架。

父亲会责怪母亲为什么不好好教儿子，母亲则会反驳，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怎么，你只管外面的私生子，不管家里的儿子？

然后是长久的对骂，两人都完全撕破上流社会的脸皮，将虚伪和教养全部丢弃，如同市井里最常见的普通夫妇。

但和普通夫妇不同的是，他们没有爱。

或者是，母亲原本对父亲的爱早就在折磨中消失不见，变成了怨恨。

裴宣童年时最害怕回家，因为家就像是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如同被狂风侵略过。

这时的家里总是静谧的，他只能掂着脚、小心翼翼地跨过碎片，走到母亲房间。

夕阳的光，昏黄而无力，照在他的眼睛里，他多么希望时间快快过去，能到新的一天。

他早早就明白，时间能带走一切。却还是害怕此刻到来的时间，只能用力忍耐。

厚厚窗帘下，房间泛着不自然的昏暗，如同张嘴沉睡的怪兽。母亲埋头在枕头中，带着低低的哭泣声。

“妈妈”，小时候的他会忍着害怕，忍着母亲时不时发疯的可能性上前，轻轻且不知所措地抱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妈妈，要不然离婚吧”，在父亲有了私生子，母亲多次歇斯底里后，他提议。

“离婚”，母亲呆呆愣愣地看向他，眼睛因为过度哭泣而带着大大的眼袋，双目无神呆滞，如同被操纵的木偶，直愣愣地盯着他，泛着幽光。

裴宣忍着害怕，像看到新希望一般劝说道，“对啊，离婚，离婚我们就不用忍受这些了。”

“你说的可真轻巧”，母亲摇摇头，都是对生活的绝望，还带上歇斯底里，“离婚了你吃什么？喝什么？谁给你学费？周围人都要笑你的，你知道吗？你就是没爸的孩子了，你愿意吗？”

“我看了法律，他必须要给我们赡养费的，而且我吃的很少，我身上有零用钱，而且我还可以出去赚钱的！”裴宣鼓起勇气，将他所查的、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他有万分的信心，就算离开裴建国，他们也能活得下去。

“你是小孩子，你还不懂”，听了这么多，母亲却只是耷拉着双眼，眼底丝毫没有裴宣本来以为会给他的赞赏，只有死气沉沉和认命般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