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百一十九[我早已失去的 后篇](1 / 2)

加入书签

三日月宗近并不是因为某一个特定的人而化形的。

世传的名刀三日月宗近作为高台院宁宁的遗物,在她逝世之后被赠予了德川家,此后的两百多年都一直作为德川家的家传宝刀被妥善收藏着。

显赫的家族多少会出现几个有灵力资质的人,甚至他们所陈列的器物,有一些也是从四处搜集来,本身就带有灵力的物体,虽然溢出来的只有星星点点的几缕,但是长年累月汇集起来也足够唤醒一个化过形的付丧神了。

他第一次化形是在平安时代,刚刚被锻造出来不久的时候,刀匠也并不知道自己锻出的刀经常在半夜长出腿来,自己出门游荡,并且因为迷路,险些没能在天亮前回来这件事。

因为有时候会迷路到妖怪的地盘,被袭击了之后顺手斩掉,还会得到感谢,挂着满身作为礼物的各种手工艺品回来,都被他放在刀匠门口。

之后的几百年,都再也没有过这样的自由了。

朝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面前一排整整齐齐的日轮刀,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当然不会觉得这位三日月宗近有什么偷刀的癖好,尽管所有的刀都被认真地清洁过,但那些即使重新修补过也掩盖不掉的豁口和裂痕,清楚地显示了这些刀的主人生前经过了什么程度的惨烈战斗,这是遗物。

鬼杀队的队员们因为和鬼的战斗,绝大多数人在死去之后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在主公所为他们修建的墓园中,几乎百分之□□十的坟墓里只放着他们出任务没有带走的一点私人物品,而墓碑上只是写着他们的名字而已。

这个待遇算是比较好的,毕竟朝日在前几年最狼狈的时候能想到过的最好死亡结局也就是曝尸荒野。鬼杀队的主公派遣队员做任务的时候可以说是毫无仁慈之心,但却在他们死后温柔地记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并且会在墓园里和这些素未相识的剑士们讲话。

朝日只听过一次,他说的是:“没关系,我很快也会去陪大家了。”

她愣在原地,好长时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从加入鬼杀队以来,关于这个组织的种种奇怪的行为都在一瞬间得到了解释——从这个还是少年,体弱多病的领导人堪称可怕的觉悟里。

从那之后,即使是在队伍的安排下遇到了远超出自己应该应对的等级的敌人,或者在柱的手下被无慈悲地打成半死不活,朝日也都只怪自己倒霉,没有怨过别人。

——不管是会因为她的报告书笑出来的主公,还是有三个老婆花街熟客的宇髓天元,还是会因为费心侍弄的花被猫踩死了而暴跳如雷的不死川实弥,或者有时候会被逮到缠着姐姐撒娇的蝴蝶忍,这些人在成为一个人之前,都先把自己当作了刀。

一个人把自己都当做可损耗的武器,却还能分出一点点柔软来对待她,朝日觉得实属不易,值得珍惜。

“这些都是您发现的吗?”朝日问。

“是啊,因为是个老头子了,有时候就会想出去转一转,”付丧神青年微笑道:“有一次被你们鬼杀队的孩子拜托了,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习惯。”

在德川家苏醒之后,付丧神偷溜出门闲逛的技巧更加炉火纯青,沉睡了这么久,发现外面已经完全变了,对新时代还相当手忙脚乱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习惯了现代的便利,和山姥切不同,火车汽车女仆咖啡厅都光顾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妖怪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可怕的东西。

……也不是没有记忆,只不过过去的很长时间他都被困在内室高阁的刀架上,只模糊地听过有人说过关于“恶鬼”和屠杀恶鬼的“猎鬼人”的谣言。

第一次见到着实把他惊了一下。

人类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只剩下了一半身体,恍惚中看到眼睛里有月亮的付丧神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神明,躺在地上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哀求:“请,请神明大人,至少……把我的刀带回家。”

他害怕他模样狰狞的尸体被憧憬的主公和敬爱的前辈看到,所以只请求神明把他的刀带回去。

三日月宗近答应了他,男孩却没有坚持到说出自己的名字,付丧神刚想着说不定这个鬼杀队能认出自己队员的刀,就从那把已经断成两截的残刀上看到了模糊的痕迹。

……那把刀已经隐隐生出了“灵”的雏形,随着刀身的断裂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死去,注意到同类的视线,用最后剩下的一点点幼小的意识,勾勒出了一个名字。

「优太」

「他叫藤原优太」

拥有“神隐”能力的强大付丧神还是第一次被如此郑重而不设防备地托付名字。

……但惭愧的是,本来就不太擅长认路的他一直也没能找到鬼杀队总部到底设在哪。偶尔再遇到队员,基本上也都已经死了,除了手上的刀数目不断增加之外,毫无进展。

朝日听着他用不疾不徐的声音讲这些日轮刀的来历,这位是真的很怕她觉得他是骗子,有在努力解释。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心血来潮问膝丸,有没有可能富冈的刀有一天突然变成一个美女,然后他就有了老婆,膝丸告诉她该去看看脑袋了。

日轮刀本来因为锻造的时候加入了特殊材料,就不容易产生付丧神,极少数能生出“灵”的,基本上也在还未成熟前因为战斗的剧烈碰撞损耗而半途死去了。

刀剑这种造出来就是为了破坏和被破坏的东西,产生付丧神的概率也是物品里相当低的程度,所以一旦形成的付丧神,都是经历了血火淬炼的宝物。

三日月宗近明丽端正的声音划过耳畔,朝日却完全没有在听他说什么了。

她眼前就像是旧电影胶片一样,一卡一卡地闪过模糊的画面,每一帧都在脑海里带起剧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