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百六十[但愿呼我的名为旅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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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时透再加上不死川,总觉得听起来学员们有的受了……

“好——要是不死川前辈没控制住打坏了东西,我可以帮他赔点,主公给了我好多钱。”

朝日跟着炼狱杏寿郎一路参观,从前门走到后门,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有时候会有点想把朝日打晕了拴在腰带上呢。”橙发青年歪头看着她。

“…………”在朝日受到惊吓之前,炼狱杏寿郎后退了一步,爽朗地笑起来:“开个玩笑!千寿郎说不可以这么干。”

……谢谢你,千寿郎,我的超人!

曾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可靠的少女,但名叫炼狱杏寿郎的青年此刻看着她,却无比怀念他在山上捡到孤零零的,小野狗一样的她,后面所有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他们两个的那时候。

“去吧,”他把自己火焰一样的披风解下来,连着怀抱一起把朝日裹住:“你已经为鬼杀队做了太多了,我们没有办法给予你的东西,就自己去寻找吧。”

在无限列车的幻境中没能对她说出来的话就终于说出了口。

“不管怎么样要记住,你是唯一的,我最爱的孩子,我永远为你骄傲。”

这话听起来像爸爸似的,朝日却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句式,他因为过分温柔体贴没说出来的是什么,她抬手环住青年暖烘烘的身躯,在环绕的火中回答他:“嗯,我知道的。”

朝日的房子被她留给不死川和山姥切他们了,但不死川坚持让她带上钥匙,理由是哪天她回来发现还得敲门也太寒碜了。她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行李,基本上都是房子里的三个给她带上的,事无巨细程度让她直呼妈妈。

生天目给她做了最后一顿晚饭,他们围在一起吃寿喜锅。鲜甜柔和,热气腾腾的汤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朝日瘫倒在地抱着实弥哥哥的大腿让他给自己插块瓜。

不死川被她蹭得浑身发软有求必应,不仅帮忙插瓜,甚至喂到嘴里,这位是真的变得坦率温柔了不少,可惜以后只能便宜他弟弟。

“对你好一点,你就知道家里舒服了。”白发青年咬牙,对着朝日脑袋猛揉一下。

“放心吧前辈,你对我不好的时候我也知道家里舒服。”朝日乐呵呵地回他,然后晚上的碗她被迫都包了。

离开的时候是个晴天,清晨的鸟在林间此起彼伏地唱歌。山姥切国广被她托给生天目照顾了,现在鬼杀队有灵力的人无论是伊黑还是善逸都愿意帮他,朝日带走的只有髭切和膝丸,这两位威胁她说要是敢给他们找下家就先杀了她再自杀,朝日实在怕了。

朝日的白毛鎹鸦停在她的肩上,扑扇着翅膀用她的破锣嗓子一个一个往外蹦词儿:“朝日!要跟着朝日!可以,给你送信!吃的!少!”

这鎹鸦闺女倒是对主人的形象转变接受良好,并且因为她现在也是黑毛,反而觉得更亲近了,朝日往她嘴里扔了个果脯塞住她的嘴:“好好好,吃得多也没关系,别叫了我脑仁疼。”

生天目站在路的尽头。

他看起来没多少伤心的情绪,像是送朝日出门买菜,只垂着眼睛像开玩笑一般问了一句:“要我还是猫的样子就好了,对吧?”

“还是做人要更好一点啦。”朝日摸摸他的头发。

“本来是想撒谎骗你一下的,”生天目天星笑起来:“但还是算了。”

“我笑出来了哦,在变回人,睁开眼睛看到你趴在我身边的时候。”

“所以去吧,把从前对那个人的许诺做完,那个时候如果还活着的话,就回来吧。”

“嗯。当面说即使是我果然也会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这个社死的任务就交给我最好的朋友生天目你了,”黑发蓝眼的女孩深深地弯下腰去:“请帮我转告大家吧,就说——”

“很高兴认识你们,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来到这里最珍贵的时光,能走到现在这样的结局里,真的太好了。”

关于生天目到底有没有好好转达,朝日是不太清楚的。她带着两把刀和一只乌鸦离开日本,坐船去了纽约,和葡萄酒还有夏奈他们描述了自己的英姿,将永生之酒的后续问题和麦扎先生汇报了一下,就跟着艾萨克和米莉娅一起去了这个世界上的,她的那个故乡。

和她生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倒是有点像鹤丸有时候跟潮流说过的复古时代,也不知道是世界根本不一样了的缘故,还是时间不对,但仍然让她觉得无比亲切。

她买了超多的明信片寄回去,还给前田光买了把剑,得亏这时候的安检不严。

她按照自己的记忆,将那些完全陌生又似乎有一点熟悉的地方一点一点走过去,在青石板的小道上看到柏油马路的影子。吃的东西倒是很像,在豆浆和油饼塞进嘴里的瞬间,简直就会让人不受控制地叫出早餐店阿姨的名字,她在店里开心得不得了,哭得像个烧开的茶壶,把炸油饼的老爷爷吓得没敢收她钱。

所有这些结束之后,她一个人回到美国,去到了□□的监狱里。

“我说——”

「敢在这里把我和兄长丢下你就完蛋了。」膝丸恶狠狠地威胁道。

“……啊,我只是想问问我们从哪个口进去。”

朝日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把无间用在入侵监狱上,但在最里层的绝密牢房里见到那个苍白纤细的男人时,她的那一点点负罪感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她那位名义上的主人修伊·拉弗雷特正坐在监狱的石头床边上,对她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你来了。”

朝日点点头:“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无论如何我都得杀你一次,才能心平气和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哪怕你是我做的人造人,性命掌握在我手里?”

“嗯,我没办法彻底杀死永生者,你想的话,让我立刻死了也没关系,只不过如果不来一次,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就这么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位以叛国罪名关押在重型监狱里的男人,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方式大声笑起来:“你真的很有趣啊!”

他看上去已经不再把朝日当作一个实验品了,但朝日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我一直在等着你,想看一看你的样子,结果你真的来了啊。”

“可以哦,我就在这里,你可以杀到你满意为止。”

夏奈的父亲笑起来的样子温柔而诚挚天真,像是对朋友,或者一个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声音里有几分忍俊不禁的意味:“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事实上,我在几年前就失去对你的控制了,你可以回想一下那个时候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事。”

朝日顺着他说的时间点回想,发现那是在花街之后,养伤的时候。

“……啊,”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清晰地串成了一条线,朝日摸着后脑勺回想起来:“是那发对着自己用的濯清涟啊。”

没想到真的“消掉了”什么东西啊。

修伊的实验已经终止了,那位恶魔先生单方面厌倦了这种事,和他和平地商谈了一回,他也发现自己的想法过分幼稚,朝日算是最后一个幸存的召唤受害者,而他所有的那些人造人里,活得最久的一个长到了二十五岁。

“你透支了它太多次,可能还要更短一些,大概还有三四年吧,真的不考虑变成永生者吗?这样甚至可以彻底杀死我报仇。”

“足够了,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修伊先生。”

他没有道歉,朝日也不是特别需要。

朝日不是永生者,她没有办法真的彻底杀死修伊,在她走出牢房的时候,那些溅在墙上的血就已经在自发地收回去了。

肤色苍白的男人在静谧的阴影中对她挥手。

“再见,朝日,从这里踏出去,你就是全新的自己了,祝你今后一切顺利。”

朝日把墙抠下来一块扔到他脑门上,走进了阳光里。

那些金色的光在一望无际的无垠大海上反射出无与伦比的美丽色彩,海风把朝日的衣摆吹起来,她站在船舷上伸手出来触摸天空。

「他刚才是不是问你向恶魔许了什么愿望?」

“是啊,我没告诉他,膝丸好奇吗?”朝日在纽约回程的船上听膝丸一边呕吐一边问她,她从纽约中转然后去意大利,替鹤丸国永尝一尝他之前想吃的冰激凌。

「是我在好奇哦。」髭切轻柔的声音拂过耳畔。

“唉,许了什么愿望呢?”

朝日在船港的鸣笛声中拖着小箱子,轻快地与叫着“卡萝尔”的大叔与小女孩的组合擦肩而过。

那个晚上金发的非人类警惕地看着她:“其实也不是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不要许得太离谱啊。”

“哎?明明连永生都可以满足?”

“因为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啊。”

“好吧,其实我的愿望也不怎么离谱。”

——“希望所有由思念连结起来的,我爱的人们,都能在将来的某个时候,以随便什么姿态,再一次相遇。”

……故事是没有开始的,也没有结尾,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互相影响。

永生者的时间无穷无尽地向前延伸,而更多的人出生,死去,在生命的轮转里一次又一次地经历遗憾,幸福和痛苦,开始和结束,变成阳光,风,鸽子,一棵开满花的树,过去或者未来的另一个人。

祁冰,早季,珠世夫人,所有离开我的和我将要离开的,我爱的人们,我有好好地走到你们希望的地方吗?

只要还存在在这里,就一定会重逢,我许下了这样的愿望,所以请在余下的时间尽情地露出笑容——

然后在遥远未来的某个地方再次相遇吧,我的朋友。

“你在这里吗?”

名叫源朝阳的孩子迎着风闭上眼睛。

声音从风里,鸟鸣中,云层上面,从脚下的地面,从所有包裹着她的一切里传来,含着笑意而又无比温柔。

「我在这里。」

「我祝福你,一直看着你,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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