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膝丸与朝日的心跳时分](1 / 2)
朝日与木村早季的关系只比陌生人可能好上一点儿,朝日无端被她叫去了千叶山,费了老劲把她从山神嘴里弄出来,又和她一起被收留进了万世极乐教,连她为什么要去千叶山都是刚刚才听说的。
木村的宿舍离朝日的有一段距离,她和万世极乐教的另一些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们住在一起,朝日为了找刀到处闲逛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她,但鉴于十香说她受到惊吓,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朝日也不愿意打扰她,两个人见面最多点点头。
万世极乐教有吃有喝,人也很友善,对被父亲虐待的木村而言很适合,如果真的像教徒称赞的那样,只是个正常的好地方就好了。
“所以乖孩子,那天晚上在千叶山发生了什么呢”
童磨在问早季,他的衣袖拢着瘦弱的少女,脸上带着认真倾听的神色,眼睛却在看朝日。
朝日攥紧了手指不敢抬头,目光死死地黏在面前的半块地板上。
她脑子里有一种叫做蚂蚁工坊的儿童益智玩具,那是一小块透明盒子,里面有蓝色透明的半凝固物质,可以放蚂蚁进去,看它们在里面筑巢生活,小时候有人给她买过,她会兴质勃勃地把脸凑得很近,盯着一看就是一下午,甚至有时候高兴起来还会放东西进去,给蚂蚁们制造一点惊喜或者意外。
现在轮到朝日做蚂蚁了。
那双被教徒盛赞的七彩眼睛被带有弧度的玻璃板放得巨大,紧紧贴在她身上,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孩子一样充满期待。
从炼狱杏寿郎那里启蒙,被鳞泷左近次充分打磨过的鬼杀队基础中的基础,“全集中的呼吸”几乎是立刻就要从她的四肢百骸中醒过来,帮助身体进入最好的防护姿态
“我记不清了,教祖大人。”
木村早季轻轻地说。
朝日听到她冰冻的血液发出“咔”的一声,开始缓慢地重新流动起来。
木村的说法和她给十香的没有任何差别,仿佛那一晚的记忆因为太过于痛苦,已经被大脑删除了,她所有能复述出来的东西就是在林子里被奇怪的东西刺穿了肩膀,而后遇到朝日,连之后露脸的“
山神”都没有提。
少女低着头,披散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大滴大滴的眼泪擦着童磨的腿砸在地板上,青年教祖苍白冰凉的手指从她的发顶一顺而下,他看着指尖干枯的发梢,忽然笑起来。
这一笑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那种温柔怜悯的样子一下子从他脸上撕掉了,所有人看着这张笑脸,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教祖大人是真的很高兴。
童磨笑吟吟地把膝上的少女扶起来,仔仔细细地为她擦干眼泪“记不清也没关系,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再也不应该经历那些可怕的事了。”
灿烂的笑意不带有一丝温度,轻柔地扫过朝日的脊背“留在我身边吧小早季。”
朝日觉得自己要神经衰弱了,她到现在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怕童磨,她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这个教祖说不定在背地里是个很可怕的人,白天失踪去做坏事了。
只要一天不确定他有没有危险,她每次去拜见教祖都像脑门上系着包,连气都不敢出。
直觉告诉朝日白天潜进教祖居所是在找死,但好像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没有听说谁突然死了之类的,那些来山上拜见教祖的人大多只来一两次,朝日也无从确定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的好好的。
然而仔细一想,除了鬼的吃饭刚需,谁天天杀人啊,说不定这个教祖最多就是搞搞宗教崇拜骗点钱。
没有人告诉朝日神和精怪是什么样的,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她每每伏下身子,因为青年带着不可思议魔力的许诺而放松精神的时候,焦急地炸响在她的脑海里。
不是,神不是这样的。
自从木村用记不清回答了教祖的问题之后,朝日就没有再受到特殊关注了,甚至位置也调回了她原本应该在的地方,和生天目并排,在十香后面。
生天目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平时做事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下连坐都不乐意,但是却诡异地对万世极乐教的这块山头很熟,朝日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办到成天摸鱼到处闲逛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每次她用余光偷瞟,看到跪在旁边的生天目都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但这种
大不敬行为却从来没有被教祖点过名。
相反,朝日觉得自己被盯住了。
其实大家对她相当热情,每次朝日走在路上都能收获一篮子吃的,比如
白发小姑娘提着一桶水停下来转身“彩花姐姐,好巧哦。”
有着澄金双眼的女孩安静地看着名叫三江彩花的年轻少女,面无表情,朱红色的纹路从眼下延伸出去,让她看起来比起人类,更像山里的精怪。
而有着黑色长发的年轻女孩却像没有看到朝日的神色一样,亲亲热热地走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
“是呀,”她的目光在朝日身上转了一圈,笑吟吟地回答道“小朝日这是要去哪里呀”
朝日指指地上的水桶“我打水回去,今天轮到我。”
彩花看着她,流露出一点真情实感的惊讶“啧,生天目这家伙,居然让女孩子打水。”
朝日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种微妙的憋屈感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朝日忍得快要爆炸又不能表现出来,第一次如此期待召唤,对做好事的热情空前高涨,恨不能在离这块地方十万八千里的某地,有十个人同时遇到危险需要她大展身手。
但是刀还没有找到,她不能就这么走人。
教祖回来后朝日寻刀的效率大幅下降,但尽管这样,万世极乐教内所有能放杂物的地方也都被她找过了,朝日抱着脑袋在被子里打滚,再一次真切地怀疑她是不是想多了,她的刀其实只是不满意她,自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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