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五十二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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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管多么光风霁月的男子,心底深处都有些恶趣味。

此刻的阮亭,一身银白锦袍,玉冠束发,手里的折扇,慢慢向上,扇骨挑起甄玉棠的下巴,清隽的眉眼漾着些桀骜不驯,倒真像是苏州府的一个浪荡富家公子哥。

甄玉棠眨了眨眼睛,故意拖着调子,用缠缠糯糯的语气唤着他,“爷。”

从泰和县出发后,她便与阮亭商议好了,阮亭假扮苏州府富商之子陆致,已娶有妻子,而她则是陆致最疼爱的妾室。

甄玉棠乃江南女子,本就有着一口吴侬软语,这会儿刻意放软了语气,像是甜软的丝糖,丝丝黏黏圈着阮亭的心,让阮亭心头起了一股燥热。

阮亭低笑了一声,收回折扇,轻佻的把甄玉棠抱在怀里,“玉棠姐姐好记性,天色不早了,今个不让你伺候我,我来伺候你。”

甄玉棠推了他一眼,“你演上瘾了吧!”

阮亭顺势松开她,其实,他也就是口头说说,船上隔音效果不怎么样,还有其他人在,他可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和甄玉棠行房。

他回道:“明天午时达到广州,提前做好准备,省得到时候露馅了。”

甄玉棠“嗯”了一声,“既然快到广州了,你可记得别叫我玉棠姐姐了。”

她现在的名字叫做沈窈,是富商之子陆致新得的妾室。

前几日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阮亭还想把沈姓改成阮姓,时刻不忘彰显甄玉棠是他的夫人。

不过,这个名字被甄玉棠一口拒绝了,她狡黠的道:“改成阮窈也不是不可以,那我们就假扮兄妹好了,行不行啊,阮亭哥哥?”

阮亭当然不会答应,又被甄玉棠勾起了火,划了一下甄玉棠的脸颊,“有你这么天天和哥哥睡一张榻的妹妹吗?”

和甄玉棠假扮兄妹,他就不能和甄玉棠共处一室了。况且,甄玉棠的姿容惹眼,若是仇涛或是其他人看上了甄玉棠,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是以,甄玉棠假扮他的妾室,是最合适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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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阮亭与甄玉棠下了码头,昔日船只与货物络绎不绝的码头,如今边上长出了旺盛的杂草。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招揽客人,余光看到他们俩,那人眼睛一亮,赶忙过来,“这位公子,您与这位夫人准备去哪儿呀?”

阮亭道:“去府城里环境最好的客栈。”

那个中年男人眼睛更亮了,呦,他猜的不错,面前的这位公子确实是个有钱人,“小的是在码头拉客的,府城最贵环境最好的客栈是悦来居,不如小的载公子和夫人过去?”

阮亭拉着甄玉棠上了马车,不多时,便入了府城。

甄玉棠目不转睛打量着,街道两旁摆着摊子,但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多是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和稚童,与京城的繁华热闹相比,这里则显得荒凉许多。

甄玉棠心里在想,难怪这里出现了乱党。

如若没有海禁,这里的百姓出海贸易、捕鱼打捞。熙熙攘攘的港口,每天停着无数大船,货物络绎不绝的送进送出,有龙涎香、宝石和翡翠等,联通着整个大晋与海外各国的商贸往来,此地百姓靠海为生,日子要富裕许多。

可前几年海禁的命令下达,这里的子民断了营生,年轻力壮的男子去到外地谋生,留下来的多是些老弱病残,经济日益凋敝。

至于那些没有去到外地的男子,不满海禁与朝廷,与此地的匪贼逃犯勾结,平日抢劫途径此处的富商贵客,势力壮大后,便形成了乱党——红莲党。

不一会儿,马车在悦来居前停下,那马夫下了车,“公子、夫人,到了,二位请下车。”

阮亭与甄玉棠同乘一辆马车,樱桃、平时还有其他两个小厮乘一辆马车,后面的两辆马车则是行李。

长长的一排马车在悦来居前停下,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悦来居中,一个十几岁的小伙计赶紧跑进来,对着一四十多岁的妇人道:“掌柜的,看来是来贵客了。”

那位妇人保养得宜,她朝门口了一眼,自从海禁后,悦来居门前甚少出现这么大的阵仗,何况最近这里又有乱党和倭寇,并不太平,寻常人避之不及,怎会愿意踏进广州的地界?

“出去瞧一瞧。”妇人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步履间透着妖娆。

下了马车,不需阮亭示意,平时很有眼力的扔给了马夫一锭银锭子。

手里的银锭子沉甸甸的,马夫喜不自胜,单赏银就有五两银子,果然是个有钱的主儿。

他躬着身子,“多谢公子,小的平时在码头拉客,但公子来了,小的这几日就在悦来居附近候着,若是公子外出,小的载公子过去。”

阮亭淡淡“嗯”了一声,揽着甄玉棠,转身朝悦来居走去。

——————

悦来居的掌柜依着门,暗暗打量着阮亭,一些贫寒人家一整年也用不了五两银子,可这位公子方才给的赏银便有这么多,这是从哪儿来的贵客?

待她看到阮亭的长相时,一时愣了神,她可好久没在府城见过这般俊朗的年轻郎君了。

面前的这位贵公子,薄唇挺鼻,轮廓深邃,身上的锦袍绣着金线,身姿轩扬,气度不凡,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二分风流浪荡,委实有一副好皮囊。

女掌柜迎上去,“我是悦来居的掌柜秦娘子,公子可是住店的?”

阮亭看向她,“是,安排几间干净清幽的上房。”

秦娘子招呼着,“公子快进来,这一段时间住店的人不多,上房大都空着呢,这里的环境绝对清幽干净,公子请放心。”

平时和其他两个小厮要卸载行李,秦娘子看了一眼,招呼着店里的伙计过去搭把手。

进到大厅,午时的炽热被隔绝在外,甄玉棠环视一周,打量着客栈的布局,客栈有两层,待会儿她与阮亭住在第二层。

“两位请坐。”秦娘子亲自倒了两盏茶,目光落到甄玉棠身上,那位公子毓秀清隽,这位姑娘则是貌若春花,那姿容、那身段,当真是少见的美人。

她暗自猜测着,娶妻当娶贤,像这样明艳多姿的美人,可当不了正妻,一般是权贵富商家里的妾室。

注意到秦娘子的打量,甄玉棠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恰到好处的往阮亭怀里躲了下。

阮亭拍了拍她的后背,淡声道:“不必了,我们直接上去,劳烦店里的伙计打些热水来,再准备些可口的吃食和糕点。”

秦娘子应了一声“好”,“这一段时间是盛夏,公子和夫人赶路这么久,确实累了,两位先上去,稍等片刻,我这就吩咐伙计们抬热水。床铺是提前收拾妥当的,公子和夫人有需要的地方,直接招呼一声就是。”

闻言,甄玉棠从阮亭怀里出来,浅浅一笑,“多谢秦娘子。”

进了二楼的房间,甄玉棠迫不及待沐浴更衣,出来后换了一身薄纱裙,梨木桌子上摆着膳食和几碟子糕点。

没一会儿功夫,阮亭也沐浴出来了。

甄玉棠道:“午时都快过去了,快用膳吧。”

“嗯。”阮亭坐下来。

准备的膳食还算可口,用膳后,甄玉棠小口呷着果茶,“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呀?”

阮亭回道:“待会儿让平时跑一趟,把我们到了广州府的消息传给许淮。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接触到仇涛,或者是仇涛身边的人。明天的话,先带着你去首饰铺子逛一下,过几日去赌场。”

去首饰铺子,甄玉棠可以理解,阮亭愿意在她身上砸钱,更能衬托出阮亭的财力,也更能引人注意。

只是,去赌场,甄玉不太明白,“为何要去赌场?”

“仇涛乃一府的总督,我接触到他的可能性不大,他有个弟弟,名字叫仇鸾。仇鸾经营广州最大的赌场,悦来居的掌柜秦娘子,也是他的相好之一,从他入手,是个便捷的法子。”

听了阮亭的解释,甄玉棠明白了。

突然来到陌生之地,当天晚上,甄玉棠有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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