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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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合力搬着最后一件家具大柜子,还没进小院儿大门,大嘴巴黄兰指着这修缮一新的房子,跟她堂嫂冯小扁议论。

“沈知青这小丫头真是不简单啊骚里骚气的吸引一堆臭苍蝇围着转。这才几天啊,这房子从里到外就弄好了。”

“是啊这现成的破鞋,等农闲的时候拉她去公社开大会。跟刘地主家一起,接受人民群众的教育。”

沈禾在屋里收拾,听到动静本是出来帮忙看着些,别磕碰了柜子的。结果这番话一字不落的全进了耳朵。

末世十多年,亲眼见过很多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场景,她的隐忍功夫已是炉火纯青。言语对于她造不成实质的伤害,所以一般都不计较。

不过,如今这件事儿不同。如果任流言蜚语传播,她名声臭了是小事,反正她也不在乎。可因此连累每一个善意帮助她的人,她就不准备继续放任下去。

一点征兆都无。她从篱笆门边拐出来,刚出现在她们眼前,没等她们反应呢,女孩上去冲脸给了她俩几个巴掌。

“敢打人,老娘今儿打死你”

挨打后黄兰先反击,冯小扁紧跟着也出手。如今这年代,尤其是农村,男人女人打架斗殴都是常事,只要没缺胳膊少腿或者出人命,派出所根本不管。这种爱八卦的平日里更是没少打架,一出手就去揪对方的头发。头发是女人的弱点,一旦被揪再厉害的也难免落下风。

沈禾身有异能,且末世为了上阵专门练过简单的招式,怎么可能被她们抓住。她一闪身躲开,反手快速的分别将她俩的辫子抓在手里。然后,双手使力拉着往后急退。

“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沈禾力气大了许多。这一出手,这俩被揪的嗷嗷直叫,根本顾不上反击。双手抱住自己脑袋,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

沈禾朝一旁走了几步,随后双手朝前一搡。这俩本来就低着头,这一下因惯性的作用,双双摔倒在地。

“啊你个臭娘们,老娘今儿”

叫嚷着狠话,俩人作势爬起来再战。沈禾会给她这机会嘛,当然不会啊她之前已经看好了地上的一根树枝,此刻迅速的捡起来,朝着这里劈头盖脸的打。

树枝在她手里,好像长了眼有灵魂一般,一下下专捡胳膊、手指、后背、这样疼的要死却不会打坏的地方揍。

黄兰伸手一把将树枝拽到手里,沈禾微微一笑,异能使出让树枝末端长出无数的尖刺。

结果,这家伙大喊一声自动放手。她本就使出全力拽着,这一下将她的手心扎的鲜血淋漓。疼的她抱着手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到沈禾手上的树枝又变回之前的模样,她反手对着冯小扁继续开揍,打的她终于不敢再骂。口中变换语气开始求饶。

“别打了,妹子别打了。都是都是我俩不对,不该胡说八道的”

此刻围观群众已经将这里包围,大家都一副诧异的表情。实在没料到沈禾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能把俩屯里撒泼耍赖的惯犯收拾服帖。

冯小扁求饶了,沈禾反手开始揍黄兰,这家伙挨了一下就非常识时务的跟着求饶。

“别打,别打,我错啦”

沈禾停止动作,望着她们眼神冰冷。

“捉贼要脏,捉奸要双。没有证据的事儿,谁他妈再敢往姑奶奶身上泼脏水,姑奶奶非揍她个生活不能自理。

今儿算小惩大诫,先放过你们。日后谁要再敢没有证据胡说八道,姑奶奶绝不轻饶。”

黄兰脸上两道黑青,肿的像两条毛毛虫。双手鲜血淋漓。冯小扁此时撩起了破布一般的衣袖,胳膊上一道道浮肿的青紫也是触目惊心。疼的俩人不断。

这一幕足以震慑那些传闲话的长舌妇,没有证据的事儿,她们也就胡说八道过过嘴瘾。如今当事人如此强硬,识相的自然就不再瞎议论。被人一喊,都扛着工具四散回家。

事情压下去了,老胡支书在诧异只余也松口气。这事儿越演越烈,他骂了两回可根本不抵事。再这么下去,真怕像他小时候的那个女人,没影儿的事儿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女人被逼的上了吊。

唾沫星子淹死人,这些三姑六婆真是害人不浅。幸好沈禾这小丫头挺厉害,自己收拾了她们。

揍完人,沈禾下午独自在家收拾。她这病猫发威的事儿很快在屯儿里传遍,看到俩人挨打的惨状,大家都选择忘了这事。黄兰的手包着棉布,连锄头都握不好,一下午一直在叫痛。她们可不想跟她似的,落这么个凄惨下场。

黄兰想起中午回家后,婆婆和男人的态度就生气。居然一个两个的说她嘴贱活该,一丝为她报仇的意思都没。

他娘的,别人家男人看媳妇挨打了,不说召集所有亲朋去报仇吧,咋也得扛着锄头或者提着菜刀,给媳妇把场子找回来吧。你倒好,居然说老娘活该。老娘当场真是瞎了眼了,找你这么个怂包软蛋。

黄兰心里气不过,按她那泼辣的性子,本该提着家伙什上门去报仇。可她一想起之前那好好的树枝,抓到她手里忽然变的狼牙棒一般全是尖刺,她心里就发憷。

那尖刺到底是哪儿来的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手上的伤口忽然一痛,她要报仇的心暂时歇了。这丫头有些邪门,自己别找不痛快。再次被打了,还得白挨着。

沈禾的新房子分为东西两间,西屋是厨房后头可以堆放杂物,东面是卧室,靠南临窗大炕,炕梢放着柜子,中间是吃饭的炕桌。之前的俩箱子都放在厨房,粮食干货装的满满当当。

一切收拾妥当,瞅瞅黄泥的墙面,心想过些日子到公社换些报纸回来,挨着糊一层这屋里就亮堂干净了。

厨房进门两侧都垒了灶台,不过如今只一侧有锅。东面的让她用块儿木板盖着,可以放些东西。

安顿下来,沈禾随着大流继续上工。六月的一天,她被通知获得发明奖,她制造的锄草搂土机器今年反响非常好,七月初一到县里跟劳模们一起领奖。

从谣传的“破鞋”到发明家,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回关于她的流言彻底熄灭,县里领导都表彰了,戴大红花拿奖状,这么光荣的事儿怎么可能落一个“破鞋”身上。

这消息长了翅膀一般,一天飞遍了这小村庄。沈禾下午在北面锄草,晚上到家时肖亚娟已经等在门口。

“苗苗,你好厉害。居然得奖了。以后看那些长舌妇们还敢不敢讲究你。”

她掏出钥匙开门,指指里头示意她进。“不得奖她们也早不敢说了。”

“哈哈”肖亚娟笑指指她“是。你母老虎的名声,黄兰给你宣扬的满屯子都是。她们说也是说你厉害,忽闻河东狮子吼,黄兰小扁戚戚然。”

沈禾对她的打趣摇头一笑,对此她其实没多在意。“晚上留这儿吃饭吧我红薯还剩好多,存不住,开始坏了。”

“笨,全煮了晒干,熬粥的时候放红薯干多好。”肖亚娟语带嫌弃,可脸上那如沐春风的笑表面她心情非常好。

高粱米玉米糁熬了杂粮粥,红薯洗净切块儿放里。院儿里摘的黄瓜、水萝卜蘸酱。

俩人坐炕上吃饭,肖亚娟指指窗外“你的菜园长的未免太好了吧,种的比别人的晚,却一点都不必别人的差。豆角茄子晒了那么多,这居然又接了那么多的西葫芦,一个个挨挨挤挤的看着就喜人。这么晒下去,一冬的菜都够吃了,还腌啥咸菜啊。”

“后院好多萝卜芥菜,还是腌吧,不然吃不了。”

“腌了你就能吃了似的。吃不了不如拿它换红薯,红薯晒成干,能当粮食。明年别种萝卜了,都种土豆吧,那地底下的产量要也跟地上似的,你这一小片都快够你的口粮了。”

如今自己住,篱笆上蔷薇开的正盛,花墙完全遮挡了外人的视线,她想要什么粮食没有。沈禾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等过几天她后院的树上长出密密麻麻的香菇,她更该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我后天去县城领奖,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我正要扯六尺蓝布做条裤子。”

饭后肖亚娟自觉洗碗,临走坚决拒绝了沈禾给她的红薯。“又吃又拿我成啥了。”

若不是帮我修房,你怎么会少那么多口粮。“真要烂了,我前两天给丽萍姐送了一些。你不能那么浪费吧,咋也得帮着吃点儿啊。”

肖亚娟哈哈大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丽萍姐的儿子快满月了吧”

“嗯,说是八月初秋收前过。”

站在台上戴着大红花,手捧奖状接受群众雷鸣般的掌声,沈禾面带微笑,心里有些难受。若是可以,她愿意将所知道的先机工具都奉献,只希望免了霍兴华的牢狱之灾。

参加完表彰大会,陪肖亚娟去供销社买布。她只有六尺布票,买了做裤子的蓝布后眼馋的瞅那一匹匹颜色各异的花布。

她的棉衣已经好多年了,袖口领口补了好几次。这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却连块儿新布都难得。

“我还有一丈布票,快过期了。我也不做衣裳,你要想买布我可以先借你。”

“真的”肖亚娟闻言高兴的跳起来。年底才发布票,可她的棉袄都破的不成样子,再补就只能补其他颜色,丑的很。

“真的,上回我妈给我的,我有的穿就没买。”上个月拿蘑菇一尺一尺换的,再有仨月过期,正好给你用。

“那好,等年底发了布票我还你。”

借给肖亚娟六尺布票,她也跟着扯了四尺。回去后在院里催熟一片棉花,准备用这蓝布给何丽萍的儿子做一身棉袄棉裤。

在家时跟妈妈学的简单的剪裁,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孩子的衣裤剪好,她开始往上均匀的贴棉花。

等肖亚娟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缝了。“厉害了年前还不会针线的,如今已经可以自己裁剪了。”

“那是。等我的纺花车、织布机做好,我就是做针线全能。从纺线、织布到裁剪缝制一体化,自给自足。”

肖亚娟一笑而过,以为她就是说说。自己纺的线粗细不匀,且染色也是难关。屯子里那些女人们用植物汁液自己染的布一见水就掉色,多难看。村民自己织染的被叫土布,粗布,倒是也能穿。不过不好看,你瞎费那功夫干啥。

等日后她亲眼看到沈禾纺的线均匀平滑,织出的布光洁细腻,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你这是什么手简直比机器都厉害。

大队粮食收割完毕,沈禾不再上工。将小院儿里的土豆红薯下了地窖,萝卜白菜用各种调料腌制,放入大瓮里储存。

家里收拾利索,她背着自己的大背篓再次进了山。赛虎摇着尾巴跟前跟后,逮住一只兔子后来跟她献宝。

“嗯,记住了,家养的不许吃。”

“嗷呜。”我知道,我想吃都是上山来的。

各种山珍装满背篓,返回之际居然从别处冲出来一只野猪。野猪跟赛虎差不多大小,长长的獠牙伸出嘴唇两侧。狂叫着冲沈禾过来。

沈禾转头,野猪已经离她不足百米。她的异能无法直接控制这么大的东西,下意识的控制树枝荆棘反击。

她这厢刚动脑,赛虎越过她朝着野猪冲了上去。狗狗将她护在身后,勇猛的跟野猪搏斗。她一瞬的感动后,继续使用异能,一根根荆棘树枝如离弦之箭一般,准确的朝着野猪扎去。

没三分钟,原先怒气勃发,好似要将她俩碎尸万段的野猪就浑身浴血倒地不起,闭着眼睛只余轻微的哼哼。

沈禾调动异能,将一根尖利的树枝插入它的心脏,瞬间结束了它的痛苦。杀生是自然一环,能给它一个痛快,已经是自然的仁慈。

瞅瞅野猪那大身子,沈禾心道这回有肉吃了。

上手拽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拽不动,这大家伙看着跟赛虎差不多,实际比它重多了。用植物将它托举,女孩发动异能,开始托着它往回走。

夜半到家,不惊动任何人的烧水将野猪洗剥干净。从腹部一分为二,沈禾颠了一下,估计一半净肉有三四十斤。

趁着黎明的微光,将头蹄下水也处理干净。等人们起床活动时,她这儿已经全部完成。保管不会被发现。

如今啥都是集体的,她这野猪按说也该大家分。若是之前,分就分。让这些平日里粗粮吃够的人尝尝荤腥也行。

可她如今满腹怨怼,讲个故事被王丹凤告了密,害的霍兴华坐了牢。这些三姑六婆对她的遭遇不仅不同情,反而将脏水往她身上泼。

你们如此对我,我又何必对你们心生怜悯。说不定给你们了,你们背后依旧喊我破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这德还是留着吧报那些给与我善意温暖的人。

忙活了一晚上,沈禾累的很。哈气连天本该去睡觉,不过猪肉没处理好,她不放心。将猪肉用刀分开,一块块抹上咸盐放到院子的大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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