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意外碰头(1 / 2)
阴了一天,雨还是没有下。
郁野起得很早,五点半就拎着辉阳街的早点回了家,热腾腾的包子把塑料袋的内膜凝上一层薄薄白雾,盒里的八宝粥、豆浆也都烫人手心。
他没立即叫郁森起床,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会儿,六点一到,郁野敲了下郁森的门,然后拉开餐椅吃早饭。
“哥,早上吃什么”郁森穿着粉兔子睡衣,揉着头发出来,进卫生间前随口问了句,说完伸了下懒腰,看起来还有点困倦。
郁野咬了口包子,说“肉包,煎蛋,火腿。”
“哦。”郁森兴致缺缺,打了个呵欠,关上卫生间的门。
郁野吃完饭后,郁森才慢悠悠从卫生间出来,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
“昨晚没睡好”郁野穿好鞋,收拾着东西,问。
郁森没动筷子,喝了口八宝粥,懒洋洋地说“不知道,感觉有点热,浑身没劲,哥,我是不是发烧了”
郁野背好书包,几步走到郁森身旁,抬手覆在她的额头,半晌,皱了下眉“你昨晚开空调了”
“没有,就开了半扇窗户。”郁森看了眼八宝粥,没什么胃口似的用勺子搅着。
郁野找出温度计,让郁森夹在腋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看着腕表静坐着,六点二十五,现在去上学时间刚刚好,但他脸上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过了几分钟,拿出温度计,39度,郁森发烧了。
没什么犹豫,郁野回卧室给许载竞打电话延假,又给郁森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延假,然后半跪着在柜子里找出药箱,翻找退烧药。
“哥,你去上学吧,有爷爷在家呢。”郁森倚在门口,垂着眼睫,声音软软的。
郁野拿出退烧药,收拾好药箱放回原处,关上柜子门,起身“不去了,我在家陪着你。”
茗河一中开学第一周只上自习,第二周才开始正式上课,去不去都没什么大事,反正就是补暑假作业,在哪儿都无所谓。
郁森看着自家哥哥冲好药,把玻璃杯递过来,光是闻一闻那药味儿,她就有点儿上头。
“听话,喝药。”郁野小幅度晃了下杯子,示意脸皱成包子褶
的郁森接过去。
郁森不情不愿拿过杯子,垂死挣扎“哥,这药太烫了,要不我先冷着它,等会再喝”
“也行,”郁野点头,在郁森眼睛升起希望之光时,又补了句,“那就先吃饭吧。”
郁森脸上就差贴个大写加粗的“我拒绝”,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重新用勺子搅着八宝粥,看眼黄褐色的药,再看眼紫色的八宝粥,最后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郁野。
自家哥哥看起来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意思,像监考老师一样铁面无私。
郁森慢吞吞喝着粥,大脑迅速运转,寻找可以转移郁野注意力的话题“哥,你上午不去上课的话,带我去你录歌的那个小租房好不好”
郁野敲了下餐桌“食不言。”
郁森的脸彻底皱成包子褶了。
最后郁森还是面对残酷现实,捏着鼻子苦哈哈地喝了药,作为奖励,郁野带着她去了小租房。
茗河一中的老校区建在本地最大的百货商场旁边,和新校区隔得有点远,为了减少浪费在路上的时间,郁野高一的时候在老校区附近的小区里租了个房子,中午在租房里睡个午觉,晚上再骑车回郁鸣圭的家。
租房年代有点久远,比林秀小区晚了几年,但胜在是学区房,所以租金相对其他地方而言不算很便宜,郁野没用郁鸣圭的退休金,用的是已经离婚的父母每月打给他的抚养金。
台阶的棱角已被磨平,墙也不再是白色的,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广告单,还有不知道是哪家孩子的涂鸦,凌乱无序。
郁野的租房不算小,一百个平方左右,他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所以特地选的空房,添置了一张新床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剩下的空间用来放置他的乐器和录音设备。
郁森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有相同的感受干净有序。
她哥太爱整理东西了,所有物品都被摆放的一丝不苟、井井有条,哪怕是枕头都没有褶子,活像个强迫症晚期外加洁癖精。
郁野打开饮水机的开关,把修改妥当的谱子拿出来,然后开始调制设备,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
郁森左碰一下他的吉他,右碰一下他的电子琴,倒也不感觉枯燥。
“哥,你
的新歌叫什么呀”郁森因为喝退烧药而郁闷的心得到抚慰,眼睛有了些光泽。
郁野调整好设备,闻言顿了顿,说“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郁森歪了下脑袋,有点讶异。
“歌名,不知道。”郁野说着,把头戴式耳机戴好。
郁森知道他这是要进入状态了,噤声专注地看着自己哥哥。
听郁野唱歌是种享受,他的声线有点薄荷音的意思,偏凉清新,辨识度很高,唱民谣时放缓了音速,掩去了几分清凉,多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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