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梁斐言第一次特别期待自己的考试成绩，晚上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都会不断想到物理考试的事情。

下午的考试真的不算难，比月考要简单许多，考的也是他们这个月新学的课程，之前月考可是将整个高二的物理知识综合起来，题还特别难。

马上要到晚上十点，咖啡厅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他正收拾完一张桌子，推着装满了用过餐具的小车往咖啡馆后台走去。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闷响，梁斐言只觉得背上一股大力推来，有人重重撞到了他背上。

他下意识就朝前冲去，伸长胳膊用力撑住那装满餐具的小车，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小车上本来就装满了用过的餐盘，上面的酱汁顿时在他衣襟上蹭脏了一大片。

“抱歉抱歉。”焦急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有人快步跑了过来，见梁斐言还弯腰撑在小车上，连忙伸手扶起他，一叠声问道：“先生，你还好吗？有没有撞到哪里？”

梁斐言定了定神，低头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深蓝色马甲，摇摇头。

他转头看向扶住自己的人，说道：“没关系，只是制服弄脏了些。”

扶住他的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生，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黑色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牛仔裤，是这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们常见的打扮。

“真是抱歉。”那男生从梁斐言身后拉过一个人，声音变得严厉许多，“还不道歉！”

“对、对不起。”被男拽出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麋鹿毛衣，也是牛仔裤，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长得十分可爱。

他飞快地看了梁斐言一眼，小小声说道：“哥哥，对不起。”

说着还朝他乖巧地鞠了个躬。

“没关系没关系。”梁斐言连忙说道，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不过在这里，还是不要跑太快哦。”

“嗯。”小孩用力点点头，他仰头看向梁斐言，朝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实在不好意思。”那男生也说话了，“我叫唐希寒，是这附近C大建筑系大三的学生。这是我表弟，今天他家里大人都不在，只好送我这里来，在这里等他爸妈来接他。刚刚他爸打电话说已经到门口了，这小子一激动就开跑。没想到撞到了你，真是抱歉。”

“没关系的。”梁斐言摆摆手，唐希寒已经说了好多次抱歉了，他也没什么事。

他重新推着车往一旁让去：“你们是要离开了吗？我让你们。”

“没事没事。”其实餐厅过道挺宽的，即使梁斐言推着车也不会挡住谁。

唐希寒牵着自己表弟的手，对他说道：“那我先送他出去了。”

“哥哥再见。”小孩也乖巧地朝他挥了挥手，甜甜地叫道。

“拜拜。”梁斐言连忙朝他们挥挥手。

他目送一大一小两人离开，继续将小车送到了餐厅后台。

身上的衣服显然已经不能穿了，梁斐言去员工休息室另外换了一件衣服。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造不成丝毫波澜。

等他重新回到餐厅前面时，一眼就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唐希寒站了起来朝他大步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下班了。”唐希寒走到他面前，“幸好还在。”

他长相颇为英俊，自己和表弟都挺礼貌的，再加上还是附近C大的学生，梁斐言对他印象挺好的。

C大，是国内top10高校之一，梁斐言现在的成绩，是肯定考不上的。

C大的建筑专业，更是学校最好的专业之一，唐希寒显然也是个学霸。

“你什么时候下班？”唐希寒看着梁斐言身上的制服，笑着问道：“一会儿你下班了，我请你吃宵夜吧。”

他迅速补充道：“作为道歉。”

“真的不用了。”梁斐言连连摆手，“就是小事一件，也没人受伤，不用这么客气的。”

“要的。”唐希寒坚持，“不然我会内心不安。”

“我们十一点下班。”梁斐言是真觉得没什么，而且他还要回去学习呢。

今天周五，下午物理考试一节半课不算学习时间，晚上他又要在咖啡馆打五个小时工，今天的学习时间七折八扣下来，剩下的就那么五六个小时。

不吃，我们不吃宵夜。

我要回家学习。

“我明天还要上课。”梁斐言继续说道：“下班之后实在太晚了，谢谢好意，但是真的不需要了，本来也没什么。”

“你是……”唐希寒推推眼镜，看着梁斐言，“隔壁医科大的学生？”

“我高二……”梁斐言汗。

“你是第一中学的学生吗？”唐希寒眼睛一下就亮了，“这么算的话，我还是你的学长。”

“学长好。”

这时候咖啡厅已经没几个客人，两人又聊了几句，唐希寒见他确实很忙，也就不再坚持。

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唐希寒表示小学弟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自己。

然后他就离开了。

梁斐言回到家里，又已经十一点半。

他匆匆洗了个连，争分夺秒就拿出作业开始做了起来。

这一做，就做到凌晨一点。

睡觉前，梁斐言照例唤出星期，将自己的学习时间转化为抽奖积分。

不过这次他实在太困了，连奖都还没抽，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梁斐言当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小星球终于开始营业了，客似云来，生意好的不得了。他再也不用去打工，光是小星球的收入就可以让他赚到足够的学费。

而且也终于可以买新的衣服，不用天天早上啃馒头……

无数金币哗啦啦地就像大雨一般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冰冰凉凉的……

嗯？

冰冰凉凉的？

打在他身上？

梁斐言一下睁开眼跳了起来，确实有东西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打在他脸上，冰冰凉凉的。

不过哪里是什么金币？！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梁斐言住的阁楼本来就是舅舅家里自己搭建的。

他打开灯，就看到天花板正对自己脑袋的地方，雨水一串一串滴落下来，可不就是冰冰凉凉地打在他脸上。

枕头和被子都已经有些湿了。

这时候也就三月中旬，初春的夜晚本来也挺冷的，何况还是雨夜。

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

梁斐言看了眼窗外，黑沉沉一片，看时间还不到五点。

睡觉是没法睡了，他也不想这时候去打扰舅舅他们。

梁斐言将被褥枕头从床上抱开，又轻手轻脚去楼下拿了一个盆放在已经空荡荡的床板上。

反正已经醒了，也没法睡，那就……学习吧！

斗志昂扬的梁斐言没多想，直接拿出课本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周六照例要补课，七点左右他估计自己舅妈已经起来了，梁斐言下楼去洗漱。

果然舅妈已经穿着宽大的旧家居服坐在客厅。

“舅妈早。”梁斐言和她打过招呼，说道：“昨晚下雨，楼上漏雨了。”

“又漏雨了？”舅妈皱起眉，声音都提高了许多，“怎么又漏了？不是两个月前才补过吗？”

“呃……”梁斐言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好。

这个漏雨，又不是他给捅漏的啊。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正说着话，梁斐言的舅舅也起来了。

“小言怎么起这么早？今天也要去学校吗？”舅舅看到梁斐言，语气温和了些，“瞧我这记性，你们已经开始补课了哈。这学期的补课费是多少，你舅妈给你了吗？”

梁斐言还没说话，他舅妈一下就紧张起来。

她霍得站起：“这都是多久的事了，现在在说小言的屋顶又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