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李延“犬戎人,北边抓回来的。”
游淼又问“为什么破相了”
李延“被我打的。”
游淼“为什么打他”
李延瞪他,游淼只是笑,每次他最会
来这招,笑起来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谁也没法跟他当真。
李延“他不说话,我让他说话,他不说,小爷把鞋子塞他嘴里,让撅屁股趴地上吃泥,他居然敢还手,小爷拿花瓶砸了几下,把他关起来了。”
游淼会意,知道李延肯定挨打了,只怕那犬戎奴还起手来还打得不轻,戏唱了半天,游淼只好奇李延和那犬戎奴怎么玩的,男人也能玩那个遂起了讨要的心思,想把那家伙讨回去,好问问李延和他怎么个上床行事。
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足足半个时辰后,游淼才说“哎,李延,你把那犬戎奴借哥们玩玩罢。”
李延“死都死了,过几天带你去买个新的。”
游淼“不定没死呢你不刚说了,明儿早上才打死拖出去埋。”
李延“没死也不成。”
游淼“买新的做什么浪费,我就随便玩玩,玩过了还你,你爱打打爱埋埋去。”
李延“不给。”
游淼“借几天嘛。”
李延“你还真跟老子杠上了是不”
侧旁一人听到这话,又调侃道“游少爷家大业大的,随便去教坊司买个成百上千填屋子,要个破烂货做什么”
游淼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李延听着又不乐意了,说“他他还买不起”
游淼说“怎么买不起了扬风楼一夜也就那点钱”
李延说“二百两银子呢你买得起么拿得出二百两银子,小爷就让你。”
少年们见游淼又惯常地和李延在耍嘴皮子斗富,遂纷纷起哄,游淼说“不就二百两银子嘛,你当小爷出不起么”
李延斜眼乜他,心想早知多出点。
游淼说归说,心想还真出不起,今年光剩三百两银子,这还是寅年吃了卯年的租了,本就是随口说说没扯到买上面去,但被李延这么一瞥,气又上来了,说“你把他打掉了半条命,现在顶多就剩个一百两了罢。”
众人大笑,李延嘲弄道“买不起就别砍价,瞧瞧你那落瑟样,都憋到卵里去了。”
游淼终究受不住激,怀里抽出银票朝桌上一甩,说“买了”
李延也不防他来了这一招,先是一怔,继而怒了。
“小爷说了
卖你么”
鸦雀无声,众人见游淼也当真有钱,二百两银票,在如今京师能买一座气派宅邸,要么置个上百亩良田,扬风楼闻名京城的头牌粉头儿,赎身价也不过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花二百两买个男奴哪有这等事
李延像头牛一般瞪着游淼。
众纨绔又见势头不对,只怕要吵起来,忙纷纷出言打圆场,有说何必呢何必呢,教坊司里一个男奴也就是五两银子的事,又有人说今日寿星最大,事事得顺遂着他
游淼一冲动,将银票甩了出来,自知也没有再揣回去的理,一来难看;二来骑虎难下,不片刻便恢复了那无赖相,笑吟吟地说“怎的又舍不得了”
李延“你带回去,我看你放哪儿,不被你堂叔捶死还花二百两银子,冤大头。”
游淼也懒得跟他说了,眼见一顿寿宴,就要不欢而散,又有人趁势过来巴结李延,游淼便不再吭声了,各自坐着,气氛僵得很。
游淼提早走了,招呼也没给李延打个,带着小厮出来,看到麻袋一动不动,躺在雪地里,不知道死了没有。
游淼当即就紧张了,二百两可千万不能打了水漂。
游淼“没死吧死了你们可要赔我二百两银子啊小爷真金白银跟你们少爷买回来的”
家丁们谁赔得起尽数吓得瑟瑟发抖。
游淼吩咐道“把麻袋口解开,我看看”
一名胆大点的家丁过来,解袋口麻绳,连声解释。
“游公子明鉴,须怪不得小的,也没人来说,小的们不知道”
游淼“算了算了,看看死了不曾,死了就不要了,奶奶的,我再去找李延把钱追回来。”
家丁打着灯笼,解开麻袋,缓缓地拖,麻袋里先是露出一个脑袋,那人被打得七孔流血,一身肌肉却是硬硕健壮,手长腿长,随着麻袋朝外撤开,那人身下鲜血已化为紫黑,被打得屎尿齐流。
小厮躬身去探那人鼻息,游淼问“死了么”
游淼又想起一事李延说把人卖他,可没说是活的还是死的,要回去讨债的话,李延要故意奚落他,二百两银子终归是讨不回来了。人是活是死,也只得照单全收。
棘手棘手游
淼呵了口热气,单膝跪下去,侧到他胸膛,耳朵贴在他胸前听心跳,身体还带着点热度,未僵。
活着。
游淼说“来几个人,拿车上垫椅的棉褥裹着,带回家去,他叫什么名字”
一家丁见游淼没再找麻烦,忙不迭答道“叫李治烽,是个犬戎奴。”
游淼示意启程,小厮们前呼后拥地走了。
那天游淼把这名叫李治烽的犬戎奴带回家去,堂叔正在家里发脾气,游淼不敢大张旗鼓地惊动人,吩咐小厮把这半死的人放进房里,搁在屏风后面,又垫了点东西,像个狗窝一般,再勒令人,谁也不许说出去,便权当没这事,回房睡了。
当夜下起了大雪,游淼躺在床上,想起了他以前在家时捡回来的一条野狗,睡到半夜,忍不住又起身张望,看犬戎奴死了没有。
午夜时,屏风后传来拉风箱般的气喘,游淼只睡不住,悄悄起来,也不传外头的丫鬟,赤足从羊绒地毯上走过去,一身白衣胜雪,提着个小小的五色琉璃灯,朝屏风后看。
犬戎奴断断续续,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多半是要死了罢,游淼想起自己的二百两银子就不住心疼,揭开棉被,以琉璃灯照着细看。
先前在冰天雪地里,这人被冻得浑身发紫,血,尿,汗,呕出来的胆水混作一处,尽数结成了冰,现下被棉被捂了半夜,水都化了开来,身上有股难闻的酸臭味。他的手脚匀称,脚掌大,手指长,观那身长足有八尺,两条健壮的长腿犹如野马般有力,胯间那话儿与驴马一般,长得十分漂亮。
游淼再看他脸时,忽地见他睁着眼,又是吓了一跳,险些把灯打翻在他脸上。
他双目无神,定定看着那盏琉璃灯。
“为什么救我”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游淼“你还活着”
他没有回答,游淼心道这问题得怎么回答说他想听犬戎奴和李延的龌龊事儿总不能这么说罢。
游淼“一时兴起,你没事罢。”
游淼拿着灯,在他脸上晃来晃去,那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游淼的脸上,琉璃灯的五色光从屏风后透出来,五彩缤纷的光芒转呀转,照着他的脸,也照着游淼的脸。
游淼“你花了我
二百两银子呢,可不能死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游淼的脸,眼睛一眨不眨,许久后答道“李治烽。”
游淼确认了他的名字,又说“为了你,小爷连李延也得罪了,你得识相点。明儿我给你请个大夫,你先躺着罢。”
李治烽没有回答,游淼便把琉璃灯插在屏风旁挂着,回去躺下,这晚上他总担心二百两银子死了,时不时起身朝屏风旁张望,竖着耳朵听,及至天亮时,他又蹑手蹑脚地过去,见李治烽眼睛闭着,用手去探他鼻息。
李治烽“我不死,你放心去睡。”
游淼点了点头,又走回去,李治烽又说了句“救命之恩,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游淼莞尔道“你别死就成了。”
游淼这会儿睡熟了,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被折腾了一晚上没法安睡,丫鬟进来时抽了抽鼻子,说“少爷,屋里什么味儿”
游淼忙道“出去出去,都出去,没你们的事儿。”
游淼把丫鬟弄出去,忽然又想到了点事,说“把熏香炉子搬进来。”
丫鬟莫名其妙,游淼又问“老爷呢”
丫鬟福了一福,说“老爷上户部尚书的门儿去啦。”
游淼正洗脸漱口时,门外地上又有小厮来报“乔儿正在二门外等着,预备下少爷读书的行当了。”
游淼哪有心思去读书忙道“今天不去了,都下去歇着罢。”
每日小厮都会准备伴读,书童也是家里带来的,每天大家作作样子,也无人来考校功课,于是都乐得清闲自在。
游淼洗漱完,熏炉被抬了进来,满满地罩了把香,早饭也被送到房里吃,游淼又吩咐做了点消食开胃的粥点,浸了些油炸鹧鸪肉,让丫鬟撕成丝泡在粥里,吩咐人都出去,私藏了一碗。
“我要洗澡,去预备下水,再把石棋儿唤进来。”游淼说。
片刻后,那名唤石棋的小厮提着一大桶水进来了,石棋便是常常跟着游淼的随身小厮,是游淼的堂叔给他派的。昨夜游淼买了个废人的事他也知道,进来就讶问道“少爷昨夜将那死狗藏房里了”
“什么死狗。”游淼道,“二百两银子呢,来来,搭把手。”
游淼不敢让他堂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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