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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樾告诉她不用删短片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删也来不及了但南乔始终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忐忑。她隐约知道自己心中有些忧虑,可是到底在忧虑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南乔对温笛说“拍宣传片这个事情,还是不要了。”

温笛好奇道“为什么时樾是咱们的投资人,趁着他现在的人气,拍宣传片正好是一次话题营销啊。而他的外形、气质、表现力,样样都很优秀,我觉得比请明星好多了。”

南乔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情得尊重他的意愿。”

温笛笑眯眯道“亲爱的,那就靠你啦”

温笛走出去,南乔摸了摸小指上的指

环,神色有些凝重。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时樾的手机号码,然而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她挂掉了电话。

常剑雄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南乔的侧面照,露了大半张脸,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她的容貌。

一张是时樾笑着,握着南乔的手,拉她出车门。南乔下来的一下没有站稳,险些扑进时樾的怀里。这张是在南乔背后拍摄的,虽然对焦不准有些模糊,但是让这个角度的他们看起来更加的暧昧不清。

常剑雄的表情,是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冷。他强悍的手指从照片的一角慢慢滑到下面的角,眉心里有决然的算计。

时樾夜跑的视频在微博上火了之后,有一小撮好事者穷极无聊,开始在网上八卦“女主角”的长相。基本上站队站为两边,一边认为是俊男配美女,另一边则坚持“女主角”相貌平平,不然怎么会把脸模糊掉。

这时候就有当时和南乔同一节车厢的人出现了,在微博上o出了偷拍的照片。常剑雄看到之后,就让人和那个博主联系,花一笔钱买断了他的照片。

南乔这种身份,不应该被卷入这种风波里。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样的照片,有别样的用途。

嵩祝名院。

所谓大隐隐于闹市,在故宫西北角楼不过五百米、沙滩北街里头,有一套起于明朝永乐年间的三联体古寺庙,合成为嵩祝院。也只有住在附近胡同里的老人,才知道这样一个地方。

这嵩祝院从明代开始就作为御用番经厂和汉经厂也就相当于如今的中央编译局,并不向老百姓开放。到如今更是被三米高的红墙围起,极少有人知道,里面还有一个私人高档会所嵩祝名院。

天色已经彻底沉了。

经受了数百年风霜雪雨的大殿之下,一溜儿低矮的红色喇嘛雕塑手举白炽灯管,照出了斑驳而沧桑的墙壁、磨损严重的砖石地面。

时樾从西院进去,院中的水景布置得十分清雅。水中央打着灯,从下而上,照得垂坠的青枝绿叶有种墨绿欲滴的丰满。水边的中式传统古建筑上悬挂着八角风灯,地面是水磨石的方砖,愣是看着湿湿润润的,在这空气干燥的北京,营造出了江南一般

的水木情趣。

整个嵩祝名院中看不到一个侍应生。时樾径直走向了水边一座玻璃墙面的房子。

房中的灯打着浮光,当中一个圆桌,颀长的青瓷上,燃着一支莲花香。

整个房中都弥漫了淡淡的禅香。

时樾一身纯黑西装,脸上漠然又凌厉,他说“安姐,我到了。”

“还是叫我安宁吧。”

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中带着强势,妩媚中含着锋芒,同她本人一样

安宁款款地走出来,步态闲雅。

一身墨色长裙,不见珠宝装饰,可偏偏就是看着贵气。衣服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羊脂玉一般,时樾知道那一双手有多柔又多软,然而折磨起人来,又是有多硬。

这双手上如今多了一串乌沉沉的沉香佛珠。

三十九岁的女人应该长什么样

时樾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九年前刚见到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几年没见了吧怎么穿得还是跟奔丧似的”安宁在主位上坐下来,手轻抬“坐。”

时樾依言在她对面坐下。

饭菜陆续上来,都是精致的粤菜,时樾看着毫无胃口。安宁让他吃,他便抬着筷子动了两口。

安宁这边多一碟小小的水晶饺,晶莹剔透,透出里头红红的馅儿。

她也并不怎么吃其他的,就拈着这饺子吃,那馅儿吃起来,偶尔有脆骨一样的细碎声音。

看她吃这种东西看了好些年,时樾仍觉得不大适应。勺子里的皮蛋瘦肉粥都似乎变得更加腥膻起来。

那缠绕在她手腕和虎口之间的佛珠,又怎么压得住人心这么多的。

安宁缓慢而优雅地吃着,这样玲珑的水晶饺,天然就是为女人的矜持和端庄准备。

“最近怎样”

“好。”

“生意呢”

“好。”

“听说你刚从阿尔山回来,那边怎样”

“挺好。”

“去哨所了吧”

“去了。”

安宁将那五六个水晶饺吃尽了,拿着餐巾优雅地沾了沾唇,很细腻地,没有沾染上半点颜色,双唇仍是色泽丰润。

“心里有事吧”安宁淡淡地瞟了时樾一眼,“这么多年,还是抹不掉你心里的那点部队情结。

一有点事儿,就往边境线上跑。”

时樾的勺子搅着面前那碗皮蛋瘦肉粥,动作稍稍一顿,又继续缓缓地搅动。

“有什么事。”

时樾这语气,是在给她的问题一个否定的回答,却又像是在质询她叫他过来的用意。安宁听在耳里,红唇微弯,玉笋一般的葱葱手指随性地搭在膝盖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尽是成熟女人的风韵。

“身边各色各样的男人看腻了,还是想起你时樾来。”

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琥珀色的葡萄酒浅浅地斟了个底儿,随着她的手缓缓荡漾,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折射出清澈的光。

看着时樾的目光和对酒一样的玩味。

时樾劲锐的眉峰微凛,搁下勺子,看向安宁。

“你想怎样”

安宁妩媚一笑,高挺的鼻尖轻轻嗅过葡萄酒浮出来的醇香,道“从你二十岁看到三十岁,本来以为你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不沉着。”

她抿了口酒,放冷了调子,道“我安宁一诺千金,出了我的门,再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歹你也是跟过我几年的人,怎么我现在有心关心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了”

“我时樾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知道就好。”安宁冷冷一笑,指尖转过酒杯,欣赏着透明的杯沿被自己印下的朱红唇纹,轻描淡写道,“交了个女朋友”

“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假话无疑。”安宁道,她的目光世故又犀利,富于阅历的女人,总是有不寻常的洞察力。“你知道的,时樾,我安宁,最不喜欢的就是对我撒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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