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 2)
当初刚嫁进他们家的时候,倒是伪装的挺好,对着她婆婆长,婆婆短的,生了大闺女之后也没敢造次,可是自从生了二饼之后,那腰杆就直起来了,打那以后就没给过黄春菊一个好脸色。
正想着呢,张文娥走进了院子。
温粟粟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
张文娥看了院里的人,咬着牙语气刻薄地看着温粟粟说道“踩我闺女布娃娃的就是你吧你是谁啊你,跑到我们家来撒野你信不信我告你去”
温粟粟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文娥,听到她说这句话,禁不住笑了。她挑眉看着张文娥,说道“去告我行啊,我正怕你不去呢。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我也正好要告你侵占板凳爸爸留下的抚恤金,还虐待他我看看组织到底是处置我还是处置你。”
说完这话,温粟粟朝张文娥走过来。
见张文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温粟粟就知道张文娥心里头有点害怕了。她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张文娥的胳膊,说道“不是说要去告我吗怎么不走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村委在哪儿,你带我过去呗。”
温粟粟的手指纤细娇嫩,肤色白净,而张文娥的肤色有些黑,两人对比起来,更显得温粟粟的肤色如同牛奶一般白晃晃的。
张文娥心里头有鬼,哪里可能真跟温粟粟一起去此时却被温粟粟拉住了胳膊,她压根就没工夫去想温粟粟的手上为什么没有茧子,而是奋力一抽,企图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打算去推温粟粟。
就在这时,一旁紧盯着的谢志毅赶紧走过来,挡在了温粟粟跟前,抓住了张文娥想要去推温粟粟的手,沉声道“你虐待侄子,还敢动手,看来真要去告你。”
“关你什么事”张文娥本来有些害怕,可是她一想这俩人是黄春菊带来的,还真能去告自己不成要是他们告了她,那黄春菊她儿子照样得被处置
张文娥心里有了底气,便狠狠推了谢志毅一把。谢志毅没想到张文娥这么猖狂,被他抓住了胳膊还敢推人,一个不防备,再加上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全乎,竟然真被推的后退了两步。
温粟粟见罢赶紧走过去,紧张道“谢知青,你没事吧”
至于张文娥,则是朝着黄春菊坡口骂道“好你个老虔婆啊,为了这个天煞孤星,你竟然带着外人一起来欺负我了,可把你能的平时装的多么好,没想到给我来这一手啊你要是真看不惯我,那就让你儿子跟我离婚啊,我带着俩孩子回娘家去,你直说就是了,至于这样么你为了个天煞孤星,搞这么些事情,小小年纪把他爸爸都克死了,将来还不得克我们母子”
黄春菊被大儿媳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板凳小小年纪没了爸已经够凄惨了,你能不能别再往他和我心上戳刀子了”
“戳你心窝子又怎么了难道板凳不是天煞孤星栓子难道不是被他给克死的要不是为了给他买新衣服,栓子能去外头找活干要不去外头找活干,能死吗”张文娥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就在这时,院门口走进来一行人,带头的是黄坡村的老支书,此时正对身后的人说道“霍参谋长,这就是黄春菊家了。”
他们一来就听到了张文娥说的这段话,霍温南跟在老支书身后,走进了院子,挑眉道“赵支书,看来你这个支书的工作做得并不到位啊,你们黄坡村怎么还有人传播封建迷信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煞孤星”
前些年一直在破四旧,不允许搞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可是个大帽子,搞不好到时候还可能被抓起来去劳教所进行再教育至于老支书,也得被安个管理不当的罪名哩
老支书吓得赶紧虎了脸,对张文娥呵斥道“张文娥,你在胡咧咧啥呢啥天煞孤星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再胡说八道,小心让人把你送到劳教所去”
张文娥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到底是自己理亏,把嘴闭上了。她也就敢在家里,村子里横,真来人把她抓到劳教所去,她指不定害怕成啥样。
她又看了老支书旁边的男人一眼,穿着一身军装,不知道是干啥来的。
霍温南的视线落在温粟粟的身上。
温粟粟听到霍温南的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但是她只是抬头迅速地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低头去查看谢志毅的伤口了。刚刚谢志毅被张文娥给推了一下,她得检查一下。
还好,伤口没事。
霍温南是从四团那边回来的,心里惦记着板凳的事情,于是路过黄坡村,就过来看看,准备解决一些事情。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温粟粟竟然也在。
他正因为可以早一点见到温粟粟而感到高兴,结果就看到这个场面。
去四团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却极其想温粟粟,每次想她的时候,就拿着那个毛线兔子看。可是这个小没良心的倒好,两天不见他,这时看到他了,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更别说露出开心激动的表情了。
霍温南感觉到一阵心梗,尤其是温粟粟搀扶着谢志毅,柔声问他伤口痛不痛的时候。
霍温南的眉头紧紧皱着,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一不高兴,说话的声音就更冷了,如同啐了冰一般。他沉着一张脸,对一脸刻薄的张文娥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来解决板凳爸爸抚恤金的事情的。”
“什么什么抚恤金”张文娥的脸色一变,当初板凳爸爸死的时候,的确拿到了一笔抚恤金,足足有二百多块呢,只不过都被她拿了。
霍温南扯了扯嘴角,邓进步上前一步,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张文娥拿了抚恤金,还虐待板凳,这种情况,她是没有资格拿抚恤金的,必须把抚恤金交出来。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应该由县里的领导来解决的,但是这些事情没有人去告,领导也不会知道。恰好县里的领导班子里,也有霍温南爸爸的战友,霍温南离开兵团之后就直接去找了那个叔叔,反应了这件事情。
这次霍温南过来,是以县城干部的名义来的。
张文娥一开始还撒泼打滚的不肯把钱交出来,要吵要闹的,一会儿说要跟她男人离婚,一会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会儿说要喝农药药死自己。
后来老支书把黄春菊的大儿子叫来了,大儿子性子随黄春菊,有些软弱。否则这个家也不会由着张文娥作天作地,在张文娥谩骂下,大儿子男人了一回,把碗一摔,说“离就离你要离就赶紧滚”
张文娥哪里会真的想离从前也不过是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罢了。她又开始嚎啕大哭,骂他没良心,给他生养了一儿一女,他就这么不要她了。
大儿子走到她跟前,也是气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第一次动手打人。一手揪起张文娥的头发,一手啪啪几巴掌抽在了张文娥的脸上,然后看着黄春菊,和因为刚动完手术而十分虚弱的板凳,心中的愧疚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以前看到张文娥这么对待自己弟弟留下来唯一的儿子,他心里也不是不难受。可是他一说,张文娥就开始闹,哭天抹泪的,看着就心烦。他每天忙完就已经很累了,不想跟这个婆娘掰扯那么多,有时就想着算了。
有些时候他则是会偷偷的补贴一下板凳,比如煮颗鸡蛋给板凳吃,给他一两毛钱花花。上回板凳能拿两颗鸡蛋去谢霍温南,就是他给的。
原本以为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上回板凳生了病,得了那个什么阑尾炎。一开始黄春菊都没敢跟他说,后来是被送到兵团了,才告诉他。当时他也拿了一点钱出来,只不过张文娥一向把钱管的很紧,他手上也没几个钱。
板凳病被治好了原本是件好事,他知道板凳今天回来还高兴呢,没想到又被张文娥搅和成这样,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的难听。
老实人有些时候真急了,也是会动手的,他就是个例子。
这是他跟张文娥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她动手,要不是最后被邓进步拉住,告诉有话好好说,不要用暴力解决事情,他还能再抽张文娥一顿,让她知道,这个家还是姓赵的,不是姓张的
张文娥第一次挨打,也被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对上赵大刚那双腥红的眼睛,张文娥头一次觉得她男人是个男人了,心里头对他也有些害怕起来。
最后,在霍温南的监督下,赵大刚家分了家,东厢房归大房,西厢房归二房,以后由黄春菊带板凳,抚恤金也全部都给了黄春菊。老支书也保证以后会好好观察张文娥,要是她还敢作妖,一定不轻饶。
虽说事情闹得难看,但好歹是解决了。
板凳也重新住进了以前跟爸妈一起住的大房子里,这房子许久不住人了,已经积了一层的灰,要不怎么说张文娥这人心思歹毒呢宁愿把这房子空起来,也不准板凳住进去。
帮着一起将房间都收拾好了,温粟粟叮嘱板凳“要乖乖的,等过几天让奶奶再带着你来兵团,得把线拆了。”
板凳的面容消瘦,便衬的那双眼睛大。他看看面前温柔的温粟粟,又看看站在一旁虽然看起来表情严肃,但是却为了他的事情,特地去找了县城的领导的霍温南,不知怎么的,鼻尖有些泛酸。
他挣脱黄春菊扶着他的手,对着温粟粟和霍温南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温姨,霍叔叔,你们两个的恩情,赵光辉会一辈子都记住的。”
赵光辉是板凳的学名,是他爸爸给起的,但是平时大家还是叫他的小名板凳。
差不多也该回兵团了,黄春菊送他们到院门口,霍温南见温粟粟还扶着谢志毅,朝邓进步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去扶谢知青。”
邓进步见罢,没想太多,赶紧去了。
其实谢志毅的伤口还好,没什么严重的。但是温粟粟扶着他,谢志毅没有出言拒绝,看着温粟粟,他的心里觉得暖洋洋的。
但是此时扶他的人变成了邓进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温南这次过来,不止是解决了板凳家的事情,还把那个乱治病的葛大胆给抓起来了,送去了劳教所。温粟粟顺便给大家上了一课,让大家以后生了病记得去正规的卫生所和医院,不要为了省那点钱去找葛大胆那种医生,没用的。
她还就地坐诊,给几个生病的人看了看,大多是感冒发烧之类的,没什么严重的,她给大家开了点感冒药。
这一切结束之后,一行人便坐着军用车回兵团了。
军用车前面只能容纳两个人,除却一个开车的邓进步,另一个座位默认是霍温南的。可是就在温粟粟和谢志毅打算走到后面上车的时候,却见霍温南侧目过来,看着谢志毅说道“路不好开,小谢你上前头坐着,免得车子颠簸。”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来例假了肚子痛,更新延迟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