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探（1 / 2）

阿尔林原本计划先去夜探那座教堂，根据白天那个热心的男孩儿的说法，被“选中”的孩子似乎会住在教堂内，哪怕托比阿斯·邓肯足够谨慎不留下任何马脚，从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孩子身上或许他也能得到些什么。

但临行前瑞德叫住他说的那番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优先路线——夜色还不够深，他这个时候潜入教堂未必不会被那变种人发现，不如先去卡梅尔庄园查探瑞德想知道的事。

从奥尔镇到卡梅尔庄园的距离并不算近，但现在只有阿尔林自己，一切就方便了很多，默瑟留给他的异能足够让他快速缩短这段路程。

绕过那棵歪倒的柳树，阿尔林借着树荫掩映几个纵跃避开了那间还亮着灯火的天主小教堂，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白日他们曾造访过的地下室残骸内，他轻手轻脚地跳了进去，昏暗的光线对他而言造不成任何阻碍，他蹲下，手掌轻触地面，借着自己的能力把今天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看”了个遍。

那之后，他站起身，目标明确地走到一张塌了一半的长条木桌前，从地上拾起那束被加德纳随手丢弃掉的干花，散发着植物腐败气息的花茎因为闷热潮湿的天气早已变得滑溜黏腻，阿尔林不得不绷紧嘴唇才没让它们被自己嫌弃地丢回地上。

最先闯入他脑海的自然是加德纳的脸，再往前画面便渐渐模糊起来，但他隐约看到了托比阿斯·邓肯的下巴——不，不对，他并不是这束花真正的主人，买下它们并把它们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个姑娘……但已经死去的植物能够记录的内容非常有限，加上又过去了些时日，阿尔林没能确认那姑娘的长相，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位女性究竟确实是个姑娘还是位打扮新潮的夫人。

这可说明不了什么，他想。

想不通的事就先放在一边，这是阿尔林的习惯，故而他没再多做纠结，而是抛掉花束转头专心地摸起了那张桌子——方才他注意到，被土块绊倒摔在这附近的加德纳似乎从桌上拿起了什么。这桌子本落满了尘土，但现在却有一块形状不太规整的干净区域，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个人行动的时候，阿尔林的效率是非常高的，短短半个小时他就把整个地下室摸了个清楚明白，可惜的是，尽管不能说完全一无所获，他也没拿到什么启发性的线索。

阿尔林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除了虫鸣和那位格里芬神父絮叨不清的祈祷声，并没有第三人的气息。他俯腰蹲身猛地向上一窜，双手在残破的顶棚边沿微一借力，整个人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额外的声响。

再度谨慎地看了一眼神父所在的方向，阿尔林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虔诚的神职人员，便又仗着身手飞快地离开了这里直奔奥尔镇。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如白日里那般晴朗，泛着蓝灰色的薄云层层叠叠地把星空拦了个干净，只有半轮月亮能朦朦胧胧地偶尔从云层后偶尔探个脸出来。入夜后，奥尔镇灯火稀疏，又碰上这么个天气，阿尔林不得不庆幸自己的眼睛足够锐利，还不至于让他迷上一程路。

他收起不似常人的速度，收敛气息谨慎地向托比阿斯·邓肯所在的教堂靠去。两次拜访这里，让他大致能够勾勒出这建筑的内部结构，稍稍推测一下得出这里神职人员居住的位置对阿尔林来说并非难事。

他蹑手蹑脚地翻上三楼，觑准那扇半开的窗子，灵巧地穿身而过，没露出一点声音。

这里非常寂静，阿尔林可以听见数道高低不同的呼吸声从不远处的几扇房门后传来，那应该就是邓肯收留下的孩子，那么邓肯的房间在哪里呢？

阿尔林眯起眼睛，有些后悔没从超人哪儿借个透视能力，但随即他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没头没脑的想法——贪多嚼不烂，他这副□□凡胎可承载不动那么多不同的超能力。

对着窗台前摇摆的树影稍作沉吟，阿尔林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要先摸进那些孩子的房间观察一番他们在这里的日常活动，这样在分析托比阿斯·邓肯意图的同时或许也能顺便摸清楚他的活动轨迹。

这么想着，阿尔林率先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门——从呼吸声看，这里睡着的应该是年纪比较小的几个孩子，听酒吧里的人的意思，托比阿斯·邓肯回来那年在教会还收留了几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孤儿从小照顾，想必就是这几个了。年纪小的孩子防备心往往会小些，且邓肯如果做了什么也未必会想着瞒住他们，阿尔林有些好奇自己会看见什么。

——那是满眼的血红。

阿尔林毫无防备，便闯入了一间溅满了鲜血的屋子。他下意识要退出去，一回手却摸了个空，他猛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门把手，这里分明四壁空空根本就是一个水泥砌成的盒子！

中招了。

他咬住嘴唇命令自己冷静，但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保持冷静。

再度确认这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后，阿尔林绷紧了神经，一步步靠近那些东倒西歪的尸体，他要看看这些被害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或者从他们的身上，他可以找到些线索，弄清楚托比阿斯·邓肯究竟想做什么。

他翻转过一具尸体，那是名已经显怀的孕妇，这让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尔林皱紧了眉头——哪怕是在泯灭人性的战场上，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对孕妇动手。这是托比阿斯·邓肯做的？他心里为这个猜测大为光火。

阿尔林尽可能不去触碰尸体地翻找了一下尸身衣服上的口袋，除了一本写着“教内专用”的小册子一无所得，想来是启示派内部使用的东西，他将那册子放到一边，走向其他几具尸体。

这间房间共有8具尸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阿尔林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只除了似乎人手一本的黑皮小册子，更加诡异的是，这些看上去还很“新鲜”的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记忆”、任何“能量”，简直就像是专为克他的能力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