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2. 雪夜列车（2 / 2）

等候目标的过程中，士郎的心中转过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

两侧的车窗映出窗外一成不变的雪景，一辆货运列车轰隆隆地沿着铁轨前行着。

在美国郊外偏远的山区，周围数十里荒无人烟都是常事。除了偶然见到的铁道工人居住的铁路控制室，原野上深色的树木枯枝以外就只有褐色的巨石，红色的砖瓦房几乎不会出现在视野中，尤其在这是一条偏僻的货运线路的前提下。

与外界枯燥冰冷的空气相比，列车的某一节车厢内则温暖得多。

它应当是一辆餐车，而后被临时改造成了类似于房车的结构。餐厅和作战室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简朴的食堂风，又有一点写字楼小隔间的office感，格外不伦不类。

地上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电缆和电线，几名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像研究员的人物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一排排的电脑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而一队装束显然是雇佣兵的护卫提着枪，在长长的列车空间内走来走去巡逻。

与研究员们一排座椅之隔的地方，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一起。

他们看上去非常放松惬意，对接下来的行程和自己的将来毫无忧虑，面前可见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红酒和牛排。

在这样的条件下，这显然是一种相当奢侈的行为，不过火车总比飞机上要好一点儿。

切下一块牛排，优雅地用餐巾抹了抹嘴，中间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性白人开口说话，他的发际线有些后移的迹象：“还有比押车更无聊的事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帕特里克。这次押运的军火和装甲可不便宜。”

“那都是老三样了，”第三人说，“也许其他的委托品更贵重。”

“哦，这可太多了。安全起见，我们可不会过问委托品是什么。‘无知才是最安全的。’”

像是讲了什么心照不宣的笑话似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别担心，这辆车是特别的，我们上了‘双保险。’”

“还有‘压舱货’？”

“确实，那些压舱货可真好用。”帕特里克点点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巡查时间到了。朗姆洛，带你的人去后车看看，记住，千万小心别磕坏了什么。”

后面的货车车厢当然也配备有守卫人员，但是避免出现制度上的漏洞，仍然要安排巡查人员定期巡查，以免有内鬼联合起来欺骗总控制室。

大概有什么不成文的惯例，被叫做朗姆洛的人是这间车厢，也许是整条列车雇佣兵和护卫的头儿，从其他持枪守卫都戴着头盔，而他却堂而皇之露出了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可以看出来。

朗姆洛望了一眼那边正在工作的研究员们，迟疑了一秒。

“别担心我们，队长，谨慎起见是好事。这是一场漫长的旅途。”研究员中有人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说。

朗姆洛沉思几秒，对身边的副队长吩咐了几句，将守卫的布置移交给他，点了两个人跟他出发了。

在他身后几个西装革履的主管们发出意味不明的呵呵笑声，朗姆洛充耳不闻。

…………

“高能粒子集束枪，t60装甲，亚魔卓，克里斯托，常备火力为高射机枪……哇喔，看起来海洛/因和变种人血清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在货架底下的缝隙中，依稀可见一双黑皮红底的靴子漫不经心地在微微震动的地板上踏过。

不速之客的自言自语中没有一丝真切的惊讶，只有冰冷和无情。

“哒哒哒”一节车厢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是拉开车门连接处的响动，两名守卫站在车门处静止不动，以背靠背的犄角之势举着手电，一寸一寸首先扫过货架背面的角落。

杰森将身形努力地隐藏到顶天立地站在货箱内的人形装甲背后几乎无法藏人的阴影中，如果不是他在离开刺客联盟后的流浪过程中学过一点忍术——所谓忍术，就是光影的运用技巧——这一下子很难不被发现。

事实上这一路来他已经遇到了数次类似的困境。杀死这些守卫没什么难度，但那意味着他的潜入瞬间即告失败。

“完善的巡查制度，高明的管理技巧，精准的货物布局和节奏计算……”还有弄到这些危险的走私品的手腕和财力，“比阿卡姆的管理水平强了二十倍。他们要是能调换一下职业就完美无缺了。”

这样想着，杰森又从车厢另一侧的门听到了几记脚步声。

糟糕！

杰森握紧了手中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从那个角度看过来，很容易就发现躲藏的他。

但是出乎意料地，后来的守卫并没有着急地去扫视货物。

他第一眼就望见了位于车厢另一端的原本的两名守卫。

“嗨，一切都怎么样？”他向他们走了过去。

“一切都正常。巡查时间到了？”

“当然，这还用问吗。你们哪怕低头看一眼手表呢。”

“好吧，算我多问，”其中一名守卫耸了耸肩，“其他来巡查的人呢，只有你一个？”

“朗姆洛大人让我们分散去各个车厢，这样效率更高。”

闻言，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在杰森眼角的余光中，其中一人突然暴起，手中的枪托砸中了来人的后颈，朗姆洛的手下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另一人珊珊反应过来拔枪试图向同伴射击，但被对方从口袋掏出来的一把匕首插中了腹部，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趴在地上，从嘴里溢出鲜血。

转瞬之间，车厢里的三名守卫只剩下一个人。

“好机会——”

杰森从装甲后的阴影中蹿出，正要扑向这个家伙时，“哗啦啦啦”两侧的玻璃舷窗突然发出无数玻璃碎裂的声音，两个人影趁势从车窗里扑了进来。他竖起的耳朵注意到前后的车厢也发出类似的动静，看起来倒霉的不止是这一节车厢。

短短数秒间，整条列车就四处响起了交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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