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十年代来抗日(捉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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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新四军抗日之根据地之行,当真是让田蓝和陈立恒好好上了一课,让他们真正意识到根据地的建设当中经济建设是多么的重要。

也难怪,甭看他们是穿越人,掌握了一肚子理论知识。实际上,这两人都没真正尝过缺钱的滋味。

穿越前不必说,两人家境都相当可,不会真让孩子缺了钱花。就是田蓝穿到60年代,因为时代的特殊性,作为军垦战士的她也没啥花钱的地方。况且她本身消费就不高。

而等到两人共同穿越到这个时代,拉起队伍打日本鬼子。按道理来说应当很缺钱的,毕竟按照现在的物价,一颗子弹能买三斤大米,一发炮弹相当于八亩小麦的收成。有时一场战斗发射三四百颗炮弹,那就是2000多亩小麦的收成。这哪是打仗啊,这完全是烧钱。

但他们运气好啊,队伍刚拉起来的时候就缴获了日本鬼子的枪支弹药。队伍刚刚进入发展状态,又端了本地区最大土匪的老巢。后来再碰上空间开外挂,给他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枪支和子弹,甚至连卡秋莎都给他们贷款弄了出来,最后还将沦陷前的东北兵工厂送给了他们。所以单是凭着库存,他们到今天也没真正缺过枪支弹药。

这花钱的大头都不愁了,剩下的吃穿用度之类的开销,简直不值一提。

可新四军跟他们不一样啊,人家没外挂,人家还要打鬼子。新四军的地盘又主要盘旋在农村,平均下来100个农民才能供养得起一个战士。他们不想法子挣钱,也没机会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和新四军了。

不然单靠重庆政府发的军饷?就算退一万步,假设重庆政府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那点儿军饷也不够维持军费开销啊。

也不看看1938年的中国多穷。而且日本鬼子占领的还都是经济发达的地区,留给重庆和延安的基本全是穷乡僻壤。光靠着这些地方的产出,重庆政府连自己的中央军都未必养得起。

包括铁血军在内,也不曾真指望过重庆政府发的钱足够维持根据地的全部开销。

罗将军带着他们看完西洋景,就开始给铁血军出主意:“你们得收税,你们又不是天天在山上东躲西藏的,是个完整的地方政府了,不收税怎么能够长期搞建设?”

田蓝和陈立恒对视一眼,赶紧猛点头。大佬,这税要怎么收啊?

罗将军也不藏私,跟他们12345说的清清楚楚。

他还叫铁血军的人实行粮食专卖,聚龙山根据地地区控制的粮食一律停止私人买卖,一律由聚龙山军政府统一收购买卖。

罗将军掰开了揉碎了跟他们解释:“肚里有粮,心中不慌。现在江浙皖沪地区山头林立,你们把粮食抓在手上,商人自然跟着你们跑。只要粮市起来,其他的市场也就跟着起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叹气,“你们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必须得打好这个经济账。老实讲,哪个不羡慕你们噢。”

铁血军在江南地区的声望极高,因为打响了江南敌后抗日的第一枪,而且还打赢了,并且从头到尾都表现出完全不怕日本鬼子随时能跟人硬杠的气势,所以老百姓无论抗不抗日都觉得他们很硬气,力量强大。

就包括日本鬼子往根据地丢霍乱弧菌的事,落在大家眼里,除了引起民众恐慌之外,也让老百姓笃定了铁血军的厉害。

为什么?别说军队与军队之间打仗,就是街头小儿打架,但凡你实力能够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你为什么要对人家使阴招啊?在背后捅刀子的都是因为正面干不过人家。

日本鬼子这阴招一出,就暴露了他们外强中干,完全是纸老虎的本质。他们也害怕铁血军呢。

日本鬼子要知道自己搞个细菌,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还替铁血军扬了威名,估计气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但他们气死了也没用,反正江南地区的老百姓就信铁血军。

偏偏铁血军的高成将领对此居然还懵懂无知,战战兢兢地询问罗将军:“商人们能过来吗?”

罗将军都要一言难尽了。商人为什么不过来?商人重利,有赚钱的机会,人家不来才怪。

他哭笑不得:“看样子祝融将军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威名有多高。商人未必会愿意到我们新四军的地盘上做买卖,但绝对不怕铁血军的地盘。你们可是山神军啊。”

他这话有开玩笑的性质,却点明了眼下的事实。

自古行商都要讨好彩头。别说是1938年的江南,就是到了2021年,做生意的都要去寺庙烧头炷香,就是想大吉大利。平常为了一分钱的利润,大家都争的面红耳赤。但在这种事情上,又个个一掷千金,根本不把钱当钱。

铁血军要开门做生意,商人们为什么不来呢?

罗将军听过铁血军的诸多神迹,一度以为他们是神道门一般的存在,靠着招摇撞骗糊弄百姓。

可偏偏有地下党上过山,亲眼见识了“山神显灵”。并且这些人也真的不强调神学,还拿明显是《□□宣言》的印刷册子做教材,就连他们的领导践行的也是人人平等原则,完全不符合宗教愚民的特点。

思来想去,罗将军等人就干脆将铁血军当成和尚里具有公产主义思想的觉悟者。不管是不是地下党,只要大家抱有共同的信仰,那就是同志。

他伸手拍拍自己从聚龙山根据地买到的黄挎包,笑道:“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商人也有爱国的,大家只要公平买卖,都是为抗日做贡献。”

田蓝和陈立恒找不到理由来回绝,就只好稀里糊涂地点头应下。

反正有新四军派他们的金融干部协调米市的建立,那就开始试着做呗。

人家没说错,如果不把粮食买卖抓在手上,到时候日伪军来阴的,直接把你的粮食全都套买走了,那大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两人听了一肚子的经济账,这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立恒抓脑袋,询问田蓝:“那他们自己为什么不搞米市?”

田蓝想了想,猜测道:“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地盘不固定,一直在到处打游击吧。”

没固定的地方,市场要如何建立?人家商人跑过来了,你的市场又转移地方了,买卖没办法做呀。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新四军说羡慕铁血军还真不是光嘴上说说而已。

田蓝琢磨了一下,又叮嘱陈立恒:“你给重庆写信,不说别的,就痛骂卖国贼,然后好好跟人谈三民主义。”

陈立恒差点没晕过去,让他骂骂卖国贼,他勉强可以接受。

毕竟沦陷区的卖国贼太多了,日本帝国主义瞎扯什么自己是文明典范,中华野蛮,玩白马非马那套,直接把“强克罗”开除人籍。一堆文化汉鼓吹侵略有理抵抗有罪的思想,还挺有市场。他早就想痛痛快快地骂一通了。自己跪着就跪着吧,还想拉同胞一道跪,真是不配为人。

可要跟重庆政府谈什么三民主义,这不扯淡吗?他信仰的可是公产主义。

他抓抓脑袋,跟田蓝打商量:“要不你写好了,我照抄一份总成吧。”

田蓝瞪眼睛:“不行,这事只能你干。你想想看,新四军为什么要把皖北的地盘让给我们?还有为什么要积极拱我们做经济建设?”

陈立恒琢磨着:“她们应该发现我们其实也是赤色的。”

“这不是重点。”田蓝一挥手,“重点是时局变了。广东沦陷了,现在武汉也沦陷了,短时间内日本没办法再发动大规模的正面作战。重庆政府也没能力进行反扑。双方僵持,日本速亡中国的计划破产了,下一步就要采取引诱投降的策略。你也知道,这一次国共合作,没有西安事变根本不可能搞起来,重庆政府完全是被逼的。前面七七事变之后局势紧张,他们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接受新四军和八路军的存在。现在局势一缓解,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是又要换人了?”

陈立恒想骂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田蓝分析道:“我估计新四军也心里有数,所以他们希望咱们占了皖北的地盘,这样跟桂军跟中央政府直接面对面的就是我们。大家都是队伍,谁也不怕谁。搞根据地贸易也一样,只要我们的旗帜还没变颜色,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不怕有人打小报告。”

陈立恒一边听一边在自己脑袋瓜里细思量,最后得出个结论:“我们就是被顶在前面的?”

嘿!新四军也真够狡猾的呀。

不过他喜欢这份狡猾,这意味着新四军打仗不仅仅示意,不怕牺牲,二不怕困难,最重要的是人家动脑子呀。人家总会因地制宜,善于和各方力量合作。

“走,这个出头椽子我们做了。”陈立恒意气风发,“不就是吸引敌人的火力吗?这活我们没少干过。”

田蓝还在后面追着他,完全不打算放过他:“还有信,这信你必须写!”

“行行行,我写总成了吧。”陈立恒头大如斗,“我回去就看三民主义,先从民生做起。”

他们回到根据地,就开始发布命令。

鉴于斗争环境的恶劣和斗争局势的严峻,从今天开始,聚龙山抗日根据地地区所有粮食禁止私人买卖,只能统一卖给铁血军,再从铁血军手上购买。

违反此令者,一律按通敌罪处理。

消息一传出去,所有人都不敢不当回事。

铁血军的官兵的确和气,他们的大官身上穿的是打补丁的衣服,跟老百姓一块下田干活也毫不含糊,直接蹲在田头就着冷开水吃馍馍照样吃得香喷喷。

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家当成软柿子。你可别忘了,吊死汉,吊死强抢民女的士兵时,谁求情都没用,谁的面子他们都不卖。

这回人家说私卖粮食就是通敌,你去卖卖看,叫他们抓到了,绝对当成典型当众吊死。

大家噤若寒蝉,不敢不执行命令。

根据地的人自己还没搞清楚执行这项措施究竟有什么意义时,江南地区的米价先暴涨起来。聚龙山周边地区,近的如南京,远的如上海,米市一天一个价。

铁血军收到从外地抄回的米价后,都一个个集体挠头。原来他们的地盘这么重要啊,一条政令就能操纵日占区的米价。

早知道这样,他们夏天就这样搞。

田蓝哭笑不得:“夏天那会儿,咱们要有米能卖啊。”

夏天过后,根据地的局势才稳定下来,否则哪儿来的秋粮丰收。

周老师过来汇报工作:“粮食已经收上来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陈立恒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照本宣科:“开米市,我们要重开市场。”

市场选址在何处?他跟田蓝拿着地图琢磨了半天,最后选择了一处名为白家边的地方。

此处为江省和皖省的交界处,水运发达,交通便利,原先就是热闹的市场。

南京沦陷之后,日伪军来回践踏,又土匪横行,白家边集市一落千丈,1938年的春节过后,市场就索性停开了。

现在,铁血军做生不如做熟,还在白家边开市。

田蓝他们挺心虚的,不知道这市场到底能不能把客流给吸引过来。

因为这件事,她给从上海跑过来的大中学生宣传根据地的政策时,都心不在焉。

周老师劝她:“算了吧,你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自己看了才心里有底。”

田蓝也不扭捏了,直接将工作交给陆佳怡,招呼周老师:“走,咱们一块过去看看。”

刚好新成立的海巡大队要出去巡航,听说他们想去白家边,何大勇主动邀请:“走,跟我们的船过去,保准叫你们看得清清楚楚。”

他最近意气风发,因为铁血军手上已经有三艘钢制汽艇,还有10条机动帆船,他们这只海巡大队完全可以用豪横两个字来形容了。

今天白家边米市开业,海巡大队当然得过去帮忙维持秩序。不管鬼子二鬼子还是土匪,但凡有人敢不长眼睛瞎捣乱,他们就要狠狠地给这帮家伙点颜色看看。

日本鬼子的装备的确好,人家的钢质汽艇速度飞快,在大河里乘风破浪,激起高高的水花,一片雪白。

头上蓝天白云和风丽日,脚下乘风破浪,船行千里,即便已经要到小雪时节,大家也觉得心中春花烂漫,满腔豪情。

新四军还真没看错铁血军,在他们的地盘,的确可以称得上稳定二字。大河上除了客商的行船和小渔船之外,完全看不到土匪和日伪军的影子。

远远地,与大河相连的江上倒是飘着膏药旗,但对方似乎很有井水不犯河水,不打算过来主动找事的意思。

铁血军的警备船只也就停在河口,同样没打算过去和对方干一场。

这就是江南啊,1938年的江南,各方势力涌动,谁也没能彻底治住谁。

海巡大队的钢制汽艇开到白家边的拱桥下,只看见零星的船只停靠在码头。

周老师都忧心忡忡:“会有人过来买米吗?”

她已经知道米价飞涨的事,十分担忧老百姓买不起米会活活饿死。

何大勇嗤之以鼻:“他们在敌占区买不到米,不会往根据地跑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想在敌占区挣钱,就得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田蓝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有很多东西只能在敌占区生产,我们照样得从敌占区购买生活物资。不管是在敌占区还是在根据地,只要不做卖国求荣的事,都是我们中国人民。”

何大勇不吭声了,只摸摸鼻子,眼睛朝着集市的方向瞧,口中嘟囔着:“胆小鬼,谁要抢他们的钱不成?有米卖还不敢过来买。”

他话说了两句,就停了嘴。因为行商买的米被源源不断地运出来了。这一袋接着一袋,扛米的苦力就没歇过。

来的船的确不多呀,可是每一艘船都载的满满当当。

那边客人还在扯皮:“不行啊,军爷,我们是中国人地盘上的店,他们从日本鬼子的地方来的,怎么说也得给我算便宜点。”

卖米的同志直接伸手指着墙上的告示:“童叟无欺,绝不还价。我不管你们从哪儿来的,我们做买卖一视同仁。下一个!”

行商赶紧求饶:“好好好,一个价格,卖给我,我买就是了。”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划算,还得再添点东西,“那我们能拖了货过来卖吗?各种百货,能卖吗?”

卖米的同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的新四军先开口:“可以可以,欢迎,只要是做正经买卖的,我们根据地都欢迎。”

行商大喜过望,立刻表示:“那我后天过来时,就带着货来了。”

这人的话像是开了头,从他开始,河面上的船只越来越多,渐渐有了热闹的意思。

田蓝他们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会影响人家正常工作,就招呼何大勇:“你们先忙着,我们先回去了。”

何大勇没反对,只点头:“行,我把你们送到郭子口,你们在那边坐船回去吧。”

汽艇开出去没多久就到了郭子口,前面的行船就乖乖停下,主动朝这边喊:“军爷,捐多少钱?您给个数,我们绝对不含糊。”

田蓝他们正准备下船改乘行船,闻声都惊呆了,捐钱?捐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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