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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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瑜走出皇宫,只觉得神清气爽。

连带着醉酒后难以打起精神的情况,都好了很多。

可惜被重奕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个时候再带襄王去温泉庄子,恐怕不能在宵禁之前进城了。

没在宫门外见到吕纪和的马车,宋佩瑜也没觉得意外,以吕纪和的脾气,能屈尊降贵的在宫门外等他就怪了。

宋佩瑜踩着凳子往自家马车里钻,随口吩咐守在马车边的金宝,“吕兄去哪个茶楼歇脚了?我们先去找他。”

金宝闻言,诧异的睁大眼睛,小声道,“春芽与我说,您今日要在东宫当值,吕大人先带襄王去温泉庄子了,还要走了我的牌子。”

没有金宝的牌子,宋佩瑜的庄子不会接待外人。

“呵”宋佩瑜直接气笑了。

这个脾气,真不愧是吕纪和。

毕竟是他理亏在前,宋佩瑜倒是不好与吕纪和斤斤计较,他摆了摆手,对金宝道,“走,我们去鸿胪寺点卯。”

鸿胪寺还有鸿胪寺卿,无论心中是什么看法,他与吕纪和都不能始终不在鸿胪寺露面。

金宝闻言后,没立刻退出马车,他指着桌子上的小木盒,满脸老实的道,“吕大人走之前,将他官册与官印留下,说是主子若能提前从东宫出来,去鸿胪寺点卯,就顺便帮他入册。”

宋佩瑜满是嫌弃的望了眼桌子上的木盒,冷笑道,“他倒是放心将官册与官印放在我这,也不怕被我‘失手’弄丢了。”

金宝听了这话,就知道宋佩瑜这是应下来了。

见到鸿胪寺卿邓显本人后,宋佩瑜马上对三年前他们初见的场景有了些印象,真情实意的感叹,“许久未见,邓大人还是原来那般模样,一点都未曾改变。”

已经年过五旬的邓显听了宋佩瑜的话,忍不住的喜笑颜开。

他自知能力有限,能高升鸿胪寺卿,全靠原本的老鸿胪寺卿身体不好,委实坚持不下去了,稍年轻些的人又不够用。

反正赵国也没有需要招待的外宾,朝廷便提他上来养老。

他本人的作用,可能还没他家金叶纸的作用大。

因此邓显对突然空降的两名鸿胪寺少卿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十分欢迎。

这两位少卿要背景有背景,要能力有能力,鸿胪寺不过是他们的跳板罢了。

他们将来必然是要去六部,补更重要也更有前途的位置。

就算是正四品的鸿胪寺卿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未必愿意浪费时间多看半眼。

邓显明白,只要他别去主动招惹两位鸿胪寺少卿,宋佩瑜与吕纪和根本就懒得理会他,更不会浪费时间找他的麻烦。

这两位少卿别在互相斗争的时候拉着他来‘明辨是非’,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邓显见宋佩瑜不仅记得他,还肯对他好言问候,又能拿得出来吕纪和的官印与官册,笑得就像是出门被金子砸了头似的高兴。

他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求这两位祖宗,千万别在尚且在鸿胪寺任职的时候闹起来。

邓显脾气好的像任人捏扁捏圆的面团似的,无论宋佩瑜说什么,他都满嘴的好好好,马上应下来。

宋佩瑜反而不好再与邓显说金叶纸的事。

若是让邓显误会他想得寸进尺,引起了邓显的敌意和警惕,还可能会耽误招待楚国使臣的正事。

因此宋佩瑜没在鸿胪寺停留太久。

将他与吕纪和的官册与官印记载于鸿胪寺的总册上,又将尚且在鸿胪寺的人认全了,就借口还有事,提前离开。

等哪天吕纪和也有空,他们再一起请鸿胪寺的同僚出去吃酒。

难得多出几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宋佩瑜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就听闻银镜庄子与自行车庄子的管事来找他,还带了庄子上最新生产的样品来。

这是宋佩瑜分别给银镜与自行车庄子指导过后,银镜与自行车庄子做出的第三批样品。

宋佩瑜先召见了银镜庄子的管事。

银镜的大小初步分别巴掌大能拿在手中,圆盆大能摆放在妆奁上和与成年人差不多高,能将成年人的身影全部照出来的等身镜。

相比较来说,银镜从无到有的过程,算是宋佩瑜手中的庄子中进程比较快的,因为宋佩瑜本就知道最早期银镜的原理。

解决了获得高纯度锡、汞的问题后,银镜庄子立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可惜玻璃庄子至今还不能制作出完美的透明玻璃,还是会出现发灰或者发绿的情况,银镜虽然做出来了,效果却始终都不能让宋佩瑜满意。

宋佩瑜先看只有巴掌大的手镜,前段时间研究出怎么才能获得高纯度锡后,庄子上还意外发现,高纯度的锡有益与炼制出纯度更高的铜。

手镜外壳的材质就是黄铜,起码在刚做出来的时候,外表看上去与真金无异。

手镜的镜面上带着明显的灰痕,宋佩瑜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人,感觉像是看黑白老照片似的。

虽然与这个时代的铜镜相比,勉强算得上清晰,但总感觉怪怪的,就是那种不太阳间的感觉。

宋佩瑜摇了摇头,几乎不再对这批镜子抱有希望。

但他将手镜放下后,还是让管事将圆盆大小的妆奁镜也搬来了。

黑布揭开后,宋佩瑜诧异的发现,妆奁镜竟然比手镜强多了,起码镜子中,他手上墨绿色扳指照出来的颜色很正,没变成灰色。

等到去看等身镜的时候,照出来的东西又比妆奁镜更清晰饱满些。

无论宋佩瑜是低头看身上藏蓝色的衣服,还是从镜子看身上藏蓝色的衣服,都是一种颜色,色差几乎不存在。

宋佩瑜转了下手上的扳指,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好奇的问正满脸敬畏站在原地的银镜庄管事,“为何大镜子反而比小镜子的效果更好?”

问这话的时候,宋佩瑜已经发现等身镜夸张的厚度,两个等身镜贴在一起,都能摆成个正方体了。

他心中顿时有了大概的猜测。

管事恭敬的弯下腰去,低着头道,“等身镜共上了五十五道底漆,妆奁镜能上二十道底漆,手镜因为过于小巧,只能上五道底漆。”

宋佩瑜点了点头。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玻璃不行,想要掩盖玻璃上的瑕疵,只能多刷底漆。

略微沉吟了会,宋佩瑜心中就有了抉择。

他指着笨重的等身镜道,“生产一批这样的镜子,厚度要相同,清晰度有好有坏。”

管事听见这样的命令,整个人都怔住了。

“可是”见宋佩瑜脸上没露出不快,管事才敢继续说下去,“主子让我们生产清晰度不够好的镜子,是考虑有贵人不能接受银镜最清晰的模样吗?”

“那定价上怎么办?”管事停顿了一下,委婉的提醒道,“想要保持所有等身镜的重量与厚度都相同,制作不清晰的镜子的成本,也许会超过制作清晰镜子的成本。”

费事还少挣钱。

这在管事眼中,并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宋佩瑜却笑了,他反问管事,“谁说要卖那些不清晰的等身镜?”

管事愣住,下意识的道,“那您让我们制作不清晰的等身镜做什么?”

当然是砸给买清晰等身镜的人看。

只有让这些人意识到等身镜来之不易,他们才会乐忠于为等身镜掏钱。

从古至今,在富人的圈子里,都是越稀奇的东西,越贵的东西,越能受到追捧。

就如同邓氏的金叶纸,也如同芬芳庭的香皂。

自从奇货城开业,正式朝九国售卖香皂和琉璃之后,宋佩瑜在咸阳的芬芳庭与琉璃坊就冷清了不少。

虽然大家还会用香皂,按照季节去琉璃坊看最新的款式,却不会再拿出那种这次不买,以后就再也买不到的劲头了。

宋佩瑜能肯定,等身镜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就算卖出一千两银子的高价,也会有世家买账。

但他明明可以将等身镜卖出更高的价格,还让顾客趋之若鹜。

万里挑一,完美无缺作为前缀词后,等身镜不仅能在身价上翻倍,还能让顾客们产生危机感。

等身镜这么珍贵,生产又极不稳定,若是现在不买,以后买不到了怎么办?

这样,在短时间内,宋佩瑜就能快速收拢到一笔钱。

他正好能用银镜挣的钱去养纸坊或者自行车庄子。

将等身镜卖出天价后,无论今后制作银镜的工序得到怎样的改良,宋佩瑜都不会给等身镜降价。

否则他就会得罪曾经所有在他手上买过天价等身镜的世家。

况且咬死不降价,才更有利于宋佩瑜持续割世家的韭菜

就像是他上辈子买手机那样。

试想世家的人,花费了一千两银子买了等身镜10回去。

等到一年后,等身银镜20横空出世,只要能在厚度上比10强,无论宋佩瑜是选择涨价,还是用打折促销的手段出售20,都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前最新品买回去。

从此之后,等身银镜30、等身银镜40怎么割韭菜全凭宋佩瑜的心意。

反而是对工艺要求更高的妆奁镜和手镜,宋佩瑜打算在现有制作银镜的技术得到进一步改良后,定下个能让平民百姓也消费得起的价钱。

这样,不仅百姓的生活质量提升,还能让世家更以拥有等身镜为傲。

到这个时代这么多年,宋佩瑜学的最多的就是平衡之道。

尤其是良种之事的教训,让宋佩瑜对世家与平民之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短短的时间内,宋佩瑜对银镜的规划,已经想到了几年后。

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对银镜庄的管事透露太多想法。

宋佩瑜板起脸来,拿出主家的威严和不讲理,“不必多问,按我的吩咐去做。具体做多少完美、多少带着瑕疵的银镜,我会让银宝去告诉你们。”

如果瑕疵都大同小异,未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或者给人等身镜上出现瑕很容易解决的错觉。

银镜庄上大多数人都是手艺人,包括银镜庄的管事,也是从琉璃坊一线提拔上来的人。

宋佩瑜对他们不放心,他要亲自计划,按照什么比例和方式制造瑕疵品。

如果时间来得及,他希望卖银镜的商铺能在襄王回楚国之前开业。

见到宋佩瑜沉下脸,银镜庄的管事果然不敢再多说,老实回答了宋佩瑜几个问题后,将这次带来天虎居的银镜都留了下来。

然后喜滋滋的带着好几辆马车回银镜庄。

马车里都是宋佩瑜给银镜庄的奖赏。

这是天虎居的旧例,只要能研究出新东西,不拘是做什么的庄子,庄子上的每个人都有赏。

见过银镜庄的管事后,宋佩瑜心情大好。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看见自行车庄子带来的成品。

宋佩瑜险些没认出来,摆在他面前的东西是自行车。

他承认他没有画图的天分,但也远远没到灵魂画手的程度,怎么会让自行车庄子的管事,给他送来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而且脚蹬子呢?

没有脚蹬子,自行车怎么往前走?

宋佩瑜将数不清的疑问妥善藏好,面色深沉的示意自行车庄子的管事,给他示范怎么操作自行车。

自行车庄子的董管事自信的点了点头。

等董管事蓄势待发的坐在自行车上,背部几乎与地面平行,以让宋佩瑜看着就非常难受的姿势握住自行车把手后,宋佩瑜才发现,原来他一开始就将自行车的头和尾看错了。

为自己的莽撞默默反省了下,宋佩瑜目光灼灼的看向董管事的脚。

董管事穿着最普通的黑布布鞋,脚面露出的袜子已经被尘土沾染成了灰褐色,委实称不上干净整洁。

但宋佩瑜却半点都不介意,他只想知道这双脚怎么化无为有。

宋佩瑜看到董管事的脚动了,它猛得用力狠狠的蹬在地上,再借着蹬地的力道回缩,贴在自行车座位的下方。

随着董管事脚上的力道,自行车猛得往前飞蹿了一段距离,然后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管事再次快稳狠的蹬腿,即将停下来的自行车又猛蹿了一段距离。

宋佩瑜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脚有点疼。

虽然管事让自行车运作起来的方式,让宋佩瑜觉得难以接受。

但他很清楚,自己过于超前的眼光是把犀利的双刃剑。

所以他没急着马上下结论,而是问与他一同看了这场自行车秀的人是什么感受。

金宝围着自行车转了好几圈,仔细研究了许久才开口,“小的觉得这个名为自行车的东西,适合用来在咸阳跑腿。几乎能顶得上小的全力奔跑的速度,又不会惊扰路上的行人。”

“若是奴婢能买得起自行车就好了,这样奴婢自己就能骑自行车回家。不必专门等门房上的人有空,每次都要凑齐五个人回家,他们才会勉为其难的出车。”而且人数变多,住的地方也都不相同,就意味着五个人原本就有限的时间,被无形压缩的更少了。

说这话的人是宋佩瑜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她是外面买来的丫鬟,家在京郊,每个月有两天的假期,她每次都会将假期用来回家看望父母。

“我听说有些小镖局买不起太多的马,为了安全,只能被迫减少出行的人数,如果自行车比马便宜,他们应该会愿意购入一批。”

宋佩瑜听了一圈,发现根本就没人觉得这个自行车外表有问题,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行车很方便,唯一能称得上迟疑的地方,是因为不确定自行车的价格。

这点却是他们多虑了,宋佩瑜从一开始就将自行车的作用,定位在方便平民百姓出行上。

凭良心来说,在这个时代,牛马驴远远比自行车好用,所以自行车的价格也必然不可能超过牛马驴。

以现在的工艺,自行车只能用硬木制作。

只要有人买了自行车,将自行车拆卸成零件,按照每个零件一比一还原,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自行车。

几乎没什么技术与秘密可言。

宋佩瑜从来没想过,要通过自行车挣钱。

见到自行车在众人口中饱受好评,宋佩瑜再看自行车,忽然觉得还是好丑,却莫名有种丑萌的感觉。

但他还是没法接受自行车没有脚蹬子。

虽然以现在的技术,很难做出链接自行车两个轮子和脚蹬子的金属链条。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琉璃和银镜也不属于这个时代,成品也是一点、一点试验出来的。

宋佩瑜让人拿木炭和纸笔来,对比着丑萌自行车,将关于自行车哪里需要改造的点仔细说给董管事听。

从自行车把手的高度,到脚蹬子和链条,再到自行车轮子的间距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宋佩瑜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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