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攻陷平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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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雄鸡报晓,一座座营帐将平陵这座小城围堵的水泄不通,训练有素的军士们早已在城外布好阵仗,那一身赤色铠甲在阳光的映射下异常耀眼,三千副铠甲聚集在一处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光团让城上的守军胆寒。

在阵前并列两架战车,左侧战车甲首位置上的将军是一位白袍青年,金色青铜盔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朗目鼻直口方面白无须,右侧参乘、中间御绒皆是精干的军中将校。

另一架战车的甲首则是一长须中年,虽处于两军交战之所,却是双方阵营中唯一一个没有佩戴盔甲的将军,车上的参乘手持巨盾紧紧盯着城上引弓待发的守军,御绒也侧身顶在中年军官前方。

“斗敖身为人臣欲图不轨已久,今罪证昭昭,我奉祁王诏令擒贼平叛,尔等踞城坚守难道要与叛臣同罪?”白袍将军高声喝问。

“城中官兵父老乃祁国子民并非斗氏亲族,念你们受逆贼裹挟不得已对抗朝廷,现在放下武器开城投降可免罪!”见城上守军有些迟疑,白袍将军继续劝降。

城上守军一听到投降免罪一时更加犹豫起来,本来瞄准敌方战车的弓箭不由低垂了下来,有些本就不想为斗氏卖命的士兵纷纷交头接耳,在他们看来领主一人惹怒了国王逃回封城避祸却要牵连他们一城的百姓陪葬,内心对斗氏也颇有微词。

况且城外的军队已绕城驻扎了五六天了,丝毫没有要破城屠杀的迹象,无形中消除了城内的守军和百姓对王师的抵触情绪,毕竟换一个领主他们照样当差交租甚至可能新领主收的田赋还少些。

“不要受他蛊惑!守住平陵,我斗氏必有重酬!”城上一紫袍老者见守城军士听了白袍将军的劝降后士气低沉不由高呼,“王叔诚已在寿阳起私兵两千,他老师赵胥乃是上军将统领上军八千众,只要守住平陵待三军汇合拥立新君你等都有从龙之功!”

而后老者又对着城下白袍将军喊道:“溪契将军,我念你围城五日不破城之情,特地劝你一句,少甲无道驱逐忠良屠戮功臣,如此暴戾不仁之君迟早会毁了祁国社稷!王叔诚乃先王兄弟武王血脉,其人老成练达、礼贤下士且胸怀大志实在是祁国国君最佳人选,将军为何要弃朱玉而惜顽石?何不早择明主建功立业!”

溪契听了斗敖之言心中冷哼一声王叔诚他自然是认识的,此人乃祁宣王亲弟现祁王少甲王叔,因封地在诚地寿阳故称王叔诚。

祁宣王在位时就传出他与少甲之母骊姬有染,宣王病重期间骊姬甚至和斗敖一起进言希望宣王传位给王叔诚,好在当时中军将介休就在宣王身旁,介休当场驳斥了骊姬、斗敖的荒唐要求,最终促使宣王下定决心立长子少甲为王储。

少甲即位的这两年来王叔诚连封地都不回了,与骊姬的勾结也越发频繁,出入宫闱如入自家后院。母亲与叔叔的事少甲自然知道,但家丑不可外扬,如何妥善处理此事一直困扰着年轻的君王。

后来少甲以母亲身体欠佳为由,在王城郊外为骊姬修建了一座行宫将骊姬迁往那里修养,实则是想眼不见为净,以后他们爱怎么过都随他们吧!

但王叔诚显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心心念念的王位,当初选择勾搭骊姬也是为了能让她跟哥哥吹吹枕边风,结果被介休搅了局。这两年他又通过骊姬不断向少甲求取权力、土地,并暗地里联络王城中的一些大夫将军,意图等时机成熟便起兵自立,斗敖和赵胥就是他在王城党羽中两个关键助力

斗氏家族乃是祁国太傅之族,八任祁国国王中六人的太傅都出自斗氏一脉,可以说斗氏与祁国妫氏荣辱与共。祁国官职中太傅为百官之首,以下为八卿即:中军将、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下军将、下军佐、新军将、新军佐。此九人构成了祁国权力中枢核心。

少甲即位后,深感斗氏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已深入宗室内部,恐日后做大尾大不掉,于是采纳介休等老臣的建议将太傅的辅弼权、对众卿的监督权以及国家礼法的制定权下放至八卿,仅保留对君王的辅导权。

如此一来以斗氏为首的太傅党和以八卿为首的新权派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两年来双方相互攻讦却因少甲偏袒八卿最终导致太傅党惨败,八卿趁太傅党失势抓紧搜集、罗织罪证准备彻底铲除太傅党羽。

恰巧此时司寇斗于蛟因罪下狱,在严刑拷打下供出斗敖已投靠王子诚准备随时起兵谋反。中军将介休和中军佐觚竹墨得知此事如获至宝,甚至没来得及审问出详细的党羽名单便准备立刻进宫觐见祁王少甲。

可同为八卿之一的上军将赵胥也是王子诚的党羽,他跟王子诚勾结除了二人的师徒关系外,还因为他与介休之间的权力争斗,当初上军佐的位置空缺赵胥与觚竹墨同为候选人,最后介休选择与介氏亲近的觚竹墨做了中军佐,自此赵胥就暗暗恨上了介休。

参与八卿与太傅党的斗争也只是他打击同党斗敖势力的借口,毕竟王子诚日后即位为王是要看功劳和势力大小进行封赏的。

但王子诚谋反一旦被八卿他们捅到祁王那边,这位年轻的君王必定以雷霆手段剿灭王子诚的党羽,到时自己也难逃一劫,于是赵胥以谋逆大罪需得到确凿的证据再上报国王为由拖住二卿,并再三嘱咐先不要惊动斗敖和王子诚以免打草惊蛇,然后找了个借口脱身给王子诚通风报信去了。

等到介休等人通过一些被捕的王子诚党羽口中得知赵胥也是叛党之一时,王子诚和他的党羽们早已逃出了王城回到各自封地准备提前起兵。

少甲等了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地理由除掉自己的亲叔叔,一时间竟兴奋地连呼三声好!他先是派宗族大夫率卫队包围城郊别院圈禁骊姬,同时又命介休布置人手剿灭叛臣。

介休领命后命下军佐若鳌率下军六千前往赵胥封地置捉拿赵胥;又命下军将子考率下军六千攻打诚地捉拿王子诚;新军将元让、新军佐虞师、中军佐觚竹墨率兵二万前往上军军营就地监控上军部将。

其余叛逆则派各军大夫率兵讨伐,介休接受若鳌的建议让新军大夫溪契去平陵剿灭斗氏一族,自己则领中军六千镇守王城继续挖掘王子诚的党羽。

白袍将军正是徐国流亡王子溪契,数日前他奉祁王命领新军三千甲士攻打平陵,捉拿谋反逆臣斗敖。于是他星夜兼程仅一昼夜便疾行一百余里,趁夜围住平陵,在老师士渊的建议下选择围而不攻的策略,企图分化斗氏和普通百姓的关系激化城内矛盾则平陵不攻自破。

溪契对斗敖拱了拱手:“多谢太傅美意了!不过恐怕您等不到王子诚和赵胥的援兵了,五日前若鳌、子考两位将军已领兵讨伐诚地、置地,王子诚与赵胥不日便能束手就擒!元让、虞师、觚竹墨三位将军领兵围住了上军诸部,没有人来救你了。”

而后他又高声道:“城上将士听了,本将再说一遍斗氏叛乱,与尔等无干,弃城投降可免连坐!”

“弃城投降!可免连坐!”溪契身后三千新军将士齐声高喊,声势浩荡之下平陵城上的守军齐齐放下手中弓箭,就连斗敖的卫队士卒也将兵戈转向斗氏族人。

不多时平陵城城门大开,对峙了五日的战场中形式豁然开朗,斗敖及斗氏宗族主要成员被城中卫士捆绑着送出城押到溪契战车之下。

“左右听命,将逆贼宗族尽数羁押!”,数十名军士出阵将叛臣宗族押至军营看管,而后溪契分派一部将校入城暂时接管平陵待祁王戡乱后再做处理。

是夜祁国新军大帐中,溪契正与士渊将军对饮:“此次全赖先生计谋,才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剿灭平陵叛逆,我敬先生一爵。”

士渊笑着摇头道:“战前谋划、兵棋推演不过小道耳,真正决战疆场之际,一靠主帅临阵决断,二靠将士浴血杀敌,我怎敢贪功于一身。”

士渊原是徐国宗室旁支,祖上在徐悼王时因直谏获罪,他们这一族人被驱逐出境几经辗转才在祁国定居。到了士渊这一代士氏已经在祁国经营了四代,家族成员分布极广经商、从政、治学无一不有,溪契当初投奔祁国时士渊正是太学博士,经过一番相处两个流亡他国的徐国人自然亲近起来。

也是士渊将他推荐给了若鳌,这才有若鳌向祁王少甲举荐溪契从军,溪契本人对士渊十分推崇等他因功升至新军大夫后曾多次邀请士渊希望能继续聆听士渊的教诲。

士氏家族也有意结交这个落难王子,在征得了士氏老族长的同意后士渊这才投笔从戎成了新军大夫溪契的私人教授兼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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