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楼又见倾城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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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有人在九渚湖心的岛屿之上建起了凤都城最富丽堂皇的楼阁。其奢华堪比王室之风,岛的西面设为赌场,有人在此一夜家财散尽,亦有人在此一夜暴富。

东面设为花楼,最美的姑娘,最好的美酒,最传奇的歌舞尽在此处,引得城中达官显贵纷纷前往。

只是,这座雕花楼楼主的真实身份,却无人知晓。

只知道那是一个江湖人士。

因总在每年七月初七方才现身,故得名七公子。

夜幕降临,湖上清歌袅袅,船来船往,正是繁华初起之时。

容守依旧那身洗的发白的长裙,扯了块白纱遮面,随意地挽了个发后,就带着一身男装的丰袭月,在湖岸坐了船上岛。

门外的人挤眉弄眼地跟他寒暄了一两句,便放两人进去了。

东楼大堂里,几个衣着凉快的异族女子,正尽情表演着一段火辣的西域舞蹈。下面许多男子高声喝彩欢呼,怀中搂着的女子则嬉笑怒骂,丝竹管弦之声交杂其中,尽是些淫词艳曲风花雪月。

丰袭月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眉头皱的极深,好半天才道:“一个大家闺秀,居然成天往这种地方跑!出去别跟人说你是相府的,丢人!”

容守笑道:“五妹妹,你这可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说话间,又一个姑娘上前往丰袭月身上黏过来。丰袭月目不斜视,身体微侧,轻而易举就躲了过去,一片衣角都没让她沾着,竟是轻车熟路的很。

见那女子愤愤地走了,才转头强调道:“我是进来找人的!”

容守道:“哦?那我就是进来□□的?”

丰袭月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吐出一句:“强词夺理!”

容守又想起方才她的举动,打趣道:“雕花楼里的姑娘绝对都是凤都城最美的,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的啊?不如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我再给你找找?既然来了,可别空手回去呀。”

丰袭月哪里听得他那些胡言乱语,闻言脸色一沉。

容守一见她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就连忙往窗台上跳:“五妹妹啊,今天咱们可是一起进的勾栏院,以后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记得回去可别乱说呀。”

丰袭月中气十足道:“滚!”

容守嘻道:“滚就滚,找不到回去的路你可别来找我!”

他跳下二楼,疯子一般横冲直撞。蹿入花丛,跑进□□的九曲清溪,早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他。

老远就听见一个轻柔的笑声:“跑这么快干什么,后面有鬼追你?”

那声音不轻不重,控制的极好,似嗔非嗔,似笑非笑,配上那一副好嗓子,直教人舒服的喟叹。

六角亭里,女子斜倚小榻。纤细白皙的右手轻捏一管紫金烟斗,上悬红绳,下坠香囊。层层纱缦,烟雾缭绕,一袭紫色广袖罗衫,半遮半掩,隐隐可见一双雪白如玉的长腿,交叠在一起。衣上金丝绣的牡丹流光溢彩,半露的香肩上纹着的赤色花纹,极尽妩媚诱惑。

楼中雕花,其有双绝。

当年雕花楼绝地而起,距今已有十年光景,期间捧红过无数女子,然名动天下者只有两位。这两位成就了雕花楼的传奇,雕花楼却也成就了她们。

所谓双绝,一是以歌喉博得美名的歌姬水月,二是以舞姿艳绝天下的舞姬琴文。这两位性情不同,颜色不同,却同样充满着神秘色彩,令天下男子都为之疯狂。

水月妩媚妖娆,姿色倾城,举手投足风情万种。琴文清冷孤傲,气质出尘,只要不和她的眼,莫说登台一舞,便是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会给你一个。

只是红颜薄命,当年东瀛与北渚、西栾开战,琴文身为北渚人士,最后被冠以奸细的罪名论处,死状极惨。

容守猛灌一口茶水,在她对面重重坐下:“你哪次见我跑这么快是被鬼追的?”

水月吐了口烟,抬眼瞧他那身白色的衣裙,忍不住勾嘴笑道:“哟,想不到我们风流倜傥的八殿下,穿起女装来竟是这么个美人坯子。这若是让玄都那些姐妹们瞧见了,还不得乐死啊。”

容守拨下头顶沾上的树叶,摇头叹道:“还好还好,过奖过奖。”

水月慢慢坐起,见他那一身狼狈相,道:“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这么邋里邋遢,你倒也不怕辱没了皇家颜面。”

容守捡起桌上一块糕扔进嘴里,含糊不清道:“颜面?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只要我不说我是北渚容守,谁知道?”

他的身份一向保密,除了雕花楼里的几个心腹,再无外人知晓。

只因他在逃婚之后,曾被人四处追杀过。而追杀的人是谁也不清楚。免不得要更加小心谨慎。

容守想起九渚岛上的繁华盛景,笑道:“看来,你最近的腰包又鼓了不少。”

水月摇头道:“鼓是鼓了,可惜腰包却不是我的。”

容守回头看着一脸心痛的水月,笑着点点头:“也是,这钱应该都进公子寰那死要钱的兜了吧?”

水月果然来了精神,道:“公子寰啊?谁抢钱抢的过她,明里暗里都干不过。你可不知道,前几年隔壁不是有几家什么怡红院、醉情阁跟我们抢生意嘛,结果呢?不到三天全让她给连根拔起了,逼的人家最后都要卖儿子卖女儿了。”

容守由衷地叹道:“真是丧心病狂啊。”

水月接茬:“可不是,也幸好她是在我们雕花楼。要是她干别的什么,就凭她那掉钱眼里的性子,绝对是一个大奸商,谁碰上谁倒霉。”

容守边点头边扯下头发上沾到的花瓣,边疑惑道:“她人呢?又嫖去了?”

水月道:“你不是说要宰她的吗?跑了。”

容守也懒得问她跑哪儿去了,看着满湖白莲,问道:“这还没到夏季呢,怎么这里的白莲都开了?你该不是又往里面引温泉水了吧?”

水月轻扣烟斗,道:“这又不是北渚,哪来的什么温泉?还不是公子寰弄的乱七八糟的咒术,万木回春还是万木逢春来着?反正就是幻宗的一种术法,长歌门里多了去了,你回头查查就知道了。她怕是自个没时间打理莲池,又怕七公子怪罪,这才想了这么个偷懒的法子吧。”

容守点点头,自知公子寰最擅此种投机取巧,也不多问了。反道:“那今年七公子可会回来?”

水月略一思索,道:“七月初七来,每年都是这时候你忘了?哦,你还在等他给你回来查三殿下跟七殿下的下落是不是?唉,其实你不用这么急,公子寰不是说了他就在东瀛吗?你就在这慢慢找也没事,相府不管你,咱们雕花楼自然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的。不过,他都已经有两年多没出现了,今年也不是特别确定……”

刚将烟嘴送到嘴边,兀然想起来:“今日原是有个要事要同你说,这么一岔,倒给忘了。白芍昨天回楼里跟我说,你今晚把丰袭月带进雕花楼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打算,难不成是要解决她?可白芷不在,姽婳将军的话……可能有点棘手了,毕竟,她当年可是连若水白家都敢动的。”

容守又吃了块糕,慢条斯理道:“我前几日回楼里被她瞧见了,她说要找什么人,非要我带她进来,我被逼无奈只好答应了。”

又思索道:“唔……你说她到底要找什么人呢?老相好?”

“……”

好一会儿,水月猛然拍案而起,提高了一个声儿:“你做事能不能上点心,出个门也能被她给瞧见?!下次我让你去杀人,你是不是就直接扛着你的那把破琴往自己队营里冲了?!”

容守直接被她的声音震的摔下了桌子,见她果真怒了拔腿就往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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