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君离旧事太纷乱(1 / 2)

加入书签

白芍回到潇湘院时,正好看见容守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晃着,桌上是一盘精致的点心。

容守递过来一张纸,她一面展开一面听他在耳边道:“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当初见过的晋王?”

白芍端详片刻,果断摇头:“不是,这人只是晋王府的门客,年龄很小。因为比较特殊,所以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字,叫做甚桑。”

容守来了兴趣:“比较特殊?”见她点头,又忙道,“是不是男宠?”

“……”白芍叹气道:“主子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存货吗?”

容守笑道:“玩笑嘛,何必当真?”

白芍将画卷好还给他,在他旁边的茶桌前坐下,闻言道:“主子这玩笑实在不好笑。”

容守但笑不语,直起身子给她倒了杯茶,问道:“三年前的那场□□,你查清楚了吗?”

白芍接过茶喝了两口,又吃了两个糕,口齿不清道:“叉的不怎麽清楚,只知道那涧西之前是宁旺妃的人,至于叫什么、长什么样,没人指导。”

容守抿了口茶,淡定道:“你把嘴里的糕先咽下去,再好好说一遍。”

等白芍杀光半盘的点心后,容守才终于听懂了七七八八。

讶然道:“宁王妃宫卿九?但我听说,她当年可是被西栾皇帝连哄带骗嫁到东瀛来的,听说当时哭的老惨了。按理她没理由会帮西栾、帮她爹谋害她夫君才是。”

又了然道:“我看十有八九是宫卿九没脑子,被他爹算计了第二回,连给她陪嫁的奴才都是个细作。”

最后感叹道:“我记得天下人都说,十七皇叔,其智若妖。怎么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沾染到他一丁点智慧呢?”

白芍从来就对他的胡说八道深信不疑,这便端着茶杯也叹了句:“是啊,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乃是英雄冢,十七皇叔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容守愣了会儿:“……我觉得你这话言重了。”

白芍惊奇道:“是吗,我觉得味道还挺淡。”

容守打眼一瞟,看见她爪子上握着的金灿灿的水晶,突然觉得分外碍眼。

白芍没来得及看到容守□□裸的目光,就将手里的糕扔进嘴里,又接着上上上句道:“那奸细还跟小侯爷挺熟,之前就在安乐侯府住过老长一段时间。说起来,他应该是除了宁王妃以外,唯一一个知道那奸细长什么样的人。”

容守赞许地点头:“这个消息很有价值。”

白芍顺着容守的脑回路想了想,突然惊道:“你觉得他是小侯爷的男宠?”

“……”

东瀛宴会之期,转眼即至。

宴会安排在了太液池附近,花香四溢,景色宜人,地方十分宽敞。

暮色时分。宴会还没开始,也就没有太多拘束。衣带飘飘的貌美侍女来来往往,手挽宫灯,为赴宴的公子小姐王公大臣引路寻座。

容守跟丰袭月坐在一处不惹眼的角落里,吃茶饮酒,谈天说地。

幼年还在北渚时,每有宴会,容守总会被他六哥拖着一起去。六哥一向风流,喜欢四处招惹桃花,他就捏着把扇子在旁边给他望风。

虽然总是心惊胆战地怕二哥杀过来,但也觉得格外刺激有趣。

时隔多年,再去看这些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倒觉得有些恍如隔世了。

他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丰袭月耳朵尖碰巧听了去,边端着酒壶将最后一口烈酒干尽,边奇道:“你愁什么?”

容守这张嘴素来不老实,习惯性地胡说八道了几句:“阿离说要将阿尚送给楚王做男宠,可昨日他带着家当跟他未婚妻私奔了。我在愁怎么才能不声不响地把他房里的字画都运到我屋里去。”

丰袭月最后一点酒全倒脸上了,后头跟着的宫女连忙领着她清洗去了。

等她重新换了身衣服回来,人已经不见了。在偌大个宴会上足足找了三圈,才终于在原本该属于晋王的位子上找到了容守。

看见丰袭月站在远处,容守连连向她招手,丝毫不压制自己的声音:“过来过来,这里还有好多酒。我打听过了,阿离今天不来,咱们可以把它搬光。”

丰袭月:“……”

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诧异目光,丰袭月生平第一次有种想钻地缝的感觉,尤其是周围许多还曾经是她的下属。

这感觉,简直像是当街裸奔被曾经的暗恋对象看见了一样恐怖。

酒过半旬,天色微暗。

丰袭月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陛下这次宴会,似乎是要给楚王跟晋王选妃。”

容守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道:“什么?他要给楚王选妃?”

丰袭月锐利地看他一眼,道:“我觉得你应该把你话里‘楚王’两个字换成‘晋王’,这才正确。”

容守边饮酒,边欣赏来来往往的貌美侍女,道:“他要给君离选妃?”

丰袭月皱眉道:“怎么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挺高兴?”

容守惆怅道:“有时候太聪明,也是一件糟心的事。”

“……”丰袭月面无表情道:“我以为你会吃醋。”

容守奇道:“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丰袭月反问:“你不是喜欢晋王的吗?难道不该吃醋?”

容守叹道:“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她计较的少。”

丰袭月:“……”

从来没见人能将不在乎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更没见人能将无耻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晋王的位子比邻楚王,两人并排坐着有些拥挤,容九不自觉地往一边靠,靠着靠着就将楚王的位子占去了一小半。

容守抬头看见了已经走过来,却突然半路刹住脚的楚王。

他依旧一身白色长袍,衣襟合的一丝不苟,极为规整。腰悬玉佩,淡蓝色暗纹藏于衣襟袖摆间,随着动作而若隐若现,简单又不失礼数。握在手中的折扇今日也未展开,就那么拿着。

容守倒是想起,他三哥从前也总是扇不离手。折扇轻摇,乃是风流。可如今看君衍那么轻轻一握,却毫无纨绔子弟的轻狂不羁,端的正是个“雅”字。

容守笑道:“楚王殿下真是抱歉,有些拥挤,好像占了你的地方。”

虽然他的笑容毫无抱歉之感。

丰袭月抬头看看楚王,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干脆用一壶酒把话吞回肚里,同左右的人说话去了。

周围的都是些将军什么的武将,一群糙汉子,却不知为何跟她聊的很欢,言语间,除了豪爽还颇为敬重。

楚王深刻领会过他嘴皮子的厉害,深知不能多言。只道了句:“无妨。”便也入了座。

丰袭月似乎跟那些人聊的很投机,不自觉将注意力全拉过去了,完全忽视了身旁的人。

所以没有看见容守正笑眯眯地从匆匆赶来的白芍手里接过一盘油光水滑的酱肘子。

不然,她一定会气的把整个盘子直接扣到他头上。

倒是楚王涵养极高,即使容守的吃相让人恨不得掀了整张桌子,他也谈笑自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