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意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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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几日县衙无所动静,鲜卑人以为并无他事,遂在几日后整理行装,欲要出发,沿着当地百姓指引的山路而行,一路往前,并无什么风吹草动,及至山峰脚底狭窄处,才从四面八方射出箭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对方惊觉受到埋伏,欲要回返,却没有退路了,只好下达死命,冲出重围。

长箭射完,几面冲出正规的士兵,皆着武士甲胄,欲要生擒前方的四十余人。不料,对方拼死反抗,沈寒见他们并非惜命之徒,想来生擒白白损失士兵性命,到底让人在远处持续放箭,直至不足十人站立,方才命士兵一拥而上生擒住。

“死二十八人,重伤十三人,轻伤五人。”

又有从为首者怀中取出信件来,奉于他面前,沈寒粗略一看,字体倒是认识,看完后先是惊讶,而后脸色转沉,手指颤抖着。

沈寒来不及克制心中的颤抖,急忙道:“去告诉袁沛,让他生死不论,擒住后将人交给卢先生,然后让他过来收拾局面。”

沈寒来不及多想,骑着马扬长而去,将一群士兵甩在原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沈寒连赶大半天的路程,终于看到城墙,他心急如焚,脑中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他报上姓名,正从城门口进去,便听见轰鸣一声,吓得人直哆嗦,他不可思议望向左城的方向,那里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伴随着愈演愈烈的火苗。

沈寒骑着马,直直朝该处跑去,沿路的百姓见一人当街纵马,飞速地跨越街道,人影马影纷纷不见了。

不到十分钟,沈寒赶到,见驻守的士兵正在急力灭火,火势已有所遏制,只是屯满几十间屋子的粮食顷刻间化为乌有。沈寒头疼不已,现场场面太乱,驻守粮仓的官员不知所终,他只好赶忙指挥人灭火,希望能挽回一二。

一连抢救,到底挽回一二层粮食的损失,驻守粮仓的小官才匆匆赶到,事情太大,粮仓失火惊动了诸多百姓,齐知祥带人赶过来,立马加入灭火的队伍。他意外看到沈寒,沈寒唇动了动,“郡守大人,封锁城门,严令各县衙严查,凡是鲜卑人,通通抓起来审问。”

齐知祥不明其意,沈寒递过张纸条给他,他细细一看,同样大惊失色。

齐知祥算是平和郡守,素来不曾面对这种事,此时面色发白,嘴唇颤动,“尉迟鸿这是要攻打济州?”

沈寒深思,“应当不是,鲜卑尉迟鸿率领三万士兵围困青州,当下抽不出精力攻打济州。我思虑,他们是专门针对广平郡而来。”

“如何说?”

沈寒深吸口气,“广平郡乃是青州同济州相连的重要地方,早年广平郡仍然是军事要地,有重兵驻守,盖因此地左可救援颍川郡,右可相连济州定阳郡,地位重要。”他叹气,“后来因兵事疏忽,广平郡宛如废置,只在此地屯守粮食,以待战事需要,如今他们若是进攻济州,烧掉粮草无异于打草惊蛇,所以我认为,他们是专门针对广平郡而来,或许可以说,专门针对广平郡的粮草而来。”

齐知祥道:“尉迟鸿正在随安郡交战,特意命人绕山绕水赶来烧毁广平郡的粮草,这是什么道理?”

沈寒沉默,他左右走走,同样没想通。

齐知祥发愁,沈寒看得清楚,问:“大人为何发愁?”

齐知祥看他,叹气,“我在为上报的事情发愁。”

若是上报,少不了一个失职,更严重的,说不定还要贬谪,若是压下不报,州府不知此事,自然不会重视,若日后事情败露,又是一桩头疼事情。

沈寒知晓,他思索片刻,半晌方道:“我有个法子,或可将功补过。”

齐知祥面露惊喜,“二郎请说。”

沈寒道:“若是如此,大人不能封锁城门,只当做普通失火,但要让各处外松内紧,暗地里搜捕。然后让人传出消息去,说是粮仓起火,乃是因为年久失修,如今火势已灭,已得平安。再让府衙的人传,粮仓的粮食年前秋日,已经搬到军坊处,所以粮仓虽毁,未尝有损失。”

沈寒继续,“消息传出去后,无论真假,他们必来查看,大人再带兵在军坊处守株待兔,定能擒获头首和诸人。其后,大人再捉拿其他人等。有此战功,可将功补过。”

齐知祥私认为可行,心下欢喜,连声道:“我这便去安排。”

沈寒嘱咐道:“对方骁勇善战,大人若要擒拿,务必谨慎小心,行兵用弓箭最佳。”

齐知祥点头,忙忙出去了。

按理,沈寒该要同他一并前去,可此时他脑中一团乱麻,竟连齐知祥走了半晌尚未反应过来,等他出去,看到匆忙赶来的袁沛。

他找袁沛过来,问他丹阳县城的事情,袁沛一一答了,并无纰漏,沈寒这才放心下来,他最后问道:“卢先生如何?”

袁沛回答:“卢先生已经在审问生擒的人,说是有所消息再派人上报府衙。”

沈寒迟迟未应,袁沛见他神色隐忧,连唤他好几声都不曾应答。

沈寒当夜回到家中,因为提前无人告知,沈梅倒是又惊又喜,两人一同用膳,说了好些话,沈梅发现他神色有异,遂询问他几句,沈寒只是笑笑,并未言语。

沈梅看他模样,想来有什么忧虑的事情,只他不愿意说,她也并不相问,到了深夜,静寂无声的时候,沈梅起身,却看见床边无人,连带放着的外衣也不见了。

她披衣起身,轻手推开房门,到了院子中,看见沈寒长身玉立,正遥望着月亮。月光清辉,倾洒下来,此时天色未明,霜露正重,手上身上都感到一阵凉意。

沈梅搓搓手,见他仅披着外衣,仿佛察觉不到冷意一般。

她叹口气,走过去给他穿上外衣,道:“更深露重,二郎怎得不爱惜自己?”

沈寒见是她,神情柔和下来。

“你怎么来了?我吵醒你了?”

沈梅摇头,“我刚刚醒来,没看见二郎,便寻了过来。”

她低声细语,倒带给他几分清凉,沈寒顺势搂她在怀,“有些烦心事,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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