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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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下了几天雨,终是天气放晴,如丞相府里众人的心思,随着丞相身体转好,也都心情爽利,不再是愁云惨雾,进出府邸也都多了精气神。

府里现下最要紧的贵客,自是这位老者同他的小孙女,老者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份。

整个京城对他的身份传得沸沸扬扬,既然有神医在丞相府,达官显贵上门求医送礼的不在少数,只不过连老者的面都没有见到,自从进了丞相府,便未曾出府,也从不见客。

暂居的院落和丞相所住的院落相近,便于替丞相诊症,院落里自是一应俱全,生怕怠慢贵客,谁知两人遣退了奴仆,说是只需将一日三餐送来即可,每餐也只是用些面食和米粥小菜,吃得甚是简单。

贵客说什么,府里自是照办,除却一日三餐外,无人敢去叨扰,老者深居简出,只除了替丞相一日一诊外,几乎不踏出院落,有任何吩咐也是遣孙女出来跑腿。

待丞相身子好转能下床走动,老者便再无踏出过院落,每日看诊也是丞相亲自前往,身边服侍的人都被吩咐在院外等候,只由小少爷搀着丞相进院,遂见过老者的人少之又少。

说起丞相府的小少爷白逸轩,可是京中拔尖的才子,八岁之时跟随丞相入宫参加宫宴,以一首《天下赋》惊艳皇城,皇帝金口御赐可随时入宫伴驾作诗下棋,便是以出宫建府的皇子也都无这般权利,出入皇宫必是要出示腰牌,亦不是想见驾便能见驾,并非如他一般只需人来,皇宫守卫便会放行,可直接面圣。

可谓是荣宠极甚,前途无量。

老丞相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入宫为当朝皇后。儿子早些年身染恶疾,药石无灵,撒手人寰后儿媳鹣鲽情深,抑郁而终,只留下一子白逸轩。

丞相府邸子嗣凋零,白逸轩这一棵金贵独苗的婚配自是重中之重,现下小少爷十岁,翩翩少年郎已尽显儒雅之派,见过其貌的贵家小姐无一不脸红耳热,奈何皇帝皇后和丞相都不松口,白逸轩一直未有婚约。

老丞相在老者屋子诊治,现下这位京中小才子正在院子里看着坐在地上捣药的三七。

她就坐在石凳旁,将器具放在石凳上捣个不停,连日来看到她都是这般模样。

白逸轩想让她放到石桌上捣药,她倒是丝毫不嫌地脏,脆生生的解释桌子太高,她若坐在凳子上捣药使不上力,不知道得捣到何时才能捣完。

至于跪在凳子上,久了膝盖疼;蹲在凳子上,久了腿麻,不良于行。左右她觉得还是坐在地上最舒适。

既然她坐在地上,白逸轩便不好坐在凳子上,于理不合,也不便如她一般安然坐在地上,有失仪态,便只能立在她的身旁看她捣药。

三七捣药很认真,跟初次见她吃面那般认真,极少说话。

偶而言语,说最多的便是看着白逸轩的脸,“你比江南第一的歌姬姐姐长得还漂亮。”然后便会盯着他的脸笑一阵子。

这让白逸轩无所适从,还从未有人将自己与歌姬比较,着实不妥。然而听她说多了,也会偶尔和她聊起那名歌姬姐姐的空谷嗓音。

虽依旧交谈不多,但两人也算是熟识,白逸轩也不再见外,每天陪着祖父来看诊的时候,都会带一本书册,在院子里踱步看书,而三七似是有捣不完的药,日日坐在石凳旁捣着药。

三七自小跟着爷爷走南闯北,未曾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也少有玩伴和友人,算起来倒是和白逸轩相处最多,人长得好看,话不多,不会吵着自己捣药和配药,这样很好,三七不讨厌他。

爷爷说过,出来行走江湖,对待友人要讲义气,论心不论金。

看老丞相的身子已经好差不多,爷爷定是要和以往那般带着自己偷偷溜走,用爷爷的话说若是和他们坦诚告别,免不了好言道谢,赠金送银,他最烦这些,次次替人看病只收自己想要的,收到应得的诊金,其他一概不要。

她清楚爷爷的规矩:医一人,取一物。

至于取什么物,全凭他喜好,就像替歌姬姐姐诊治,爷爷只让歌姬姐姐唱了一首曲子。

会来丞相府,其实她很清楚,那是爷爷在醉香楼大吃大喝好些天,钱财用尽,这才揭了皇榜来此看诊,本就是冲着黄金来的。

进了府天天清粥小菜是因爷孙俩前些天大鱼大肉吃多,清肠调胃养养身而已,并不像她偶然听到厨房里丫头谈论的那样,爷孙俩是世外高人,美酒珍馐都入不得眼。

三七估摸着也就是这两天爷爷就要带自己走,那自己和白逸轩算不算得上友人?

歪着脑袋思忖良久,觉得他应当勉强称得上朋友,自己是不是该和他论心不论金?

“喂,你过来。”三七脆生生的唤他,手里依旧捣着药,“我有话同你说。”

在树下踱步看书的少年听到此,便手持书册走近至她身旁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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