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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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在说这些的时候,楚青一直在跟着她落泪,其实从她和阮秋的角度出发,她们也是从小到大看着楚念长大的,并且对她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更是怜悯爱护她,真的犹如亲生女儿。她经历这一切,楚念心疼难过,自责后悔,种种情绪交杂。

曾经很难过很痛苦甚至无法逾越的往事,此时,楚念竟然也可以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了。

人生,大抵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山。

当人仰着头往上走的时候,往往会头皮发麻,不可逾越。

可真的到了山顶,踩着上面的砂石,反而一切变成了过眼云烟。

把所有的事儿简单的描述了一遍,楚念控制了一下情绪,她缓缓的说“这两年,正直也渐渐好起来了,她很坚强的,刚一岁多的时候,要检查,做骨髓穿刺,好几个医生按着她用非常细长的针穿透她的脊骨,她哭得厉害,晚上回到家,她哭着睡着了,我看着难过,偷偷擦了眼泪,可能是被她看到了,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当着我的面哭了,就是再疼,也要找一个无论的角落哭泣,不让我看见。”

楚念说的又欣慰又心酸的,其实她从心底里并不希望正直这样,反而希望她能够像是贱贱那样敢爱敢恨,有什么都说出来。

楚青盯着正直若有所思“她似乎有些畏惧生人。”

念念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小时候她的免疫系统发育非常不好,所以基本都生活在无菌的环境之下,那时候别说是出去玩了,就是连土地、小石子、小鸟,这样小孩日常玩耍的大自然的东西她都接触不到,是最近,她才可以逐渐接触外人。”

楚青点头,“她很聪明。”

说到这一点,念念一脸的骄傲“是的,我带她做过智商检测,她属于超高级别。”

楚青琢磨了一下,“这一点倒是像你,不像是贱贱。”

念念

来自亲妈的官方吐槽什么最为可怕。

一切真相大白之际,这母女俩心里都是百感交杂,楚青忍不住问“下一次手术是三个月后”

念念点头,“嗯。”

楚青“这么久都忍了,怎么这个时候回国了”

念念垂下了头,她的眼角有些红“是我不好。”

是她不好。

明明瞒着贱贱这一切,明明知道这样的不告而别会对她伤害巨大,明明知道她已经没有什么权力再站在她身边,甚至没有资格再爱她,可是看到采访上,阮悠然笑眯眯调侃记者,让记者给她介绍女朋友,甚至在很多综艺节目中也公开说这个年龄想要找另一半的时候,她嫉妒的发生。

心痛。

太久了。

楚念都不知道自己这可残破的心还会痛。

她虽然不说,但是楚青将她痛苦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轻轻的“所以,念念,你这次来找我,把事实真相告诉我,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楚念低着头咬着唇。

楚青一针见血“你知道自己马上要手术了,虽然成功率极低,但是你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像生下正直那样,再次创造一个奇迹,所以你舍不得,害怕自己活了之后贱贱真的爱上别人。可是你更害怕手术失败,让贱贱面对死亡,让正直无家可归,所以才告诉我这一切。”

终究还是有泪落了下来,楚念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谁,除了贱贱。”楚青的声音有些哽咽,当楚念把这一切告诉她的时候,她除了对楚念和正直心痛心疼,更多的是震惊于贱贱这些年所承受的,在她心里,阮悠然一直以来都是孩子心性,有什么事儿根本憋不住,可是她竟然将这一切默默的承受了,没有像任何人说起,更是为了维护楚念,心疼的即使是流血还在演戏。

“我不是当事人,即使是你们的妈妈,也无权对你们的感情说什么,但是,念念。”楚青认真的看着她“我不会帮着你去骗贱贱,她”

她是最无辜的。

也是最为痛苦的。

她们之间,任何人都体会不了那种痛。

好好的爱人突然不告而别三年,从最初的生气到后来的挣扎纠结失望绝望

楚青甚至都不敢去想,贱贱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和阮秋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一个谎言背后,总会有无数的谎言跟着。”

“我知道你在担心在害怕,可是念念,正直已经好了起来,你也就要手术了,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她吗”

“就算是隐瞒,如果你的手术成功了,你回国后要怎么面对她她看到正直后又该怎么接受”

“妈不是逼你,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儿,必须要你亲自去对她说。”

“就算是打了死扣,就算是重新开始,你也要迈出这一步。”

“不要真的等人心凉透了再去说什么挽回,那样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夜深人静。

楚念一个人站在窗口,她的手里举着酒杯看着远处的风景,脑海里都是楚青说过的话。

终究是她不对。

终究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

其实妈说的一切她又何尝没有想过

在这件事中,自始至终,悠然都是最痛苦的。

她的痛,是身体带来的,是自己造成的,可是阮悠然心头的那道疤,却是她一刀一刀留下的。

客厅里。

楚青也坐在地毯上,她微笑的看着正直搭乐高,并不干扰,不多说就只是一直注视着她。

正直仿佛有一种能够自主屏蔽外界一切关注的能力,只要楚青不出声,她就不说话,低头自己搭自己的。

她有一些强迫症,这模型,几天必须要搭好。

透过门缝,楚念看着这一老一小,各种情绪往上涌。

是啊。

正直已经渐渐好起来她

阮悠然跟俩妈说完之后,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去乡下找姐姐刘心柔去了。

她这个姐姐是当年楚青在医疗支援下洼村的时候和阮秋一起资助的。

不仅仅是金钱上的给予,小时候,每当暑假寒假的,阮悠然最期盼的就是跟着俩妈回农村见姐姐。她这个姐姐人长得美不说,卷卷的长发,身上总是香香的,最主要的是她无比的温柔,就算是非常暴躁的人在她面前,看着她温柔含笑的眼睛,仿佛也发不起脾气。

心柔是个老师,她知道贱贱要过来,提前调课,在家煮了饭菜等待贱贱。

贱贱拖着大行李箱,她有钥匙直接打开了门,打开门后,刘心柔已经站在那了,她穿着蓝色的毛衣,长发垂在肩膀,眼里都是温柔,看到阮悠然进来,她笑着走过去“累了吗来,洗手,姐姐做了你爱吃的饭。”

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这么一句话,贱贱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心柔看见了,她走过去,伸开双臂抱住了贱贱,“怎么了委屈了”

温柔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拍背,阮悠然使劲抱着她,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流,她泣不成声“姐姐她她回来了,她还知道回来”

“她”代表谁。

刘心柔自然知道。

也只有楚念才能让一向乐观的贱贱哭成这样。

等阮悠然情绪好一些的时候,刘心柔把排骨汤盛给她,“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阮悠然低着头。

心柔“好了,再难过也要好好吃饭,嗯”

点了点头,阮悠然夹着里面的排骨,她本来是真的想好好吃的,可是吃着吃着,汤里泛起了涟漪。

她难过。

她委屈。

她痛苦

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她没有人可以发泄。

心柔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也不说话,放下筷子,走过去只是安静的拥抱阮悠然。

她想哭,她就让她哭。

不问原因。

她不想吃,她就让她不吃。

她知道,悠然压抑了太久了。

曾经,刘心柔一直以来都把楚念当做是妹妹,当做是知己,从某种角度来讲,她们的家庭更为相似,她们的性格更为接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而如今,她控制不住的埋怨楚念,怨恨于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不能说出来让大家一切解决,反而要一个人逃跑,让悠然这么的痛苦不堪。

她真的不想要她了吗

山里的夜晚,总是要比城市更冷一些,到了晚上,阮悠然坐在小院荡秋千,她的神色怏怏,看着泼墨一样黑漆漆的远方,一动不动。

这个秋千,还是她和楚念回来的时候弄上的。

那时候她非要来一个什么秋千y,所以把好好的秋千弄的花里胡哨的,甚至秋千绳上都缠满了花。

那时候,她还笑着吻着楚念的唇荡着秋千,说了好多骚气冲天的浪话,把楚念说到涨红了脸不敢抬头才心满意足。

她把楚念的当做心头上的宝贝。

想要用一切去宠爱她,把她前半生所经历的痛苦,全部磨灭。

然而在华丽的爱情终究也会凋零,阮悠然摸了摸秋千绳,上面的花朵早就凋零了,当初装饰的再好,此时也是光秃秃的凄凉黯淡。

心柔拿着毛衣走了出来,她披在了悠然的身上,“冷。”

悠然看着她,笑了笑。

心柔搓了搓她的头发“这样笑还不如不笑,在姐姐这儿就不要伪装了。”

阮悠然恍惚,是啊,这些年,她偏了太多的人,如今,面具戴久了,一时间,她想要摘也摘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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