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情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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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小可有些不解地问道:“她是不是还掌控我们的心灵呢?”

“不应该了。”

白芩摇了摇头,她对这种事还是有一定认知的,“如果我们真的依旧处在她的掌控之中,我们应该无法感知到魔能。她虽然不能阻止我们吸收和感知魔能,但她可以在这个世界中设定魔能不会出现,但现在,魔能就在我的掌心。”

“那只能说你朋友的心真大。”

也不知道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小可吐槽了一句。然后她站起身,尝试着沟通手腕处的嫩芽。

还是失败了。

“还是失败了。”

小可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道:“我在这里沟通不了任何自然生物,这里也没有任何的自然能量,唉。”

“还是不行吗?”

一旁的白芩也同样无力,她们脱困的希望除了找到出口外,就是让小可感知自然能量的存在,然后顺着能量离开这里。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明明存在着生命,却没有自然能量。

“这些真的是生命吗?”

白芩俯下身,手指轻轻地揉捻着橘黄色的花蕊。感知着手上冰冷的触感,白芩有些不解,“它在生长,也会向着太阳转动,可它却是死寂的,没有任何生物能量,这没有道理啊。”

“这个世界就是没有道理。”

小可原地蹦了两下,有些破掉的红色长裙一瞬间让一抹雪白映入了白芩的眼中。就在她惊叹于小可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怀之时,小可开口说道:“走吧,还不是穷途末路的时候呢。”

“好。”

白芩发现,小可这个姑娘是有激励人心属性在身上的。有些时候,她的那种带着点颓废的积极很容易调动人的心绪,让人下意识地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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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沙皇帝国建立的时候我并不开心。”

沙皇一世拍了拍身体有些僵硬的埃文,浑厚的声音在这狭小的地下屋里响起,“公文,文件,还有一堆捧着奇珍异宝想跟你换点职位的脑残。原本对狩猎和搏击十分感兴趣的我,被这些玩意束缚在了皇帝的位置上,直到死去。”

埃文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不远处。

他的父亲平躺在地面上,鲜血将地面染成猩红的颜色。那柄夺去了他生命的匕首插在赫里宁的胸口上,折射着妖艳的红色光晕。

他的父亲赫里宁,死了。

塔里克的第二十五任皇帝,死在了这座地下世界里。

埃文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到了他的嗓子眼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嗬嗬声。他死死地盯着那地面上老者的躯体,眼中只剩下迷茫。

“我那时最喜欢的就是在东北地区打猎,那是为数不多能让我想起来,我曾经是一个猎人的时光。我还记得在我五十二岁那年我打到一条雪恶龙,那玩意能吐硫酸,我差点毁容。”

沙皇一世似乎想到了那时的险境一样,语气都变的唏嘘起来,“可惜,那条雪恶龙的尸体我最后还是没带回去,护卫队那些老东西说这玩意不吉利,挂在皇宫大门上不好。你说,我堂堂开国皇帝,连这点权利都没有,是不是有些过分。”

那曾经高大威严的身姿,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公文中变得佝偻了起来。这时埃文才发现,原本那个坐在皇帝的座位上,就如同神灵一般高大的身影,早已经垂朽老矣。

是啊,父亲已经六十五岁了。

六十五岁,满头白发,脸上的疲态一直被威严所掩盖。或许,这是名为赫里宁的男人这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光。

褶皱的皮肤,有些病态的手指,还有处处可见的老年斑。这时,埃文才想起自己的父亲在进入地下城后就不再让皇家仪表师为他化妆了。因为他不需要在这里面对自己的臣民,也不需要维持皇家的威严。

他有些想说些什么,明明自己的父亲,帝国的皇帝就这么死在了面前,可埃文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法阵上连接的是这个地下城的封锁装置。一旦装置启动,地下城将会与世隔绝,除非勇者开启。因为封锁装置的用处太过重要,赫里宁只留下了两个发射装置,一个在自己的心脏处,一个在埃文的心脏里。

可明明,匕首是在自己的腰间啊...

这时,埃文想到了自己在离开办公室时,拿走了枪械和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腰间。他有些机械地拍了下自己的腰带,却发现原本放着匕首的地方空荡荡的。

对,父亲一直手都很巧。

埃文麻木地放下手臂,眼里还是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躯体。

对,父亲。

他是自己的父亲。

“你还别说,在我那个年代,我一直想建立一个地下都市。倒也不是想的多远,就是当时年纪才二三十,总想着地下都市多帅多有范,以后马格南一世那老东西来我这我能跟他好好嘚瑟一下。没想到,你们给建好了。”

看着不远处广袤的地下防空洞,又敲了敲头顶的石头,沙皇一世砸了咂嘴,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们这是一个好时代啊,我听塔里克那小子说了,你们这个年代,好像饿不死人了。”

“真挺不错的,我当时起义就是因为哥哥和母亲都被饿死了,老爹为了我给奴隶主当奴隶,结果奴隶主觉得他的头骨非常好看,把他杀死后交给了饰品师,那袋小麦也被他的狗腿子给拿了回去。我当时觉得这个世界没救了,就寻思反了算了,就拉了一票人起义。”

“你别说,和塔里克有点像啊。”

沙皇一世拍了拍埃文的肩膀,指着不远处闭目祈祷的塔里克大笑着说道:“这小子跟我经历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他没我惨,我老爹死的时候可没给我留下什么职位,连袋子米都没有。”

不太想哭,也没有想喊的欲望。

耳旁似乎是那个沙皇一世的声音吧。可是没有好在乎的。

埃文感觉自己的大脑空荡荡的,甚至,他连悲伤都没有感受到。他只是默默地听着一旁沙皇一世絮絮叨叨的声音,然后,看着那具熟悉的身影。

“小子。”

突然,沙皇一世不再絮叨了。短暂的寂静让埃文感到了胸口似乎痛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一旁的沙皇一世,沙哑到让他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不说了?”

“呵。”

沙皇一世不明不白地笑了一声,他重重地拍了拍埃文的肩膀,随后他看着头顶那褐色的岩石。

地下防空洞里依旧沉寂,除了塔里克那微弱的祈祷声音外,只有埃文自己的喘息声。

沙皇一世双手抱胸,他不再如方才那样平和,他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有些熟悉的光彩。

“你哭不出来的。”

“我老爹死的时候,我也没哭。”

“情绪,就是这么操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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