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思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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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宫的掌事宫女阿胡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了胡少使的同时,也成了宫中的话题人物。

宫人们明着不敢说,私下里无不啧啧感慨阿房宫真是个风水宝地。当年的夏太后久不受宠,连亲儿子都被踢去赵国为质,没想到在这么个偏宫冷苑里住了几年便咸鱼翻身,儿子孙子接连登上君王宝座,本已没指望的下半辈子却享尽荣华富贵,甚至薨逝后仍以天子驾六之仪下葬要知道,名义上她并不是秦庄襄王的母亲,因为亲子早已过继给了正室华阳夫人。

或许这里真的有什么神明庇佑,亦或是沾了夏太后的福气,在这儿居住的两位女子先后受到了君王的垂青。

若说前一位还无名无分,后面的那个可是受过君王正式册封的,即便暂时没有孩子,但毕竟名义上是十八公子之母,又年轻貌美,以后诞育个一儿半女也是迟早的事。更有捶胸顿足者,恨自己当初没眼光,倘若那时候在阿房宫谋份差事,说不定也能一飞冲天。

不论宫中的传言如何纷纷扰扰,阿房宫依旧一如往昔,偏安一隅。

自从被封为少使,摇身一变成了主子,阿胡仍然过着与从前一样的日子,大多数时间闭门不出,除了照料孩子之外,自己的事情也皆是亲力亲为并非她信不过旁人,而是独自惯了,习惯一时是难以改过来的。

“外头那些长舌妇又在有事没事嚼舌根了少使不打算管管吗要不等哪日告诉王上,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说话的是原先伺候姬丹梳妆的宫女葵叶,阿胡行完册封礼之后,她便接替了掌事宫女一职。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阿胡抬起头,右手依旧不忘轻拍着怀里小胡亥的屁股,孩子已经入睡,口水流了一下巴。

“说说您和前任主子一丘之貉,惯会使那些个狐媚惑主的手段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后面的就更难听了,少使不听也罢。”葵叶心直口快,虽不及阿胡行事稳重,但为人正直。

“既然难听,为何要去在意既知不是好话,却还要告诉王上,岂非有辱圣听”阿胡摇摇头,诸如此类的风言风语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贵人在时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又何必为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计较费神。

葵叶整理床铺的动作蓦然一停,情不自禁回身望去,但见阿胡斜倚在榻上,双手环抱着孩子,嘴里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烛灯下的脸庞恬静端和、眉目安然

葵叶怔愣住,直到阿胡唤她的名字才回过神,刚刚那一瞬,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对方的言语举止越发像以前的丹姑娘了。

收拾完床铺,葵叶便离开了寝殿。

阿胡将熟睡的胡亥放在了小摇床里,悉心地为其盖上一条薄被,又不忘关上窗,而后默默地坐在床边,似是陷入了深思。

那一夜意料之外的侍寝,次日便收到册封少使的诏令,人人无不羡慕,都说她是走了大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股脑砸身上了,然而阿胡自己知道,其实那夜王上根本不曾碰她,两人只是和衣在榻上歇息了一宿。

不论是这个令人钦羡的册封礼,亦或是那几个被挖去眼睛的宫婢,王上此举无疑是在昭示众人十八公子再不济也是堂堂正正的嬴姓子孙,谁若是不把十八公子放在眼里,便是不把君王放在眼里。

而同时她亦再清楚不过,无论临幸过多少人,无论册封过多少人,王上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贵人一个,谁也无法替代,谁都不可替代。

燕国国都蓟城内连日阴云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鞠武朝服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到黄金台,太子丹正伏案处理各地送来的急报。

鞠武直接推开门,面色不善地将一沓奏报往太子丹面前一丢“自己好好看看”

放眼整个燕国,敢这样对太子丹说话的除了其父燕王喜之外,便只有太傅鞠武了。

作为太子之师,鞠武不仅仅是黄金台的二号人物,更是燕王喜的心腹。某种意义上,燕王喜对他的信任甚至高过自己的儿子。

太子丹拿起奏报粗略扫了一遍,越看眉皱得越紧,最后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嘴唇气得抽搐“这个贱人,居然敢”

“此事究竟是谁的责任,太子殿下心里应该清楚。臣早就提醒过您,所谓的螟蛉计划并非上策。若非您一意孤行,听信李园的妄言,也不至于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鞠武毫不留情地打断太子丹的话。

被自己的老师劈头盖脸一顿骂,太子丹心中多少有些不服“太傅,此事不能全怪学生。我怎知这贱人平日里装得一副听话乖顺,关键时刻居然给我来一出釜底抽薪”

“这种情况难道臣之前没有对您假设过吗微臣一再言明,李园在楚国的成功只是偶然,秦楚时势不同,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少主乃重情重义之人,她为王上与您劳心劳力、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不过是看在你们都是她骨肉血亲的份上,可您扪心自问,您和王上是否真的将她视作自己的家人至亲您再放眼看看那些被母国抛弃、外嫁的公主们,到最后有几人帮着自己的母家,又有多少帮着自己的夫家”

鞠武说完,太子丹将奏报重重一合,扔在一边,咬牙切齿道“我真是瞎了眼,以为她好歹受过黄金台的特训,从小接受储君培养,谁知竟也同寻常妇人般头发长见识短”

鞠武冷哼“她难道不是寻常妇人么你一再苦苦相逼,甚至拿她的儿子作要挟,无怪乎她会心灰意冷。你逼她至此,都将她送到嬴政的床榻上了,还指望她帮你她不帮着嬴政反过来害你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太子丹猛然起身,自言自语“本太子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那贱人既然敢叛逃,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不是最心疼她那宝贝儿子么本太子这就传令下去,集结黄金台所有高手,潜入秦宫取了嬴政和那小贱种的命”

“太子殿下还是好好闭门思过吧。一个螟蛉计划下来,黄金台六大阁损失其二,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就连我们好不容易搭上线的合伙人都暴露了。反观嬴政,不仅毫发无伤,还白白添了个儿子王上听闻大为光火,特命微臣暂领黄金台各项事务,太子殿下与其在这里暴跳如雷,不如回东宫仔细想想如何向王上交代吧”说着,鞠武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毕竟将少主打发走,您便是名正言顺、无可替代的太子。这一点,王上迟早也会想明白的。”

最重要、同时也是隐藏最深的心思被说破,太子丹惊怒不已,却忌惮于鞠武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诏令郑重地放在桌案上。

其实鞠武也生气,他怎能不气不过,他气的是太子丹刚愎自用、自以为是,酿成如今这种局面却还要自己来收拾这堆烂摊子。

若说临淄阁是为了这个计划而不得不抛出去的牺牲品,那么咸阳阁呢

他越发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无论胸襟气魄又或是谋略眼光,都远不及其妹。只可惜了那位是女儿身,否则燕国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处置了赵高,紧接着嬴政便执笔给远在新郑的樊於期写了一封信,信上除了寥寥几笔问候安好之词,便是告知他最近朝堂上发生的几件大事,并称已找到了杀害他妹妹的元凶,不日即会问斩。

赵高构陷宫妃本就罪无可赦,当日对其施以腐刑已是开恩,然里通外国终究法理不容,处决赵高的决定亦是有司会审的结果。

嬴政之所以忙里偷闲写这封信,正是为了给樊於期一个解释,并委婉地向他道歉。

十年悲欢离合,到如今物是人非,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个樊於期了。

过往种种,有很多都是身不由己,他不希望到最后自己真的沦为一个孤家寡人。

落完款,嬴政将信笺仔细装好,唤来早已在一旁待命的驿使“你把这个带往新郑,务必亲手交到樊卫樊将军手上。”

“这是王上给樊将军的诏书吗”驿使双手接过信件。

嬴政立马否认“并非诏书,只是一般信件。”

驿使虽小小纳闷了一下,但思及圣意不可揣测,于是领命告退。

真希望一切还能回到从前直至送信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嬴政才垂下眼睑,满面皆是愁绪。

疫情严重,大家这段时间一定要尽量少外出,出门务必做好防护啊昨天我们小区封锁了,据说出现了疑似病例更槽心的是今天居然通知让居民去路口执勤巡逻,我妈被派去了,像抓壮丁一样,而且不口罩,说什么自行准备。家里就四张口罩了,药房现在也买不到了,真的好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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