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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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雪渊回来时,白越正满脸不高兴地盯着房门的方向,一见到临雪渊就撇了撇嘴巴,“太傅同皇叔聊完了?”

他十分不甘心地嘟嘟哝哝:“你们都聊了什么不能让孤知道的事情?”

啧,怎么有点酸溜溜的。

临雪渊瞧他这样,忍不住逗他:“都说不能让陛下知道了,那可都是臣同王爷的秘密,怎么还能告诉您?”他说得大胆又直接。

一股被背叛抛弃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白越眼底的光无声冷了下去,嘴中却还在说着些少年人的气话:“既然不能同孤说,你就走吧,别在这里碍孤的眼!”

临雪渊一瞧不妙,连忙凑了过去,连声哄他:“陛下莫气,臣逗你的!”

白越心知他绝不可能告诉自己同明嘉王的谈话内容,若是强行探问,则必然只能得到些敷衍欺骗的话。

于是他忍了又忍,等临雪渊哄他好一会儿,才吭哧吭哧躺在塌上:“孤要吃你说过的烧鱼!”

约莫是几个月前,白越向临雪渊抱怨宫中御膳口味清淡,也不知临雪渊到底是想安慰他还是馋他,描述了一道裴儿之前做给自己吃过的烧鱼——要先将鱼整个腌制之后再进行油炸,这样鱼皮便酥酥脆脆,锁住了腌制时的道味;随后再用简单的作料炖上一炖,最后再以提前做好的热辣子油浇上去,一道鱼皮酥脆入味、鱼肉紧实甘甜的烧鱼便做好了。

眼下白越其实也没有多馋这道菜,他只想让临雪渊消失在自己眼前,又不愿放他去找皇叔,于是只能用这个理由拖住他了。

“孤要吃你做的烧鱼。”

“陛下,烧鱼辛辣,于养伤无益,您还不能吃。”

白越顿时露出一副被人夺了食的小可怜表情,惹得临雪渊心里啧啧叹息,对白越留了句“陛下稍等”,便出去了。

白越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

等临雪渊端着鱼回来的时候,便见小皇帝自己已经下了床,规规矩矩坐在桌子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和自己手里的鱼。

临雪渊失笑,把鱼放在他面前。

白越一把捉住了他手腕,盯着他虎口和手背上的两处烫伤。临雪渊挣了挣,动作间又露出了手指上的两道浅浅刀口。

伤口上甚至都未结痂,附近的皮肤上还有淡淡血痕,显然是新鲜的伤口。

“这是……做鱼留下的吗?”白越呆住。

临雪渊轻描淡写:“无碍。陛下快趁热吃吧。”

他这么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进过厨房,根本用不来那些锅碗瓢盆,弄伤自己也是在所难免。

白越却忽然来了气,气自己把他支开的行为让他受伤,也气对方不好好呆在自己身边,偏要向着明嘉王。

他抓着临雪渊胳膊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伤药,颇为孩子气道:“不吃了!这鱼害太傅你受伤了!”

只是他自己身上也还受着伤呢,这话难免底气弱,听着惹人心疼。

临雪渊顾忌着对方身上有伤,力道也不敢用大,一瞬间的力量博弈间竟然就这么被白越拽着走到了龙床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床头拿出上好的金创药,不要钱似的撒在自己伤浅到几乎看不见口子的手指上。

临雪渊赶紧拦住他:“陛下,这药贵着呢,这些就够了!”上完药,临雪渊又劝小皇帝,“您快趁热吃那鱼吧。否则不就辜负臣一番心意了?”

热腾腾的鱼香味早就充斥在整个房间里,白越嗫喏了一下:“好,孤这就吃光那条鱼,替太傅你报仇!”

临雪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越果然如他所言,把那条鱼吃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惊险的一日还不算完,夜里时,白越发起了低烧。

临雪渊被内侍叫醒,听见这消息后立刻起了身,此时距离他躺下不到两个时辰。

塌上白越已经烧红了脸,额角冒出细密汗珠,平日樱色的唇也烧得染上火红。

临雪渊早有准备,吩咐内侍烧水的烧水,拿药的拿药,御云殿中顿时忙了起来。

他从前习武时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若有伤得重的时候,白日里人醒着虽然无状,夜里却常常发起烧,梦里简直像是燃起了燎原大火,把他一把扔了进去,炙烤灼烧。

因此白越如今的情况,他应付起来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他先是让内侍帮白越小心擦了汗,又把被汗打湿的伤处仔细擦干,亲自替他上了药,然后让内侍给他换上件轻薄的内衣,又端了一杯清茶,拿来干净的布蘸在他干裂发烫的唇上,等到半杯水这么灌入了白越嘴里,他才重新扶着人躺了下来,打发走了多余的内侍,只留了两人在门口候着。

塌上的人情况稍好,间或煽动一下浓密睫羽,只是那双眼睛始终不曾睁开。

临雪渊只要想到他今日朝自己扑过来的模样,仍还有些惊心,见白越痛苦地蹙着眉,想了想,将白越手腕从被子中轻轻拿了出来,将手指搭了上去。

原本陷入沉睡中的人忽然睫羽颤了颤,双眼睁开了一道及其细微的缝隙,里面迷蒙神色一闪即逝,像是遇敌的蚌,立刻又合上了。

纯净的灵力自两人相贴的肌肤缓缓流淌,顺着经脉在灵潭中运转了一个周天,接着又分出一缕,替白越温养伤口。

腕上脉门就这么被人握在掌心,白越整个后背都无声紧绷,好在有被子做遮挡,才没被临雪渊发现。

等临雪渊送了不少灵力过去,正准备撤回手的时候,却发现白越体内还有一处,像是另一个灵潭一般,勾着灵力往那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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