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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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雪渊细细想了想才意识到这图案,刚刚掉落在地上的那几张纸上也有。

不仅如此,连纸上的落款也都一模一样。

她赶紧将这些书信凑在一起,果真印证了她的想法。

临雪渊走到一旁,将信拆开。

第一封信,纸张泛黄,已经有些年头,上面皆是有关先帝白焕行程之事,写信之人分明是在向明嘉王透露先帝的日常。临雪渊脑顿时嗡鸣声作响。

第二封信展开后,她却越看越是心惊。

不似第一封仅陈述先帝行踪,这一封对方竟在质问明嘉王为何不照计划来,最后更是十分具有挑衅意味地写道:不依吾言,汝安以为帝?

信的右下角已皱褶难平,显然当时明嘉王阅信之时也出离了愤怒。

这写信之人到底是谁,不仅能透露白焕的行踪,还能同明嘉王抗衡?

白焕之死,这人也逃不了干系!

越是细想,临雪渊越是觉得此事可怕。

倘若对方有为帝野心,十多年前便和明嘉王合作杀害了白焕,那这十几年里,他是如何蛰伏,又为何没有故技重施,对付白越呢?

对,白越!

这事必须得与他说,让他提防着些。

想到这,临雪渊捏着薄薄的几封书信,转身疾步出了王府,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进宫之后临雪渊下了马,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御云宫去,结果到了门口,和从里头出来的李桐生打了个照面,对方脸色刷得一下就变了,一把抓住她袖子,不言分说就把人往外拉。

“临大人可是为了处置明嘉王那些拥趸的事来的?冢宰大人和府司的大人们都已经在雍学宫等着了,您赶紧去吧。陛下这说了,此事全权交予您决定。”

这是白越早就想好了的安排。

他料想日后定有人会拿临雪渊曾同明嘉王走得近一事来泼她脏水,所以让她来处置那些人,是洗净污点最好的办法了。

临雪渊还没来得及说明信件的事,就这么被李桐生扯去了雍学宫。

抱着笏板站在殿内的几位大人听见脚步声,齐齐回头,见是临雪渊来了,脸色顿时异样起来。

“李大人,临大人来这做什么?”冢宰不悦道。

李桐生赶紧上前解围:“陛下今日小染风寒,不大舒服,故将此事交予太傅大人来处理,几位大人有任何想法都可同临大人说,临大人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了。”

言下之意,无论临雪渊说什么,白越都拥护。这权力给得算是极致了。

如此这般,天官冢宰和诸位大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不悦,继续商讨了。

天官冢宰从怀中取出长长一条名单,一式几份,交给诸位大人们传阅。

他果然刚正不阿,名单上列的没一个疏漏偏颇。

而临雪渊不知道的是,这份名单上原本也是有她名字的,是白越命人抹去了,这才没有“上榜”。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临雪渊曾经与明嘉王同进同出,若说不是同党,谁信?

天官冢宰:“诸位大人觉得这等逆贼该如何处置?”

话音落,赫孟章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这有什么好看的?照律法,谋逆者自当诛九族!”

赫老爷子半生征战沙场,最见不得这种谋逆欺君之事。

其他人听完点头,也十分赞成。

临雪渊却开口道:“下官以为,当将谋逆者流放至清澜岛。”

清澜岛是羲国边境处一座无名小岛,面积不到几里。小岛四周风急浪大,一个浪花就能有三人高。

说是流放,其实就是给犯人一块木板,若是能飘上岛,那就是上天给命,若是运气不好,一个浪花过来人便没了。

她说完,一位向来正直不阿的言官宋琮寅开口反驳:“太傅,处置犯人当照律法,谋逆照律当诛九族,并无流放之说。若是谋逆只处以流放,那日后不是人人都有那个胆子谋逆了?!”

宋琮寅一顶高帽扣下,临雪渊却不慌:“上天有好生之德,众大人不是一直期盼着陛下能作为仁君吗?此事不能做得太绝。”

以杀止恨,终究是一件没有终点的事情。

没有人比临雪渊再清楚了。

宋琮寅嗤笑一声:“临大人同谋逆者谈好生之德,处置得这样轻,难不成是因为——心虚了?!”

又一顶又黑又大的高帽迎头兜下。

临雪渊抬头环视一眼,见其他人都是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心知此事难求理解,于是不再多言,用起了白越亲自递来的权力:“既然陛下将此事交给下官来办,那么此事当以下官所见为主。此事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她不看其他人反应,直接转身走了。

笑话,她明天就准备跑路了,谁要跟他们多说那么多!若是他们还有异议,自己去找白越说去吧!

处理完雍学宫的事情,临雪渊又揣着怀里搜来的信,转身往御天殿去,结果到了门口,又被李桐生拦住了。

“大人,陛下今日谁也不见。”李桐生慌慌张张地拦下。

临雪渊以为白越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自己的气:“你去告诉陛下,我有要事禀告。”顿了顿,她又补充:“方才雍学宫中的事,我也还需禀告陛下。”

李桐生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他,硬着头皮拒绝:“陛下说,不论有什么事,他都不见你。”

“胡闹。”临雪渊道,“此事关乎陛下安危,今日我必须要见到陛下。”

说着就要推开李桐生,把后者吓得手臂一张横在门上,做了个人形拦路木桩。

李桐生头皮都绷紧了,见临雪渊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绕到了身后,连忙再请临雪渊回去。

可惜,好死不死,一名宫女手里端着一盆被血染红的水从门内出来。

临雪渊瞳孔缩了一下,目光陡然锐利:“陛下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不知。

李桐生后悔得都快哭了,早知道就该吩咐门口的侍卫拦住这位煞神,也免得自己和她对上!

事情暴露,李桐生也拦不住,只能收回手臂,蔫蔫地回答:“陛下昨日……遇刺了。伤在胳膊,剑上有毒。”

临雪渊不说话了,只冷着脸静静地看着李桐生。她鲜有露出这般沉默犀利眼神的时候,一时间让李桐生觉得胆寒畏惧。

李桐生被她看得哆嗦了一下,默默挪开脚步,让出了位置。

临雪渊直接越过他,进到了白越寝殿。

明黄床帐之下,昨日还好好的人此时面色惨白,整个左臂都被白色纱布包裹,靠近肩胛骨的地方已被血染透。

两位御灵医站在塌边,其中一人手指搭在他腕上,正在为他输送灵力,治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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