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顽童时代之小脚的姥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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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小葱嫩而多汁,咬上1口,微辣中带甜。

早晨上学的时候,路过姥姥家门口,看到姥姥买了1把小葱,便用了心。中午1放学,把书包收拾好搁在书桌上,顾不得招呼胡滨、宝来和张蓉结伴同行,1溜儿小跑到姥姥家。

姥姥家门口围了1群人。长着1脸横肉的张武德的老婆堵着门口,跳脚骂着:“你个死老婆子,冤枉诬陷我引你家的鸡到我家下蛋。我家老头子是生产队小队长,别人家伺候的酒啊、肉的天天吃不完,还能缺你家个鸡蛋,笑话,天大的笑话……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姥姥家和张武德家同住在1个南北胡同,姥姥家住在南头临街的东北角,张武德家住在南头临街的西北角,是地地道道的左右邻居。

张武德家的房子是3间低矮土坯房,用土坯圈起来的墙头,隔3两步倒塌出个豁口。面向大街安着的两扇木门,连同门框已经糟朽。如果关门时,稍稍使劲,晃晃荡荡地要倒在地上。

姥姥家的房子,是内土坯外包青砖的3间高大的房子,连整个墙头也包了青砖。紧闭着的两扇松木大门,不但厚重,上面还缀满排列整齐的马蹄钉,挡在下面的是高高、活动的门槛,透着昔日的富足。

我从边上绕过看热闹的人群,吃力推开大门,进院后,马上“咣当”关严。

堂屋里,头发花白,但身子骨硬朗的姥姥,正坐着低矮的小板凳,闷头1点点揪掉蒲公英、车前草、青青菜上的干枯、发黄叶子,之后,准备洗干净了蘸酱吃。

小葱是专门买给舅舅吃的。

姥姥家排行老2,与大姥姥家、3姥姥家早已分家单过。

姥爷、姥姥们年轻时,为治好老姥爷的病,在庙里许愿发誓:“1辈子吃斋,不动辛辣荤腥。”老姥爷不治身亡后,大姥爷、3姥爷家放开了吃喝,生活得有滋有味,只有姥爷、姥姥苦巴巴地死守着誓言。

我拿起菜板上的水瓢,在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喝下去,而后放好水瓢,走到姥姥身边,问:“姥姥,你怎么惹着张武德的老婆了?”

“这几天,有1只母鸡总不下蛋,我经了心。今天干活回来,正撞见她用高粱引着鸡去她家下蛋,我是话没说,把鸡捉回来拴在院子里,她这就骂我。”姥姥心平气和地说。

听姥姥这1讲述,我顿时怒火中烧,“这太欺负人了!”

“没事,咱又不亏心。让她骂吧,骂累了就不骂了。”

我虎着脸,疾步走过院子,打开大门,站在门口,学着大人把手叉在腰间,大声嚷着:“武德婶,你再这么撒泼耍赖,我去告诉我爹!”

张武德的老婆1听,好像立马变了个人似的,语气和缓下来:“你姥姥诬陷我引她家的鸡,偷她家的鸡蛋。”

我呲着牙,压低口腔上膛,尖着嗓子喊道:“我姥姥只是把鸡抱走,什么话都没说。你是看我姥爷、姥姥老实,故意欺负他们吧?”

金辉婶看我1眼,打起圆场,“你姥姥已经把鸡抱走了。”又看向张武德老婆,“武德家的你也骂了,怎么也得有完有了。”又扫了1眼看热闹的人群,“大中午的,散了,散了,回家做饭吧。”

张武德的老婆就坡下驴,1转身,灰溜溜地回了家。

金梅娘望着张武德老婆的背影,1顿感慨:“真是欺负软的硬的怕。这么张狂的娘儿们,1提天豪的名字,就骨头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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