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懵懂时代之无知和自负的后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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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2十7,娘和姐开始1锅锅蒸包子、蒸馒头,晾凉后,装在麦秸编成的篓子里,用于春节期间待且。

吃晚饭的时候,我啃着玉米饼子,眼巴巴看着盖帘上晾着的香喷喷的白面馒头、白面肉包子发呆。

爹坐在饭桌边,看我1眼,用烟袋锅敲了下我的头,“想吃馒头、肉包子,现在可不行,这是过年待且用的。要想天天吃啊,就得好好学习,长了本事,有了出息,才能吃个够。”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盖帘上的馒头、包子。

晚饭后,爹把猪肉切成方块,把骨头也整理好,放到锅里,准备好了大块劈柴,点起火,开始炖肉。

爹说:“肉要好吃,就得小火慢炖。”

我们弟兄5个早早钻进被窝,可闻着渐浓的肉香,都馋得睡不着。

夜很深了,爹把煮好的方子肉捞进大盆,把带肉的骨头捞进另1个盆。而后,端着骨头盆走进里屋,坐在板凳上,趁热把肉从骨头上1点1点拆下来,把光溜溜的骨头分给我们。

弟兄5个齐刷刷地趴在炕沿上,双手抱着大骨头啃着、舔着,从头香到脚。

爹把肉都拆解干净,端了出去,进来时,1手拿着木墩子,1手拿着把斧子。

我把啃得干干净净的大骨头递给爹。

爹抡起斧子把骨头砍折,递还给我,舔1舔手指上的肉汁,接过4弟递过来的骨头……直到挨个把我们手里的大骨头都砍折,才舔干净手上的肉汁,把斧子、木墩收拾出去,提着1个空篮子进来装骨头。把篮子放到地上后,爹走到炕沿边说:“给,1人1根麦莛儿,吸吸骨头里的骨髓。”

我接过爹递过来的麦莛儿插进骨头,轻轻搅着里面的骨髓,然后拼劲吸着。

大哥笑话我,“差不多行了,别啃那么干净,吸溜那么干净,给狗留下点肉味。”

我不理会,仍津津有味地1遍遍啃着,重复搅着、吸着……

爹估计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催促我们把骨头连同麦莛儿放到篮子里。从肩膀上抽下毛巾,分别让我们擦干净手,然后接过毛巾,提着篮子走出去。

我裹了裹被子侧头问2哥:“咱爹、咱娘还有咱姐怎么跟麦秸秆叫麦莛儿?”

“书上说,秸秆是农作物茎、叶、穗的总称,但咱这儿的人,通常把农作物最上1节长穗的部分叫杆,下边带叶的部分叫秸。像高粱,长穗的那部分高粱杆,我们用来穿盖帘、勒篦子;下边部分的高粱秸用来做薄。至于小麦,最上1节长穗的部分也该叫麦杆,用于掐辫子,做工艺品;下边的部分也该叫麦秸,用作饲料什么的。可是有些叫法比较通俗,比如高粱、玉米、麦子1出穗,人们看到往往会说,蹿莛儿抽穗了。以此判断,莛儿和秆是1个意思。”2哥娓娓道来。

大哥频频点头,“就是,就是。”

我“嗯”1声,躺平之后想,2哥就像是我的1部百科全书,还从来没被我问倒过。

腊月2十8,娘把刷好晾干的陶罐放在菜板旁边,抓1把大盐粒撒进罐子,在大盆里捡出1块块晾好的方肉,整齐摆进去。摆1层肉,撒1层盐,直到把罐子装满,再用盐密封好,盖好盖子,上面覆上1层厚塑料布,用麻绳勒紧勒实,再严丝合缝扣上1个碗,搬出去放到南墙根底下。

那腊肉的特殊清香味,让我1辈子难忘。

爹先给姥爷、姥姥炸了1些油条、油馓子、素丸子,吩咐我送过去。开始炸肉丸子。

姥爷、姥姥吃斋,不动荤腥,爹牢牢记在心上。

坐在灶前烧火的姐抬起头来,叮嘱我:“快去快回,家里还有1摊子事干呢。”姐这是怕我再贪玩,再惹爹生气。

娘把1瓶新换的香油塞到我手上,让1并带给姥爷、姥姥。

我接受了教训,把东西1递到姥姥手里,立即往回跑……

腊月2十9,吃过早饭后,大哥1趟趟去房后的水井挑水,或倒进摆在榆树林边的大铝盆,或等候在水桶边,供2哥洗白菜用。

2哥把埋在内院南墙边地沟里的白菜挖出来,扯掉外面的烂帮、烂叶就手扔在地上。清整好5棵白菜后,抱到大铝盆边。蹲下来,拿起1棵白菜,把留下来的好的菜帮1片片扒下来,边扒边放进大铝盆,直扒到只剩下黄嫩洁净的菜心,才停下手。整个菜心也放进水盆后,开始1遍遍清洗。觉得洗净了,起身弯腰双手掐起白菜,站直身子把水甩净,放到身边的篦子上,端着进屋交给姐。天冷,2哥冻得不时搓着手、跺着脚。

姐站在堂屋菜板边,先把白菜切成菜丝,而后1刀刀剁成菜馅。

我带着4弟、5弟边收拾院子边玩儿。

姐1手拿着1把菜刀,“当当当……”有节奏剁着馅,每剁好1板,喊大哥拿菜篓子过去。

大哥托着装满菜馅的篓子来到院子里的树下,放在小板凳上,双手使出吃奶的劲挤压着,直到篓子里只有很少的绿菜汁流出才停手,端进屋倒进1个大提篮里。

2哥洗着菜、姐剁着菜、大哥挤着菜,直到菜馅装满两个大提篮,他们才会停下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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