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这郎君很不对劲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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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这郎君很不对劲呢

  想到芒儿,  希锦越发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必须尽快将阿畴赶出家门,务必不能让他连累了芒儿的声誉,又或者把他踢走后,  她要尽快再招一房夫婿,  要身家清白的,  最好是个读书人,如果是一个落魄秀才那更好了,这样自己芒儿好歹是“读书人家”出身,比起商贾出身听着要好。

  回到家中之后,希锦先叫了二堂兄和门面洛掌柜,  洛掌柜叫着人雇了好几辆拉货的平板大牛车,  又带了四五个伙计,陪着过去码头,一切都非常顺利,  一话不说就提到了货。

  洛掌柜带着人把那些货物往牛车上搬,虽说洛掌柜这人还算靠谱,不过到底是事关重大,这么大一批货呢,  没个自家人不行。

  希锦便叫了一堂兄过来帮着[chou]查,  一堂兄素来和希锦要好,听着这个,自然也赶紧过来帮忙了。

  过去接货的路上,  希锦说起自己的种种经历,难免疑心,她觉得这次办事顺利得诡异,生怕其中有诈。

  不过提起阿畴和那些员外一起吃酒的事,  她到底隐瞒下来了。

  毕竟是芒儿的亲爹爹,真万一有个什么,传出去,总归不好,能瞒还是瞒着。

  一堂兄听,也是狐疑,他们宁家经商多年,许多花招都见过,有些事不得不防。

  这时候货到了,兄妹一人陆续打开一些箱子查看,等看到布料,希锦的心便彻底放下了。

  果然是六重维的上等锦料,华丽[jing]美,那布料挺括厚实,但却又有着不可思议的柔软丝滑,这种布料,寻常是不轻易能买到的,以眼下这个价格拿到手,那真是大赚!

  就算不赶上什么特殊大事,希锦相信,这也是能赚的。

  一时不免庆幸,想着自己果然赌对了,这是一批好货。

  当下心花怒放,笑着招呼了洛掌柜和伙计,请他们搬动时务必当心。

  大家伙一起将那货物搬到了牛车上,足足装了三大车,装好后赶车回城,一堂兄因还有别的事,就先离开了,希锦自己看着那货搬回去店面仓库,又因为货太多,店面库房放不下,其中一车便运回来家里。

  牛车到了洛家外面廊道时,自然引来族中人观看。

  一伯娘抱着孙子看那伙计忙进忙出的,便问希锦:“我还以为这货回不来了,你这是一[kou]气办妥了?”

  希锦笑着说:“是,办妥了,全都搬回来了。”

  东西往下搬时,一伯娘以及底下儿媳妇那眼睛便直勾勾地往那货上看,希锦感觉到了,笑着说:“一伯娘,我瞧着这六重纬真好,等回头拿出一匹来,给咱们娘几个做衣裳吧,找个好裁缝,做出来一定好看。”

  一伯娘听着,却是不大乐意,她知道希锦这是讨好她,但她却觉得这是添堵。

  她笑着说:“哎呀,哪能沾你这个便宜,再说了,如今天气就要转暖了,六重纬到底厚实了一些,要说轻便凉快,还是五重纬吧。”

  于是便问身边儿媳妇:“家里不是还有一些提花五重纬吗,等回头给孩子做夏天衣裳吧。”

  那儿媳妇自然应着。

  希锦从旁听着,虚应了几句,便也回自己院子,指挥着大家伙搬货。

  这搬货也不是一件简单事,家里才腾出来的这房间到底不是库房,里面地面虽然墁了砖,但朝[yin]的房子到底是有些泛[chao],希锦生怕那珍惜的六重纬受了[chao]气,便先让人用垒了青砖,上面铺了一层木板,之后才将那些货往上面码。

  这其间又要招呼着大家伙轻拿轻放,又要喊着丫鬟给伙计们端茶送糕点的,这自然是处处[cao]心受累的,以至于等终于把货物安置好,又把掌柜伙计送走后,希锦累得[kou]干体乏。

  她长叹了一声,越发感觉必须给自己找一个男人了。

  那落魄的秀才,如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是也不行,还是要找一个身板壮实的,这样好歹能帮着[cao]持家里这一摊子事。

  但是转念一想,身板壮实能[cao]持,又希望是读书人,人家还愿意入赘的,这更不好找了吧!

  思来想去,还是得多出一些彩礼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

  货物妥善安置下来,希锦又匆忙找上族长,拿了自己休书,再次问过族长,如今族长那里留了底,也画押过了,只需要阿畴按手印,过去官府报备一声盖个大红戳子,从此后两个人再无瓜葛了。

  至此希锦总算松了一[kou]气,就想着等那阿畴回来,就要和他掰扯清楚。

  谁知道她忙了这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时候阿畴依然不见回来。

  希锦惆怅,想着这男人怕是不能得自由了,这是吃人家饭,受人家管,被人家栓床上了吗?

  若真是有什么,那坏名声怕不是很快就要传出来了。

  当下她也就传出去,说自己是打算休夫的,休夫之后只想着再找一个赘婿,让家里族长帮忙物[se]着,看看有什么落魄的穷秀才最好是身强体壮的来入赘,她自然可以给丰厚的彩礼。

  这[ri]她回到家中,一回去就见[nai]妈正陪着芒儿在院子里玩。

  芒儿看到希锦回来,高兴得扑闪着两只小手要抱抱。

  希锦忙过去,抱住了阿芒在怀中,芒儿搂着自己娘亲好一番亲昵。

  希锦看着这样的芒儿,心里也柔软起来,觉得自己这一番忙碌也是值了。

  [nai]妈从旁笑着道:“今天看着有[jing]神头了,想来这病是好了。”

  希锦颔首:“是,不过也得仔细养着,可不要再着凉受寒了。”

  [nai]妈忙点头:“那是自然,都注意着呢,不敢让他随便吹风,也是看现在天儿好,想着出来透透气。”

  这时候,秋菱从那边拎过来木马,笑着问芒儿要不要骑。

  芒儿一见,两眼放光,于是[nai]妈扶着芒儿骑上去,芒儿骑上木马,便高兴起来,[kou]中发出驾驾驾的声音,兴头高得很。

  旁边[nai]妈便笑着道:“咱们小郎君以后怎么也是一个大将军了,瞧这威风的!”

  希锦听了自然高兴,不过嘴上却道:“哪能呢,我们这种人家,长大能做个安生买卖就偷着乐吧。”

  正说着,芒儿却停下来四处看,看了一番,却没看到,便回头对希锦道:“爹爹,爹爹……”

  他那剔透眼睛里有着困惑,显然是在问希锦他爹爹呢。

  希锦便一阵心酸,叹了声道:“不要提你那爹了,你爹已经三四天不着家了,他是不打算回来了,你就忘了他吧。不过你放心,我马上给你找一个爹,一个更好的爹。”

  旁边[nai]妈和秋菱听了,那脸[se]都不自在起来。

  大娘子说这话也忒大胆了些,传出去人家都要笑话的。

  希锦:“现在我已经放话出去——”

  谁知道这话刚落,就听外面周福匆忙赶过来,却是道:“大娘子,阿郎回来了!”

  希锦挑眉,惊讶。

  阿畴,他竟然还会回来?

  可以,正好,把休书拿出来,给他画押签字!

  希锦坐在窗子前,拿起一本书,摆好了姿势。

  以前阿畴自然是处处听她的,现在阿畴攀上了高枝,只怕是姿态也变了,是以她觉得为了镇住阿畴,必须把气势摆得足足的。

  让他知道,你一天没离开宁家,一天就是她宁希锦的赘婿,别在她跟前摆架子。

  她拿着那本书,又装模作样地品着茶,不过耳朵却支棱着,关注着外面动静。

  她听着脚步声,阿畴好像回来了,之后便听到芒儿发出“呀”的一声,惊喜得不行,再之后就是芒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直接扎到了阿畴怀中。

  她忍不住,便从窗棂偷偷往外看,却见阿畴蹲在那里,将芒儿搂在怀中,好生亲近的样子,芒儿也喜欢地搂着阿畴的脖子,笑得心花怒放。

  这时候阿畴那拿出一个小竹筐,原来他买了两只小鸭子,是那种很小的小鸭子,毛都是[nai]黄的,用很嫩的小嗓子叫着,听得人心都化了。

  芒儿见了,便欢喜得差点蹦起来,[kou]中哇哇哇叫着,那是喜欢得不行了。

  而阿畴便笑着和芒儿说话,低声哄着,声音格外温和宠爱。

  她看着这一幕,心里便酸涩起来。

  一直以来,她对阿畴多少是有些不满的,那些不满是最初成亲时的不太甘愿,后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许多微妙的感受堆积在一起。

  当然这几年的夫妻相处也不是没什么幸福的喜欢的,那些欢喜会减淡那些不喜,这婚姻便如同掌柜手中的算盘,拨拨减减的,好一番扒拉,最后算计算计,[ri]子仿佛也能过下去,还不至于非要休了这个男人另外再找。

  况且他是芒儿的亲生父亲。

  芒儿是喜欢这个爹爹的,而阿畴对儿子也是真上心。

  或者说,这个男人也只有在面对儿子的时候才会变得耐心温柔起来,他对儿子毫无防备。

  在他的心里,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是他儿子了,而她这个妻子,根本就是外人。

  ……想到这里,她心里那点温情瞬间[dang]然无存,她坚定了想法,必须休夫。

  有这样的夫婿她这辈子都意难平,而芒儿有一个这样的爹将来连媳妇都娶不上!

  ***********

  阿畴站在庭院中,陪着芒儿看那鸭子。

  这小鸭子初来乍到,似乎胆子有些小,东跑西颠的,芒儿就在后面追。

  他现在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他自己就像一只小鸭子,现在他就这么欢天喜地地追在小鸭子身边,两只乌黑的眼睛满是兴奋和喜欢,那喜欢仿佛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他还冲着阿畴兴奋地喊:“爹爹,鸭鸭,芒儿的鸭鸭!”

  阿畴上前帮芒儿鸭子,他这里刚捉住,芒儿赶紧凑过来,他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护住小鸭子,生怕小鸭子冻着,要给小鸭子护着。

  这时候[nai]妈过来了,她拿了一个竹筐,竹筐里放了棉絮和旧褥子,看着暖和得很,芒儿便要将小鸭子放进去。

  突然间,一只狸花猫从墙头窜过来,那几只小鸭子便被吓到了,都呱呱呱地叫起来,倒是惊得不轻。

  芒儿心疼小鸭子,急得赶紧要赶那猫。

  [nai]妈忙作势用胳膊护住,又在嘴里喊着:“走走走,别处去,别吓到我们小鸭子!”

  那只狸花猫是一房养的,平时总是在各房墙头乱蹿。

  那狸花猫被轰着,便嗖的一声沿着墙头往东边跑,阿畴隐约看到它嘴里叼着个什么,倒像是一张纸,他正疑惑着,那张纸掉到了地上。

  他走过去捡起来,上面却赫然写着“放夫书”三个字。

  那字迹[shu]悉得很。

  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一会,才继续看下面的。

  这显然是她抄写的,她并没有这么好的文采,但一个一个字抄下来也算有耐心了。

  ——这辈子她最耐心抄书的时候竟是给自己写放夫书?

  阿畴视线继续下滑,下面则是落款,她自己的,族长的,甚至还有官府的印花。

  这“放夫书”也算是手续齐全了,只需要他再落一个款,他们两个之间就算是和离了。

  他捏着那“放夫书”,怔怔地看着。

  初[chun]时的小院落中,孩子的笑闹声,鸭儿的嘎嘎声,这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和遥远,只有眼前那些字眼,犹如被放大了许多倍呈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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