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恩怨情谊自分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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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踢踏踏,踢踢踏踏。”一群人呼吸紧凑,脚步纷乱,奔至狼狈难堪,亦不敢松懈半分。

随着离天瀑湖渐近,地上所陈尸身也越来越多。初时,尚且只见天临教军,而后东临十二派才间歇掺杂其中,直再靠得近些,两方尸骸几乎已至均数。

闻着鼻间愈发浓烈的血腥气,所有人面色都极为难看。再奔不久,随着飘来的水雾,已离得天瀑湖极近。犹隐隐约约间,已能听到喊杀声与兵器交接的碰撞之音。

狄秋抢头赶到,远眺一眼,众人身后的天瀑湖上,已是飘溺成群,血红一片,心头不禁大骇。旋即,怒喝一声,握紧了梦鱼剑赶紧上前助拳。

身后众人见狄秋泼天大胆,抢入乱阵无万一反顾,皆是为之振奋,亦争先恐后持着兵器杀将过去。

天临教军于通天塔下溃败,已是怵惧寒心。追兵至此,只不过迫于严询令下如山。可谓:彼方俱是专心要逃,此方却非刻意要追,只等着片刻之后,人匿声销,便可鸣金收兵。

却又怎想到,东临各大派慌不择路,会遁逃到天瀑湖畔,自绝了退路。此间,前有敌人当道,后有军令在上。天临教军纵使想高抬一手,却也难以做到。使得无心恋战的两方人马,直陷入这非战不可的境地。

狄秋虽仗兵器之利,但鏖战一夜,已是困乏至极。这时,面对无穷无尽的敌人,亦感力不从心。

战至深处,狄秋渐感不妙,暗忖:若不赶紧想到逃生对策,待严询携铁肘营追至,所有人的性命都将岌岌可危。

遂一把拉住花伶人道:“你可会水么?”

“怎的?”花伶人一愕,旋即便反应过来,狄秋是起了游水逃生的念头,道,“恩公别忘了,救出来的人可都双腿失利。纵使以前会水,又如何逃生?”

狄秋骂道:“哪是这个说法!我道你若会水,当赶紧游去寻江樵会的大船来接应。否则,今夜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了!”

“江樵会?”花伶人骇然道,“那柯分正若是劝得动,彼时我还须用马匹来策应逃生么?”

花伶人心中暗念:当初自己通告举旗之事时,那柯分正唯唯否否,难以矢志。如今所有人已处“垓下之围”,又岂能教这鼠辈回心转意?

狄秋虽不曾见过柯分正,但从先前搭救自己的船家口中得知,此人端的只有偏安一隅之心,却非无情无义之辈。

这时,闻见花伶人多有鄙夷之色,只有劝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事在垂成之间,他柯分正纵然胆小,这里有这么多人给他状胆,却又怕什么?更何况,我们救的人里头,也少不了江樵会的人,难道柯分正连他们也不顾么!”

“嘶……”花伶人心随言动,想了几息后,亦觉狄秋所说不无道理。遂咬牙道,“好!我去!”

说罢,花伶人撇下狄秋,就要去寻江樵会的人索要信物,以便面对柯分正时也好说法。

可这头谋断方定,另一边却状况又起。众人厮杀良久,没等到铁肘营赶至,反见另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涌来。

定睛一看,那人群之中飘着一面旗帜,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褚”字,端的竟是一整个碧水营在褚善念的率领下赶来支援。

“郭少春你个杂碎,还不速速出来领死!”褚善念骑马闯入人群,放声便骂,急索郭少春的下落。

此间,郭少春正护着伤员且战且退,脱不开身,忽闻有人喊他,急忙分神看去。当见到褚善念之际,心中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旋即,放言道:“褚兄,人已经教我给你都堵到这儿了,你要如何谢我?”

“我谢你个头!”褚善念闻言大怒,若非他从千里宗的防线处得知,有人拿了印有虎符的文书过关,却还不知道自己被郭少春拿作枪使。此间,面对其笑话讥讽,如何还能忍得?当即,从腰间抽出一把铁链枷,如风如火般就要杀郭少春于眼下。

花伶人瞅见褚善念威及伤员所在,再顾不得其他,只有抢去搭救。身未先至,手中折扇已开,口中喊道:“褚善念,有种冲我来!”

话音未落,花伶人已经袭至褚善念马前。折扇平着一甩,一招“叶底藏花”,俯按下去,直夺其手中兵器。

褚善念“咦”了一声,手中急将链枷旋起,卷了数圈,就要硬拦进招。两人兵器威力相距甚远,一旦硬接,折扇必然毁于当场。花伶人心中有数,只是虚晃一枪,但见链枷起势,连忙紧收在手。瞬间,“飞花”手呲呲连发而出,直落褚善念臂上诸穴。

二人面近一尺,花伶人招发迅速,极为刁钻。但褚善念也非庸手,但闻破风之音,身子已经瞬间后仰,在马背上躺了个平,惊险躲过进招。

待反身回来,褚善念手中链枷已经甩出,力发所至,锤头摇晃,却是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花伶人定睛凝视,见此怪异兵器虚实无定,变化玄妙,遂不敢鲁莽去接。身形直左右不住晃动,不容对方兵器触及自身半分。

连躲了几招之后,褚善念自问有机可乘,手中链枷挥舞更猛。不容花伶人得隙喘息,起锤头“旱地杨柳”势,链枷上下一翻,重重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花伶人不曾想褚善念招式如此狠辣,顿时被这链枷卷来的劲风惊了一跳。可正当心中侥幸未被其砸中之际,哪知链枷自下而起,竟横卷过来。

只听“呜呜”几声,花伶人耳中一麻,几乎贴脸才将将躲过,一注冷汗直从脊背中央滑下。

正当其要退让,再寻机会时。抬眼一看,却见褚善念借着坐骑之利,竟兜转回来。链枷“呛啷啷”的摆动之音,登时从四面八方扑落上来。

此间,花伶人退无可退。暗忖:这链枷是重兵器,难以索敌轻松,这坐骑补了其短处,威力更是非同凡响。自己若要取胜,非得先将褚善念从马上打落才行。

念及如此,花伶人心随电转,已有计策。遂急忙将手中折扇虚指而出,试要点向对方虎口。褚善念见其进招绵软,只当出了破绽。手中也不图躲闪,反持链枷向其折扇卷来。

结果此念一下,立中花伶人下怀。面对链枷所迫,其手中折扇瞬间便滞,抽了手回,容得折扇直直落将下去。

待褚善念链枷变化之际,花伶人一个抟身腾挪,左手巧出,已经反将折扇接住。脚下只微微一挺,便顺利避过链枷锋芒,抢至马前。

褚善念眼看被近了身,兀自心中大震,可此间再要抢招已是不及。仓促下,左手忙递送出去,要抓对方折扇。

可花伶人速度之快,褚善念即便心至,眼至,手却不及至。不待其照顾门户,一招便已抵中其腰肋之间。

“唔哇!”褚善念骤然吃痛,口中惨叫声起。与此同时,身子也是猛地一斜,从马身一侧翻落下来。

败招之下,褚善念连忙立住身子,紧捂伤处。心急火燎间,忙抬头往那马鞍望去,关心自己这赖以制敌的帮手。却见,花伶人先他一步,一手已经搭在马鞍之上。

眼看对方瞧破自己依凭的关键,褚善念顿时慌了神。此间也来不及动身去夺回,忙沉肩朝着马身便撞了过去。

花伶人本意翻过马背再寻制敌,想不到会被褚善念所误会,却是连坐骑生死也不顾,就运足了气力撞来。

一着乱间,褚善念身已奔至,花伶人急敛身形下,仍是慢了一步。马身受到巨力所迫,当即在地上横移半尺,直撞在了其正胸口上。

“哇!”花伶人剧痛加身下,口中顿时呕出鲜血。急怒间,直将折扇插在腰间,双手并出,施展盘龙内劲,亦是狠狠往马身上打去。

两人隔马而立,视野本就不好。褚善念抢回先手正值得意,又怎料到花伶人如此强横,不待喘息片刻就要还手。只见马匹复受巨力,一息之间已魂归当场,直朝着他重重倒将下来。

褚善念手持铁链枷,本就行动不便,猝然遭难,哪里抽身得及?直到临被压住之际,这才将手中链枷狠狠甩出,从马腹下空档,急卷向花伶人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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