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原案起(2 / 2)
死者珠秀躺在靠近卧榻那边的地上,四周狼的脚印布满,若非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应该就是不止一匹狼。
“八月初五申时……”
“等等,三个死者都是申时左右被发现?”阮筠琦一惊,这是有规律还是?
沈捕头拍了自己脑袋,这才补充:“这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申时,发现时间略有不同。”
“申时?是不是你们这申时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真带着狼来杀人,不可能别人听不见狼嚎叫的声音。”阮筠琦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沈捕头点了点头,继续解释:“我们相原有一个习俗,是安相寺的习俗。每逢八月单日,必在申时开始击钟。击钟时间约摸一柱香左右,所以大人认为,行凶时间肯定是那一柱香之内。”
阮筠琦的心中有了一个疑惑,一柱香的时间里,真能如此快速杀人不露自己的痕迹?还有,这个安相寺的习俗,有待调查。
“没事了,你继续说吧。”翻开第二张画册,不由得一愣,场景不同,死状几乎一样。不过说起来,既然带着狼杀人,脚印混乱,爪痕很多倒不奇怪,不然如何掩饰他自己?
“八月初五申时,首富杨如棋家中二子杨知行死于自己房中,现场和珠秀死时相似,死因依旧不明。二十一,尚未娶妻。
据调查,杨知行为人寡言少语,不喜外出近三年内未与人发生冲突或是结仇。
八月初十晨,秦家镖局发现死者秦烈镖局大当家死于客房之内,死亡时间是八月初九申时。唯有他,事发前和山匪诸霸有过梁子,劫镖不成,却被他打成重伤。
客房之内大致和前两个相同,不同的是,死者秦烈左手中攥了一把狼毛,狼毛上带着些皮肉,很可能是秦烈自己从狼身上生扯下来的,且那左手还被咬的血肉模糊。”
听完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这案子被传的神乎其神。“狼齿痕有无做过类比?”
翻来覆去,这画册她是基本留在脑海中。接着开始复看文字资料。
沈捕头原本以为钧少公子是为了省事才让他汇报,现在看来,是在考察他的能力啊。“做过对比,遂得知现场的狼可能不止一匹,初步估计可能有五到六匹。”
五六匹狼,随意在相原出没杀人,能不传的人心惶惶?
“那这么多天,都丝毫没有进展?
而且,秦烈是前天申时死的,怎么就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呢?”阮筠琦以为,若是前两个没有可以下手查找嫌疑人的动机,那么第三个倒是有些突破吧。
光凭他是习武的镖局大当家看来,凶手肯定也是练家子,训狼本领一流。
综合,相原并没有私养狼群的人家和猎户,也没有适合狼群生长的环境,可见凶手是个外来人,如若是雇的杀手,那又另当别论。
沈捕头沉默了片刻:“因为秦烈要求过,那一天都不要打扰他,饭菜送到门口敲门就行。申时前他就已经吃过饭了,所以后来没有人去找过他。关于这个要求,下人都说他常常这样,不定时的。
然,这若说是诸霸复仇,杀了秦烈还能说的过去,可山匪是断然不敢入城杀人的。
即便是,发生了第一二宗案子,我们出入检查更严,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除非他第一个杀的是秦烈。
但我们也调查了,诸霸因为幼子染疾,这两个月都在邻县乔装治病,大夫可以作证。”
“那除了诸霸,还查过什么别人?比如米行的对家?比如杨家别人?”其实这些,她看的资料里都有,却还是问了沈捕头。
沈捕头这又才明白,是他们给她的资料,没有整理分类,让她看起来很吃力。
“秦烈死后,我们挨家挨户搜过,并没有哪一家藏了狼群。遂又回到李家,调查李家是否存在什么,结果并无所获。
除了住户家中,又搜索了几座山,地方实在大,却还是没有什么痕迹。”
十多日,最后就说这个?
其实他们找不到凶手和狼,唯有一个原因,凶手熟悉这里,知道哪里有密室之类深埋地下的地方可以安身。
否则除非宰杀了狼,断然无可能带着狼群逃离。
“嗯。再给我半个时辰,我看完这些,你就送我去安大人府上吧。”
阮筠琦自知再问下去也是白问,故而不再发话。
字字皆是意,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那些画面,也可以想到死者的惨状。
“明日,准备好近一年外来者的资料,还要麻烦沈捕头,带着我前往几家再查一次。”合上资料,她已经基本了解了。
沈捕头倒不觉得这使唤不得当,只是她分明是个女子,出入这般地方,真的无碍?
“走吧。”阮筠琦丝毫不在乎他适才的犹豫和担心,在她眼里,此刻,吃饭和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路上,不时阴风阵阵。
“沈捕头你可知道,相原以外,是如何称呼你们这三起案子的?”阮筠琦不禁抬头望了望明月,皎洁。
沈捕头叹了一声:“相原毒狼案。”
“没错。他们以讹传讹,以为杀人的是狼,狼子野心,故而称作‘毒狼’。人心尚且可怕,还居然怕起狼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句话,看似无意,听起来还总觉得有什么暗示。
“怎么,没听过?
尘中独作王,来去自成行。
人心测百炼,更较中山狼。”
更较中山狼,伴着阴冷的风,灌进了沈捕头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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