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2 / 2)
“这怎么叫没安好心?除了这里,我也不知还有别的地方能寻到你。”霍去病早知她的心情如三月的天气忽晴忽雨,随手将一册老旧的羊皮卷抽出来。
“当心!这是前秦孤本。”解忧提高了声调,显然她更在意他手中的书。
“你还挺了解这里。”霍去病漫不经心把羊皮卷丢回原位,原来她在意的不仅仅是朝中与诸侯的风吹草动。
“这里是兰台,你小心点。”解忧杏眼圆睁,如同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学生。
“看不出你还是个心疼书的。”霍去病眼里充满嘲讽和不屑,“和前些日子杀气腾腾比起来,真是派若两人。”
“我年少时的梦想就是做兰台令。”解忧一笑,眼角都弯了。她今天穿的是女装,至少从表面上看,与寻常女子无异。
“谁信?”霍去病摇摇头,“你就这么点志向?”
“志向会随时间而改变的。”刘解忧挑眉不落下风。
“做兰台令,然后呢?藏书,读书,编书,修书。”霍去病道,他霍去病肯定做不了这些。
“错了。我只看不写。”刘解忧道。
“为什么?”
“我懒。”
霍去病又瞠目结舌,这绝对是装模作样。
“眼见你在屋顶房梁探听别人秘密,还以为要做史官呢。”他从她身后探出脑袋。
“你再敢提那天的事,就把你舌头割下来。”解忧啪一声收拢了竹简,压低嗓音威胁道。
“就你还能做兰台令呢。”霍去病讥笑着。
“修书修史的这些人,明明一门心思探听别人私事,却要做出一副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忠于君上,忠于后人的姿态,我才不想这样。写书的人假正经。”最后那句话险些让霍去病捧腹大笑,幸亏解忧及时捂住他嘴巴,“嘘,小心被司马太史令发现。”
霍去病强忍着笑声,却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牵动着书架也跟着摇晃起来。
这响动终于把编史的司马谈引来了,他见是解忧,点头笑了笑,并不诧异,见到霍去病,却大为震撼,摇着头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他怎么就走了?”霍去病望着司马谈背影吐舌头。
“你想留他跟你切磋吗?太史令忙着呢。”解忧舒口气松了手。
“我是问,他见到你怎么不行礼,臣子见翁主,这算是失礼了。”霍去病问道。
“他做了十几年文史官,在兰台见我也不是第一次,次次皆行礼,岂不麻烦?这本就是他的地盘,何必那么讲究?”解忧轻松的耸耸肩。
“他不怕你,你也不怕他。”霍去病点点头,这解忧不拘小节的个性又合了他的心意。
“他只知道我是解忧,他也不屑于向陛下告密。”解忧微笑,后面那句是针对她与霍去病的来往而言。
“不知道刘征?”
“不知道。”
“可他见到我,这是什么表情?”他竭力模仿着司马谈方才的神态。
解忧忍俊不禁,“蛮牛进了花圃,又不好把这大有来头的蛮牛轰出去,他还能怎样?”
一听“大有来头”几个字,霍去病脸沉下来,心里想着,“哼,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霍去病。”
她知道真正的霍去病在战场上,多些锤炼,或许他日可领兵出征。即便是天纵奇才的卫青,从籍籍无名的天子侍中到领军出征的将军也历时近十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能比得过卫青?
想到这里,解忧也隐去了笑意,真正的刘解忧却无论如何上不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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