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脉迟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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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飞龙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是三个黑衣忍者!

这三个忍者的身手,显然比守在仓库里的那些忍者功力高出不少,进退有度,目露杀气,一直奔到赛飞龙身边几步开外,才纷纷双手一搓,数枚飞镖电射而出。

赛飞龙啊的一声大叫,立即就地十八滚,堪堪然避开这一道攻击。

而黑衣忍者不去找钩渐,也不去袭击其他人,似乎就锁定了赛飞龙这个目标,他们一击不中,立即缩小了包围圈,呛啷啷几响,从背后抽出忍刀,明晃晃的刀锋便向赛飞龙砍来。

火小邪正在二层处,看得清楚,忍者们用的此种战法,叫三人杀阵,一般会迅速锁定一个对象,若不将目标杀死,绝不会后退。如果说守仓库的那些忍者是一段忍者,那现在合攻赛飞龙的,便是四段的忍者,已有参与围剿火家的资格。

赛飞龙被这番急攻弄得狼狈不堪,好在他是个逃跑的高手,轻身功夫不错,避开了第一次攻击后,便连翻带滚地爬到吊车处,暂避锋芒。

赛飞龙暗骂一声脏话,飞快一看,竟看到钩渐正跑向远处,根本没有回来搭救他的意思。

三个忍者的利刀不闪不避地直接向赛飞龙躲避之处砍来,当的一声锐响,劈砍吊车钢梁火光四射。如果是中国的武林人士,哪有明明见到人躲在钢梁后,还不收力地硬砍过去的?这些忍者当真是脑子迟钝了吗?

而火小邪看在眼里,知道这种战法恰好是忍者大巧若拙之处,别看他们发疯似的砍劈,似乎眼中只有敌人,不顾周围的环境,恰恰是这种视若无睹的横蛮之力,最有机会将赛飞龙这种人砍死。

果然,第一个忍者砍上钢梁,锐响之余,仅仅砍出一个缺口,却把赛飞龙吓得后退一步,第二个忍者便有了机会,立即补刀上来,直刺赛飞龙胸口,赛飞龙一侧身躲过,却耳边风紧,第三个忍者的刀锋已经劈头盖脸地砍至。

如若换在平时,给赛飞龙一点时间准备,这三个忍者就算这样急攻,还未必一下子能制住他。可赛飞龙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只想着逃命,气势上矮了半分,不免深感处处被动,施展不得。

眼看第三个忍者的忍刀就要砍在赛飞龙脑门上,赛飞龙还真是个死不了的泥鳅,竟口中一扁,噗地吐了口浓痰出来。想那赛飞龙专门练的是口中针的功夫,尽管此时口中无针,但喷吐之力远胜他人。这么一口痰比刀子还快了半分,正中忍者的眼睛上。

那忍者可能以为是什么暗器,略一愣神的功夫,刀子偏了半分,生生让赛飞龙从刀锋旁挤了出去。

正当这个忍者收刀,要将眼睛上的浓痰抹去,就感觉到一股刚烈之气涌来,没等他回头,就被一记西瓜般大小的拳头砸中脑袋,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被击得横飞出去。

这一拳好大的威力!那忍者的脑袋虽未被打爆,脖子却被打断了,飞在半空时,就已死了。

原来顶天骄紧随着赛飞龙,他身材庞大,行动上比赛飞龙慢了一步,见到赛飞龙被围,危在旦夕之间,才让他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从台阶上猛扑过去,结结实实地给了一个忍者一拳。

另两个忍者见自己的同伴被一拳揍飞,生死不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口中沉声念着号令,避开近在咫尺的顶天骄,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向赛飞龙杀来。

赛飞龙大骂道:“你妈的巴子!”也不管这许多,撒腿便跑。

两个忍者提着刀,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急追赛飞龙而去。

赛飞龙边跑边心里怒骂小鬼子的祖宗十八代万千遍,他觉得自己真是够倒霉的,怎么跟钩渐一出来,就碰到这几个顽固的要命的忍者。

烟虫、花娘子、火小邪三人也急急忙忙赶到一层,赛飞龙已经跑开了很远。

顶天骄爬起身来,就要追去营救,被烟虫一把拉住。

烟虫嘴上变戏法一样叼上了一根烟,哼道:“别去,他死不了!马上就转来了!”

烟虫说话间,就听到赛飞龙在远处你妈你妈的大骂,又奔了出来,他身后不是两个忍者,而是五个忍者。

赛飞龙脸色惨白,向烟虫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瞪着眼睛大叫:“救我啊!你们要看着我死啊?”

顶天骄又要上前,连花娘子也拿出了钢刺,跃跃欲试。

火小邪伸手拦住,低喝道:“不要管,我们几个只要不上前阻止,这五个忍者还是会集中对付赛飞龙。”

烟虫哦了一声,奇道:“小鬼子搞的什么战术?”

火小邪有点难堪地说道:“忍者的规矩……其实我一直也不明白。”

赛飞龙被五人狂追,大半合围之势,本想跑到烟虫等人面前,却被射来的飞镖生生逼开一边。

赛飞龙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活该这么倒霉,满脸又是怨恨又是恳求又是沮丧地看了烟虫他们几眼,哭丧着脸继续逃命。

顶天骄愁道:“只怕大把子顶不住多久了。”

烟虫一定神,眉头一皱,立即看向了别处。

火小邪站直了身子,也随同着烟虫的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的黑暗处,说道:“只怕我们也顶不住……”

就听沙沙沙的脚步声,从黑暗中陆续冒出了三人一组的大队忍者,足足有十五人之多。

火小邪咬牙道:“十五人,是五轮杀阵……”

那十五个忍者,无人说话,只是快速地从黑暗中走出,三人一组地布成一个半圆形。忍者们接了阵,却不上前,只是远远地与火小邪等人对峙。

烟虫看着对面的忍者,哼道:“五轮杀阵?”

火小邪答道:“是多对多,玩命的阵法,其中有一人是法长,以隐哨驱动各组人轮流进攻,只要他们不死尽,必然缠斗下去。”

烟虫低声道:“火小邪,你可有破解的办法?”

火小邪说道:“如果我现在行动方便,破解此阵不难,只需我穿行一趟,将法长找出制住,即可破阵。”

烟虫说道:“那……的确有些头疼……不如我们避而不战吧?”

烟虫正说这话,就见赛飞龙嗷嗷大叫不止,从两边人中间跑过,身后的五个忍者依旧穷追不舍。赛飞龙轻身功夫了得,上蹿下跳如同灵猫一般,所以那五个忍者一时间追不上他,也围不住他。

赛飞龙从正当中跑过,见十五个忍者已经默然布好阵法,与火小邪他们对峙,没有再攻击自己的意思,反倒心头得意,暗骂道:“这下好,我一对五,你们要四个对一群,还是我划得来!叫你们袖手旁观,你们活该!”

赛飞龙见十五个忍者站立不动,干脆绕着十五个忍者绕着圈跑,那尾随赛飞龙的五个忍者也不敢从忍者队伍中穿行追逐,只能硬生生地陪着赛飞龙绕圈,更是被赛飞龙甩掉小半圈的距离。

赛飞龙隔着忍者队伍破口大骂道:“小鬼子的烂忍者,叫你们追你爷爷我?叫你们追!追啊!操你们祖宗十八代的!”

烟虫、花娘子、火小邪、顶天骄四人,没有工夫关注赛飞龙的动静,只觉得他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跑来跑去,就像大战之前,两军对垒,一触即发,万籁俱寂之下的清冷黎明,多了一只苍蝇在头顶嗡嗡嗡地飞来飞去,烦他不是又奈何他不得。

同样很烦赛飞龙的,包括了那群忍者,赛飞龙骂完,就听到忍者队伍里一声尖锐的哨响。那原本追逐赛飞龙不止的五个忍者听了哨声,立即止步,小步快行到队伍一侧,蹲守在地,没有了动静。

赛飞龙见状,反而有些慌了,吼道:“来追啊!来追我啊!你奶奶的,追上你爷爷我,爷爷我给你们拉一坨热的吃!乖孙子,不要抢!你爷爷我屁股里多得是!”

且不论赛飞龙胡乱叫骂搅局,这边烟虫与火小邪说到避而不战,倒是让火小邪有所醒悟,毕竟自己是个累赘,一旦陷入阵中,抵抗不得,难免让烟虫等人分散注意力保护他。

火小邪低声道:“烟虫大哥,你说得对,我们避开不战,僵持一下,说不定那位假钩渐会冒出来,以他的身手,破阵有望。”

花娘子说道:“可那位钩渐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会不会自己跑了不回来了?”

烟虫撇了撇嘴,说道:“我看不会!如果我是他,此时应该去寻找能够离开这里的路径去了。”

顶天骄哼哼道:“那,那我们能不能分散开?让他们三人一组地追赶我们?”

火小邪低喝道:“绝对不可!我们联合在一起,五轮杀阵还有所忌讳,一旦分开,就有被忍者们以多敌少,一一击杀的可能!烟虫大哥,我们退!”

烟虫心领神会,带着火小邪向一侧略退。

烟虫他们一动,对面的忍者们也立即随之一动,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人。

如此这般,烟虫他们直接退到了二层之上,那十五个忍者也都半圆形地包围上来,纷纷攀上二层,与火小邪他们继续对峙,丝毫没有进攻的欲望。

烟虫试了一试,故意向忍者们前行两步,这些忍者果然退后两步,只是保持着随时可以攻击的距离。

烟虫低骂道:“他们也有拖延时间的意思!妈的,好狡猾!他们也在等待更多增援。”

火小邪当然明白,眼下的局面就是忍者们的缓兵之计!战,必然会深陷苦战,不战,也正中了忍者们的圈套。

火小邪暗暗试了试自己的劲力,体内的两套经脉应该没有损伤,可就是手脚不能听大脑的指挥,好像思维被堵住了一样,每个指令传达到手脚,都延迟了许多。

火小邪恨得不能自已,咬牙道:“烟虫大哥,干脆你不要管我这个累赘了!你们杀出重围,互相掩护而走,还有生还的机会!”

烟虫轻笑一声,说道:“火小邪,瞎想什么呢!”

火小邪在二层僵持着,一层的赛飞龙也是焦急万分,他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暂时安生,可转念一想,也想到了这样僵持下去,援兵再至,更是难逃一死。

赛飞龙想着想着,一身冷汗,拔腿就要向火小邪他们赶去,可本来在一侧蹲守的五个忍者立即起身,追着赛飞龙而来。

赛飞龙一停步,这五个忍者又立即停下,不再追赶他。

赛飞龙骂道:“学我是不是?”说着往地上盘腿一坐,瞪着眼睛骂道,“我不动,是不是你们也不动?”

那五个忍者半蹲在地,也做歇息状,真的不动弹了。

赛飞龙焦头烂额,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如坐针毡,只好不住地往火小邪他们那边张望。

同样着急的还有火小邪,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流下,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既能保证所有人杀出这个玩命的五轮杀阵,又能不在此继续被忍军拖延下去。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不愧是火小邪,他从小就有越是命悬一线之际,越能急中生智的本事,如此逼得火烧眉毛了,还真给他逼出了一个办法。

火小邪突然站直了身子,用日语大吼道:“我是伊润火邪!你们的少主!我不想离开了!我有话要对我父亲伊润广义大人说!法长站出来听令!南加魔三多,诸法听令,不得有误,挈诺达彼记!”

火小邪突然用日语高喊,并念出忍军少主之法令,声音巨大,这一下把那群忍者吼得一愣。按理说,火小邪的忍军少主身份犹存,说话应该是有威慑力的。

火小邪别无办法,斗胆赌上一把,这把赌注,火小邪算是押对宝了。

火小邪身子虽然麻木,但眼神还是犀利得很,他吼完这一趟,就见到几个忍者的眼珠子微动,竟往同一个方向偷偷瞟来。这些忍者全身黑衣包裹,不露口鼻,所以黑白相间的眼珠子一动一眨,格外地明显。

火小邪心头一乐,暗暗道:“幸好是四段低级忍者的五轮杀阵!真有沉不住气的!”

火小邪就这么一个恐吓之间,便让忍者自行暴露了这个五轮杀阵的法长位置。这些日本忍者说来真是可怜,天生的服从上级的劣根性,强烈的等级观念,能做到机械般无情,却不能避免总有那么一丁点自己的想法,所以火小邪用忍军少主的方式斥责,点名要见伊润广义,就有人没了主张,等不到法长的隐哨,便情不自禁地投去眼神。

火小邪见机会已有,用中文大喝道:“两点方向!杀!”说着拼命向前冲去。

烟虫等人本被火小邪的一通日语大吼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神经本来一直崩在弦上,此时听到火小邪一声杀的号令,哪里顾得上问什么,杀气腾腾,便立即直冲而去。顶天骄更是一听杀字,便如同蓄满了劲的电动老虎,按下他的电门一样,刷的一下直窜出去,直冲到最前面。

那位隐藏在忍者中的五轮杀阵法长,被火小邪的少主令弄得发蒙,正在翻江倒海地苦苦思考这个火小邪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该听还是不该听。就见到烟虫、花娘子带着火小邪,顶天骄这个巨汉如同巨无霸一样飞扑而来,惊得闷吼一声,顾不上吹起隐哨,腾腾腾就向后退。周围那些忍者见法长后退,又没有指令,竟不上前阻拦,慢了半拍,跟着法长后退。

这下子谁是里面当头的,连顶天骄这种脑子不甚灵光的,也看得一清二楚。

顶天骄惊天动地的大吼,如同一座山一样,跳起身子,向法长挥动巨拳,直击过去。

那位法长是五段级的忍者好手,虽说来不及吹隐哨布阵,但身手强横,竟双臂一张,一侧身子,躲过此拳,牢牢地抱住了顶天骄的胳膊,居然使出柔道里的横摔法,想趁着顶天骄立足不稳之际,将顶天骄这个巨汉摔出去。

可这位可怜的法长,忘了还有烟虫、花娘子、火小邪,虽说烟虫被顶天骄的庞大身躯挡住,揍不到法长的脸上。但他脚下善使阴招,不等法长脚部发力,就是一个脚踝踹。这等招式狠毒得紧,一踹之下,那位忍者法长顿时骨折,身子一个趔趄,立即被顶天骄的暴力压倒。

顶天骄一脚着了地,便由不得法长施展,水桶粗的手臂一挥,将法长整个人带起,咚的一下,狠狠地砸在二层的石柱上。纵然法长是金刚不坏之人,也受不了这一下,整个人都被砸得变了形,一命呜呼。

火小邪见得手了,又大叫道:“跑!”随便一把抓住顶天骄的皮带。火小邪无力大步奔跑,此时抓住顶天骄的腰带,让顶天骄带着自己狂奔,实乃上策。

顶天骄、烟虫、花娘子、火小邪杀出重围,从二层一跃而下,向前疾奔。火小邪虽说像个尾巴似的坠在顶天骄屁股上,几乎是被拖着前行,形象狼狈,仍不失为最快的办法。

烟虫一边奔跑,一边口吐白烟,如同一条白龙随着众人奔走的方向闪出,烟雾腾腾,迅速弥漫开来。

剩下十四个忍者见法长就这样冷不丁地被人砸死,如同木雕一样呆了几秒,才算完全回过神来,隐哨声再度响起,五轮杀阵的替补法长立即接替前任,号令起来。

可这些忍者追下一层,却见到烟雾重重,根本看不见烟虫他们的身影了。

那位替代的法长再度吹哨,欲行组阵追击,可他刚吹了一声,便觉得喉头一甜,一股子气没有从嘴里出来,倒从咽喉处喷出,气管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割断了。

这位新任的法长,只当了四五秒中的头领,便死翘翘了,可谓世间最短命的忍者法长之一。

接着,又有一个忍者腰间中刀,滚倒在地。

其余忍者们大惊,烟雾中到底是哪位死了,还不清楚,论资排辈的话,不知道该轮到谁当新的法长了。这些蠢材,就是这么一考虑之间,立即又被捅死了两个。

五轮阵法,顷刻被破,一干忍者,只顾着着急,却不知灵活变通,先三人一组地散开避难才好。于是一群变成傻子般的忍者,张口结舌地等着刀子来捅死他们。

若论此阵,绝不是如此无能,忍军十五人的五轮杀阵,循环击杀,无畏生死,数命来换一命的残忍之杀阵,不知道诛杀了多少英雄豪杰,围剿火家时,外围的五轮杀阵亦不知斩杀了多少逃出烟雾的火家大盗,真的是强悍难当。可惜此阵的最大的败笔,就是过于僵化,有号令时,大罗神仙碰见也要皱眉,可一旦失去统一号令,又不能及时接续上时,就顿时变成一堆无头苍蝇。

没过多久,下到一层的十四个忍者,全部死绝。估计他们死的时候,在思索的不是谁捅死了他们,而是新任的法长是谁,为什么不吹隐哨吧。

烟虫、火小邪等人本已逃出到几十步外,有烟雾做屏障,本以为终有时机和忍者们再度迂回,一边逃走一边寻找逃走的道路。可烟虫他们听到烟雾中连声闷哼不绝,脚步杂乱,没有一个忍者追出,只有扑通扑通的跌倒声。

烟虫喜道:“有帮手了!”

说话间,就见钩渐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利刀,快步从烟雾中跳出来,冲着烟虫、火小邪四个古古怪怪地一笑,叫道:“还算不错!”

赛飞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跑出来,叫道:“大人,先生,你回来了!”

赛飞龙不是和五个忍者对峙着吗?怎么就独自出来了?原来火小邪懵住忍者,杀出重围后,由烟虫吐烟,一路向赛飞龙方向逃来时,赛飞龙便已经跳将起来,向烟虫他们赶去。原本和赛飞龙对峙的五个忍者本欲起身追赶,却听到有新任的法长吹起隐哨,让他们过来补阵,便舍了赛飞龙,向烟雾中钻去。

这五个忍者哪想到烟雾里是鬼门关,刚刚进去,没等听到调遣,便被钩渐一并杀了。

所以,钩渐在烟雾中足足杀了十九人,方才出来。

赛飞龙见到钩渐,如同见到救星,叫嚷道:“大人,大人,你去哪里了?”

钩渐理也不理他,径直跑到烟虫等人面前,说道:“跟我来!看来你们不全是榆木疙瘩,还有的救!”

钩渐挥了挥手,招呼众人随他而来。

这个假钩渐的本事,大家都亲眼目睹,此等厉害的人物,这时候不信他也难。

钩渐轻车熟路,领着众人急急向前,直穿两道门房,就看到一路上,躺着不少一刀致命的日军尸体,凡是门锁,全部开启。不用想也便知道,定是这个钩渐寻路所为。跑不了多远,就见到豁然开朗,赫然又是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台横列在众人眼前,一辆冒着白烟的火车头在站台的铁轨上待命,车头的站台上,两个司机打扮的日本人横尸在地,再满眼看去,空荡荡的站台上,竟不见活人。

好厉害的假钩渐,如此短的时间,不仅能杀透此地,开启重重关卡,还觅到一条来到站台上的逃生之路,此等迅捷,绝非常人。

钩渐喝道:“全部上火车!”

众人急忙向火车头跑去,没等到全部上了火车,就听到四下吼叫声不绝,机枪声哒哒哒地鸣响起来。转头一看,从站台侧旁的房间里,跑出不少日本军人和忍者,军人们端着枪猛烈射击,忍者们则迂回着追赶而来。

子弹密集如雨,打得这辆火车叮叮当当乱响,火星四溅。

钩渐见火小邪等人全部上了车,才叫道:“烟虫,你开车!”

烟虫还真的会开火车!他听了钩渐吩咐,三下五除二,眼花缭乱地一通折腾,猛拉闸刀,就听到火车哐哐哐响了几声,机械轰鸣,向前行驶了起来。

有几个跑得快的忍者已经追上,一把攀上了火车,正要上前,就见到钩渐的尖刀从铁皮车厢缝隙中刺出,不是断指就是夺命,等到火车速度已经快到无人能赶上的时候,勉强攀上火车的几个忍者,已经悉数被钩渐斩落车下。

钩渐将刀一收,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说着走到烟虫身边,喝令道:“烟虫,最快速度!”

烟虫听令,猛拉扳手,一边大叫道:“大妹子,你们添煤啊!”

顶天骄翻身而起,抄起地上的铁锹,就向车头后方的火炉中铲进一锹煤炭,烈火熊熊,烧得更旺,火车似乎也得此助力,再度提速。

烟虫偷偷看了一眼钩渐,钩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双眼如一潭深水,看不出任何情绪。烟虫心中暗叹道:“这个人当真了得啊,他居然知道我会开火车!我会开火车的事情,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烟虫不但会开火车,还会开汽车、坦克、装甲车,除了飞机以外,地上能跑的,烟虫基本上都能驱动,只是知道烟虫这些本事的人,少之又少。

连花娘子都忍不住地问道:“贼汉子,你什么时候学的开火车?”

烟虫支吾一声,说道:“十多年前在海参崴学的,还好没忘。”

赛飞龙一旁喘了几口粗气,乐道:“我们是得救了?”

无人作答,钩渐一点没有说话的意思。

赛飞龙讨了个没趣,挪开几步,见火小邪正靠坐在一旁,又腆着脸冲火小邪说道:“小恩公,我,我我,唉,不知该和你说什么好,请你,请你原谅。”

时至今日,火小邪也懒得和赛飞龙这种人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愿搭理他。

赛飞龙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讨好,自己干笑两声,躲至一旁。

不过多久,眼看着火车钻出隧道,前方又是一个站台,就听到沉闷的机枪声哒哒作响,子弹密集如雨,全部倾洒在这辆孤零零驶来的火车头上。

站台上密密麻麻的机枪位,冒出无数道火舌,声音之大,几乎将火车行驶的声音盖住。

钩渐只是闷喝道:“快!”

烟虫继续猛压闸刀,就听到铁轨上嘎嘣嘎嘣作响,一股股的火星猛蹿,火车头如同在大坑中弹跳着,剧烈地震动不止,几乎要翻覆出轨道。为何如此,乃是铁轨上铺了几段脱轨钢锭,以图阻止火车前行的。

好在车速之快,近乎极限,日本人仓促准备,未做全部布置,所以火车头急速倾轧之下,将这些脱轨钢锭全部震出,依旧向前。

机枪声还在耳边狂响,火车已经轰的一声,再度钻入隧道之内。

赛飞龙见再度脱困,狂叫一声:“通过了通过了!有救了有救了!”

可能真的如同赛飞龙所说,火车继续向前行驶,很快再度通过了两个站台,只听见零星的枪声,居然平安无事。

连正在挥汗如雨铲煤的顶天骄都叫道:“哎呀哎呀!是不是日本人追不上我们了!我们一鼓作气,冲出这个鸟毛的地方吧!”

而烟虫、火小邪却皱起了眉头,他俩都有感觉,这好像不太正常。

钩渐似乎感受更是强烈,原本一路上看不出有丝毫的喜怒哀乐,此时也微微皱紧了眉头,一脸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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