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正常人干不出这事(2 / 2)
勉强扶着墙站稳,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那男人笑道:“蹦跶啊,继续蹦跶!我就看你这娘们能蹦跶多久!”说着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宁姝意识逐渐朦胧,脑子越来越闷,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想推开他,却又没几分力气。那男人狞笑着凑近,令人犯呕的臭气从他嘴里喷出,宁姝胃里一阵翻涌,呕了两声还真吐了出来。
男人满脸嫌恶,慌忙后跳躲闪,连连骂道:“臭娘们你要再不老实,我先杀了你!”揪住宁姝的衣襟,撞开手边黑色破木门,把她往里搡去。
这一下力道太大,她瞬间跌倒在地。扶着冰冷发腻的泥地,宁姝看着那门,想起自己之前靠了它许久,而这两人是突然出现,大概在她来前就埋伏着。加上这迷药……如此处心积虑,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可惜她现在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虽说入往生门起她就跟其他姐姐一样把清白看作身外之物,可这一切真真要发生时,她还是难以接受。怪只怪她今晚警惕不够,才被这两人有机可乘,若有机会,她一定要……
男人一边朝她走近一边笑:“妮子是城里人吧?大柱那傻货真有好福气,嘿嘿!”
听到他提起大柱,宁姝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是举人的护院,又是村民,也不怕他们处置你……”
男人“嘁”了一声,眼角眉梢尽是不屑:“小妞,这你就不懂了吧,啥叫灯下黑?在灯下的,反而看不着。至于村民,我俩还真不是这村子里的,再说了现在有举人老爷撑腰,谁敢动我俩……”说到这里,想起已经惨死的兄弟,顿时气得咬牙,眼神一恶,拽起宁姝衣襟,狠狠往下撕扯。
宁姝的心剧烈颤抖,紧紧闭上眼睛,使不上力气的手抓着泥,想以此来分散自己残存的意识。只是几秒过后,周遭一片寂静,身上还突然一轻。她愣了一瞬,勉强睁眼,恰好迎上司烨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
“相公……”
“起来。”司烨伸手。发现她情况不妙,弯腰将她横抱而起。想了想,又把她放下,脱下外衣把她裹好。做完之后,才重新抱起了她。
司烨没有说话,直接朝门外走去。宁姝仰着头看了他片刻,心中百感交集。临拐弯前她略是扭头,发现方才欺负她的男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再之后,她彻底失去意识,靠在司烨的心口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司烨坐在床尾目不转睛看着她。而她睁眼后竟然弹坐而起,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颤抖着连声道:“我杀人了!”
司烨面色如常,语气平静:“我知道。”
“可是那尸体还……”
“我处理了。”司烨打断她。
宁姝懵住,已经到嘴边的话缓慢吞回腹中去。
他说什么来着?他处理了?他……处理了她杀的人?!
见到宁姝眸中复杂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无奈叹:“是,我们现在是共犯了,你放心,我不会抓你。”顿了顿,又解释:“昨天你动手是事出有因,若非你解决掉一个,定然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你出手是自保,不触犯法律。”
宁姝稍松一口气:“得亏他们给我下的是迷药不是媚药,不然我……”见司烨心情不佳,赶紧收住话头。她咬唇怯怯看他两眼,眼风落在他背后的帘子上,她房间里并没有这样的装饰,不禁愣住。回头打量四周,这布置格局也并非那个农居……
她想到什么,瞬间噙笑看司烨:“这是你的房间?”
“不然?”
宁姝开心不已,几乎就要伸手去抱他,连声道:“相公你没有嫌弃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
司烨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好端端说什么嫌弃?瞥见她残破的衣服下一痕雪肤,他当即低头,避开她的拥抱,低声道:“包袱我给你拿过来了,你先换身衣服吧。”说罢起身朝外走。
换上新衣服,宁姝抚过那破掉的丝绸,语气颇为可惜:“阿婶不知攒了多久才攒下你,可惜我不能把你还给她了。”
“付过钱了。”司烨的声音由帘外传来。
宁姝微微一愣,走过去撩帘,道:“相公你这么好的?”
司烨冷眼看她:“她一见我就一顿数落,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他刻意咬重“知道”二字。
宁姝一阵心虚:“误会都是误会!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和她说什么!”
司烨懒得继续说道,岔开话题:“昨天那人我扣下了,原本打算交给刘康处理,后来发现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你出事的那个地方,前后都没有房子,就那一间。而且房子很小,四面墙一扇小门,里面除了灰什么都没有。今早我去打听了,没人知道那房子的事,也没有人去管过。我问那人这房子来历,但他也不知道。”
宁姝蹙眉:“那人说的话不可信,阴险狡诈,昨晚刻意拖时间害得我药性发作……对了,刘康怎么说?”
司烨摇头:“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他,毕竟和他算半个同僚,以后少不得打交道。”
宁姝轻哼,嘴里不满嘟囔:“哦,所以就这么算了呗?”
司烨阖目:“什么叫‘就这么算了’?你想错了,我没有告诉他是因为想看看他怎么做,而同僚这层身份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他参与前,我的行动站不住脚。”
确切证据参与……宁姝心头阵阵不安,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手搓起胳膊,小声道:“以你的意思,刘康可能是背后老大?!”
司烨压低声音:“死者指甲里的衣服细线和我在现场找到的细线不是同一质地,一种粗糙,类似普通麻布衣服,一种细滑,如同丝线。这足以说明杀害或参与死者的人至少有两个,甚至更多。昨晚你出事时解决了一个,还剩一个,两人衣服都是普通衣服,那华贵衣服的是谁?整个村子里除了刘康,很少有人穿绸衣。这些线索串起来,他确实有嫌疑,而且嫌疑还不小。”
宁姝用手指搅着发丝,道:“细线的证据太微弱了,人家还可以说现场的丝线是别人留下来的呢。”
“嗯,也可以说是瓜地主人的。”
司烨这句话来得突兀,宁姝仔细想了想,才小心开口:“难道你怀疑过瓜地主人?然后他家也有绸衣?”
司烨颔首:“最初出事我便怀疑凶手是否是瓜地主人,一是就近抛尸,二是他嫌疑越大越容易脱身,毕竟是个人都觉得犯了事不该往自己身上揽。”
宁姝赞同。
司烨又道:“所以我私下去调查了,这家人家里三个儿子,有些小钱,能穿得起绸衣。只是三个儿子一个残疾,一个才十岁,剩下那个每天都在照顾生病的母亲,根本没有出过门。犯案也没有时机。瓜地主人独自无法成事,便排除了他。”
“那之后呢?”
“之后,我想起我们在茹花房间里看到的混乱场景。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所以我猜测可能是凶手酒后所为。昨夜送春神所有人都饮酒,我借此观察,发现……发现中途离席的成年人除了你,就只有八个人。而那八个人中,一个是刘康,两个是一对夫妻,三个是年轻姑娘,还有两个便是害你的人。当时我想着你会功夫,撂倒两个人不成问题,选择跟踪刘康。后来发现他在家中枯坐,似乎等待什么,我才意识到你可能出了事。”
宁姝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如果昨晚他们计划成功,我就被……被……”剩下的话她咯嘣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司烨叹了口气,她到底是个姑娘,若那样的事真在他眼皮底下发生,那他定会愧疚一辈子。忆起昨夜找到她时她正遭受的侮辱,司烨心里一堵,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和道:“对不起丫头,昨夜我来晚了些。”
宁姝眼眶一酸,险些就要掉出眼泪来。她吸吸鼻子不停摇头:“不用对不起,真的,你能来就很好了。”说完这句话她又忍不住笑:“相公,你说我要不要跟话本里那样,说句‘公子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什么的?”
知道她的话当不得真,司烨也没有上心,笑了一笑:“你真是个祸害。”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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