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晨凫(2 / 2)
唐永望也走近了几步,闻言又退回原处。
接下来,海派的人端出了两个火盆,并用杆子高高举起两座木质的雕像,一个雕刻着类似蜥蜴的动物,另一个雕刻着类似章鱼的动物,都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有位穿着深色教袍的人出来,摇着铃铛给大家介绍,这是什么什么邪神,如今黄拯行此悖逆之事,就是因为被邪神所蛊惑,因此我们要烧毁邪神雕像……诸如此类的。柳俊茂给白道宁再指了一遍:“这位是郑志学长老家的公子,郑乐邦。”
薛佑歌转过头问唐永望:“你们郑长老呢?”
唐永望回复:“郑志学复薛大人之命,去府城为白有德与郗阳煦两位曾装扮成太子后为真太子牺牲的公子主持水陆道台法事了。因为传统水陆道台需要僧道之属,所以郑志学主持念佛法,我侄儿唐泰和主持念道法,所以他们两个和各自的徒弟都不在。”
“哦。”薛佑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对白道宁说,“太子爷时间赶得紧,恐怕回去也待不了多久,估计只能来得及看一段水陆道台的场面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丧事本就没有驱邪仪式这样的场面有趣……太子爷对两位公子的感恩之心也不用体现在这种场合上面。”
柳俊茂显然还没有听薛佑歌介绍过这茬,他只知道白有德、郗阳煦、白道宁这一圈换太子的公案,还是第一次听说白道宁请薛佑歌为两位死者办丧的事情,因此反应迟钝了一会,但是反应过来后还是很积极地发表了响应:“这两位公子既然是为太子殿下而丧生的,那太子殿下对这些死者最好的回报,莫过于励精图治、为大陶打造出万里江山、让大陶人民安居乐业呀!我想这些为太子殿下而死的人见到这些,都会感到欣慰的!”
白道宁敷衍回应是是是。
底下的烧雕像环节感觉主要以炫技为主,有点类似于魔法表演,就是看个热闹:木质雕像很快就被烧到发焦,慢慢一片片地松脆、脱落、掉进火焰中,在这个阶段,木像还会发出凄厉的鸣啸,简直犹如真人的嚎哭。那个章鱼形雕像的触手甚至会因为松垮而有所移动,看起来就像真的在活动一样,让白道宁联想到所谓的克苏鲁神话,据说克苏鲁就是个大章鱼形状的邪神,长得非常吓人。白道宁能听见有小孩大声的尖叫,显然这样的表演让一些儿童受到了惊吓,或者至少说是刺激。旁边不远处卢凯复带来的小童卢弘济也小声地问他哥哥:“二哥,这个跟真的一样呀,这个是不是真的啊?”
卢凯复犹犹豫豫地小声回答:“假的吧,这是块木头嘛……”
唐永望温声细语地对小孩说:“这个雕像是死的,我们海派只是用它来代表邪神,将它烧死之后,邪神就不会作祟。所以你不用怕这个雕像,因为正定胜邪。”他说着揉了揉卢弘济的脑袋。
在烧雕像的过程中,海派还有新的表演者出来,这回没有上台,而是直接混到人群中,只是穿着非常明显、夸张,显然并非常人的服装,表演舞蹈。这种舞蹈就比较类似跳大神之类的活动,白道宁看起来感觉没有什么艺术美感,甚至觉得有些显得神经病,只是动作上显得很奇怪、夸张,看起来技术性应该挺强的,一般人倒腾不出来。人群就跟这些跳舞者混在一起,还有人跟着扭的。
下一个环节是烧纸滴血,由这位郑乐邦拿出写着符字的黄纸,旁边人端来一壶水,郑乐邦口中念念有词,用手直接夹到火盆上,轻轻啄了一口火苗,焦黑与火焰立刻从黄纸一角开始蔓延,在被烧灼之处居然滴下了如血液般殷红的粘稠水珠,一粒粒连续地掉进火盆中。郑乐邦立刻将黄纸拿到水壶上方,血珠与纸灰都落入到水中,直至黄纸燃尽,郑乐邦搓掉最后手中残余的一点纸灰,水变得浑浊深晦一片,而他的手指却完好无损。
人群发出几声欢呼,立刻便有人往前挤。郑乐邦连忙把水壶盖上,停止了口中的念词,吆喝着“别挤!排队!人人有份!”带着几个海派的人把百姓排成男女两排,先发男子这一排,由一人用水壶往下倒,大多数人都带着碗或别的小容器,还有少数人直接用手捧着喝。随后郑乐邦又故技重施,重新做了第二壶,另一名女教士发给女子这一排。
白道宁有点好奇:“不知唐长老可否告知一二,这滴血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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