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皇子丧仪（1 / 2）

七皇子温展的丧仪，称得上超出规格的隆重了。

朝臣百官都前来吊唁，护国寺的观玄大师来此，做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法事。温越带着弟妹们和南枝，身穿丧服，手持香烛，引导着灵车。正熙帝因为哀痛过度，几乎不能起身。

众人站在灵柩前，垂首不语。

南枝到现在还是有些怔愣，神情恍惚，直到太常寺的礼官吟诵完了温展的生平，为这位太早逝去的皇子的短暂一生，做完了注解，才慢了很多拍地回过神来，掩面落泪。

温韶去世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出生，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而温展，却是她一点一点，看着他从巴掌大的团子，慢慢长大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二次直面，至亲在自己面前溘然长逝的事实。这才发现，原来人痛到了极致，甚至是没法放声大哭的，似乎连流泪都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心力。可是出来流泪，又还能做什么呢？

一直到温展的灵柩入了皇陵，南枝才真切地意识到，一切已然尘埃落定。那个小弟弟，是真得不会回来了。

温廷望着哭得快昏过去的温西瑶，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她。

“……”温西瑶把头偏过去，没有看他。

她无法理解，廷弟现在怎么能变得如此绝情，哭都没有为小七哭一场。在宜州的时候，小七那么爱缠着他。就算他被孟氏抚养之后，被迫和他们离心了，也没有做什么，还吃了那么多苦，以至于小小年纪没了命。

廷弟就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吗？

就连和温展相处时间最短的长姐，大抵是联想到了二哥，都伤心得昏过去几次。

见温西瑶不理自己，温廷也没有吱声，又把手帕收了回去。半晌，忽而道：“听说父皇因为这件事情，褫夺了孟氏的贵妃之位，罚她在颐乐宫闭门思过。”

温西瑶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心里想着的就只有这些事吗？”

“我还听说了另一件事。”温廷低低道，“父皇之所以贬斥了孟妃，不只是因为展弟，还是因为那一天孟氏在兴庆殿对父皇出言不逊，道出了一件尘封很久的秘密。

和二哥的死有关系。”

温西瑶缓缓地提了一口气，猛然转过身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猛然扇在了温廷的脸上，直打得他侧过头去，玉白脸颊登时浮上了一指高的肿胀掌痕，嘴角也沁出了一道血迹。

温廷只觉得双耳嗡鸣了一瞬间，以至于没能听清楚温西瑶的话，只能看到她失望至极的表情，和一张一合的嘴巴。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

“……你现在，真是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了。”

温西瑶痛痛快快地骂出来，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喉头抽紧得厉害，嗓音破碎得不像话，再也说不下去。她蹲了下来，膝盖抵住了胸膛，好一会儿便艰难平复，不至于继续不可控制地打嗝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