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探监(2 / 2)
秦画晴给足了锦玉几百两银票,低声道:“不要怕花银子,秦府有的是钱。另外,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是秦家的丫头,知道了么?”
锦玉也知事情严重,不然那小姐不会这样做,她这样必然有她的原因。
她也不再询问,拿了银票,趁着暮色,从后门出府去了。
待锦玉走后,秦画晴才发现自己鼻尖出了一层薄汗,额前细碎的刘海都被汗湿了。她抬袖扇了扇风,心中开始梳理靖王一党有哪些人。
上辈子她对什么都是懵懵懂懂,对朝政丝毫不上心,而今却后悔极了。
思来想去,也只记得靖王麾下有几员边疆猛将,文臣魏正则、李赞、项启轩,再细细思索,却一个都记不起了。她只记得,其中魏正则是最风光的一个,如果要巴结,魏正则是不二人选。
如今他正在落难,或许对于秦画晴来讲,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秦画晴忐忑的等待锦玉回来,约莫酉时三刻,锦玉风尘仆仆的回了明秀院。
她朝紧张的秦画晴露出一个微笑,道:“小姐,这事儿成了。”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翡翠阁的锦盒,里面躺着两支镶东珠掐丝玉簪,“顺路瞧这簪子好看,便给你买回来了。”
秦画晴接过玉簪,笑道:“很漂亮。”
多亏朝中风气污浊,徇私受贿似乎习以为常。锦玉随便前往刑部,找到一名守卫衙役,打发了十多两银子,便由他引荐,轻而易举的疏通典狱长。说魏正则是她亲戚,那典狱长收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约定明日辰时,可见两刻钟。
锦玉还在愤愤不平:“一百五十两,只有两刻钟,黑,真黑!”
秦画晴扯了扯嘴角,看向窗边摆放着的浅绛彩山水花瓶里斜插的几枝海棠。
这花瓶她记得是个小官送给父亲的,连带着还有一大叠银票。花瓶隔天就出现在她房里,听说那人也连跳两阶,若说黑,他父亲是真黑啊。
区区一百五十两,又算得什么。
秦画晴当下便去张氏的院子里,说自己明日一早要去宝光寺参拜。
张氏疑惑道:“去宝光寺干么?母亲陪你一起。”
秦画晴就怕她跟来,摇头说:“母亲你还是不要去了,那路颠簸着呢。而且裕国夫人不是约了你明日赏花吗?你怎好扫她雅兴。”
“你不提我都忘了。”张氏揉了揉眉心,“我推了便是,她也不会在意。”
“那怎么行。”秦画晴微微一笑,帮她按摩肩膀,“我就去添点香油,想着前些日子落水,参拜一下也寻个心安。”
张氏说不过她,又想着裕国夫人那边的确不好拒绝,便叮嘱她多带几个随从。秦画晴伺候张氏睡下,才回到屋里,辗转难眠。
睡在外间的锦玉听到动静,柔声道:“小姐,你且莫要多想,早些睡吧。”
秦画晴“嗯”了一声,思绪却乱如麻。
这么多年,秦良甫在京城、官场建立庞大复杂的关系,届时靖王肃清,方方面面都会波及到秦家。譬如和张氏交好的裕国夫人,她夫君乃出名的楚王心腹,要怎么做,才能将秦家摘的干干净净,秦画晴真的十分为难。
如此一夜又想了许多,秦画晴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窗外天还没亮。
锦玉端来水盆,伺候她梳洗干净,秦画晴专门挑了一件深色的八幅鸦青裙,头上挽了个单髻,不施粉黛,不作簪钗,披着青灰色的大罩帽斗篷,遮得严严实实。
宝光寺还没有多少香客,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秦画晴说自己要去参拜,恐辱了佛祖,便让几个侍从在寺外等候,只携带了锦玉。两人在庙子里转了一大圈,低着头从后门雇了辆马车赶往刑部。
秦画晴确定没人瞧见,拉着锦玉直奔大牢。门外看守的衙役正是昨日锦玉行贿的那人,他见得锦玉,咧嘴一笑:“姑娘来的真早。”
锦玉“嗯”了一声,又掏了一锭银子塞在他手上,“快带我们进去。”
衙役当下同另外一名耳语几句,拿了钥匙打开大门在前引路,顺着长长的阶梯而下,秦画晴不由心紧了几分,监门内的照壁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气。
通道只有一面,为了防止囚犯逃跑,一入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甬道,阴暗而散发着霉臭味。顺着甬道直行,两边是低矮的监房,零星关押着几个看不清面容的囚犯。
衙役带着她们往东拐直角弯的内监去,边走边解释:“话说快点,切莫让我们为难。”
锦玉恭顺的答道:“大哥放心,绝不会超过两刻钟。”
内监只有三间牢房,衙役飞快的打开其中一扇门,又叮嘱了秦画晴几句,这才转身去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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