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熟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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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秦画晴自然相熟,毕竟上辈子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主儿。

比如正中那穿靛蓝长袍的男子,正是她上一世的夫君,永乐侯世子,薛文斌。左边两个身形略胖的,正是卢思焕的长子、二子,卢敏、卢青。最右侧一名穿玄色袍衫、戴软脚幞头的阴沉男人,好像是郑海端的亲侄,郑恪书。另外两人,她却不认识了。

她打量众人,众人也在打量她,无不惊叹她的美貌。

再见上一世的夫君,秦画晴没有感动,只有满心的厌恶。她清楚的记得流放途中自己受的苦,然而他却一直冷眼相看,只怪当时年纪小,识人不清。

压下对薛文斌的厌恶情绪,朝众人柔声行礼,其它贵女也纷纷跟上,张穆兰更是直接拿起桌上宣纸,谈论起诗词歌赋。

趁没人注意,秦画晴便拉着秦获灵走到一边,问:“张通宁呢?你不带着他?”

秦获灵冷笑一声:“他和舅舅直接巴结父亲那边的大官了。”

“舅舅也来了?”

“厚着脸自己雇马车来的。”

秦画晴一时无语,看了眼凉亭中的众人,叮嘱道:“这些人你都不要私交甚笃,面子上过得去便可。”

秦获灵挑眉:“阿姐,方才我跟他们谈论诗词,有两个还真不错。比如那郑恪书,和永乐侯世子薛文斌,都算文采风流了,你不打算挑一个?”

“胡说什么!”秦画晴听见薛文斌的名字就恶心,沉下脸道,“文采好有什么用?皮相好又有什么用?哪个妻子不是求一个疼爱自己关心自己的夫君?你今后娶妻,若不好好对待弟妹,我就打死你!”

秦获灵以为她在开玩笑,可竟然察觉秦画晴眸中有氤氲淡淡水汽。

顿时慌了:“阿姐,我答应你就是,这么多人呢,你别哭啊!”

秦画晴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收回去,心中萦绕的苦涩却挥之不去。站在石阶上眺望偌大的侯府,想到当初自己在这里虚耗四年光阴,便压抑的喘不过气,脸色疲倦。

便在此时,那极其厌恶的声音竟然出现在她身边:“秦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在下扶你去亭中坐会儿?”

秦画晴看了眼温言温语的薛文斌,别过头,冷硬拒绝:“世子不必劳神,我自己走走便可。”

薛文斌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回头见亭中人都看着他,顿时面子有些过不去。正要再继续搭讪,却听身后有人惊道:“表妹怎脸色如此苍白,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表姐。”秦画晴淡淡扫她一眼,却充满警告,“明知侯爷大寿,你在这等喜事临门的日子请大夫,不是找晦气么?况且我好得很,不劳你费心。”

言下之意,便是说她不懂礼数。

张穆兰脸色一红,看了眼身边风度翩翩的薛文斌,立刻露出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模样。

薛文斌倒是怜香惜玉,出来打圆场:“张姑娘也是担心你,一时思虑不周罢了。”

“嗯。”秦画晴在此虚以为蛇,实在头疼,借故说回莲香堂喝水,便匆匆离开花园。

薛文斌追上前几步,却被秦获灵拦下,“世子,咱们继续,方才那句“鹭飞矶上霜千点”,就差你来作下一句了。”

薛文斌看秦画晴已然走远,想到来日方长,便没有再追。

离开那群闹哄哄的人,秦画晴被风一吹,顿时清醒多了。

看到侯府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就觉得烦躁难当,只想着早些回去,再也不来。

她顺着石子小径乱走,竟来到前堂,秦良甫脸带笑意却不乏恭敬,对一个五十来岁的白须官员说着什么。只一眼,秦画晴便认出那人正是当朝首相郑海端。

郑海端根本不是奸臣的长相,反而十分和蔼,眯眼笑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老头。

他依然笑着说什么,只是秦良甫的脸色却变了又变,酷暑的天气,秦画晴正好看见几滴汗水顺着父亲脖子流进了衣领里。

她一时便忘了挪步,对父亲心疼的无以复加。

到底是看人脸色行事啊……

便在此时,永乐侯府外传来一阵喧哗,几个下人飞快来报,立时一张紫膛方脸的永乐侯大步跨出门槛,神色凝重而紧张。

秦画晴将身形往屋角后藏了藏,心也提到嗓子眼,她翘首张望,便见大门口迎来一群人,为首是个六十余岁的老人,他穿着青布衫,脚踏一双陈旧的皮靴,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朝永乐侯笑道:“李赞不请自来,实在冒昧。略备薄礼,还望侯爷笑纳。”

原来是李赞李大人!

秦画晴不知想到什么,踮起脚尖又仔细扫了一遍人群中,果不其然瞧见熟人。

其实,也不算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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