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章 国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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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

秦良甫也无法一直赖在府中,硬着头皮也要去上朝。

如今朝廷里争吵不休的便是沧州各地大旱,以及流民起义的事情层出不穷,李赞主张掏空国库上下节俭,也要赈灾安抚难民;郑海端却以天子重病,不予理会,两方僵持不下,圣轩帝卧病在床又无法做出决断。

秦良甫老神在在的站在角落里,听他们吵的不可开交。

结果这一上午过去,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对策,百官又鱼贯而出。

秦良甫双手拢在袖子里,正往东华门走,李赞忽而快步跟了过来,与他并肩。

秦良甫忙道:“李大人。”

“秦大人不必多礼。”李赞脸色有些泛红,想必方才和郑海端吵的有些狠了,他平复了一会儿,才道:“秦大人应该记得上次我给你说过的事情吧?”

秦良甫楞了一下,试探着问:“可是有关令孙的事情?”

“不错。”李赞难得露出一个和睦的笑,但随即又耸拉下来,“我那小皮子不知闹什么病,前几日忽然说、说配不上秦大人令嫒,让秦大人不必考虑他二人的婚事了。”这话让他来说着实尴尬,可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李赞拉下老脸也得说。

李赞满脸歉意:“这……还请秦大人不要见怪,改日我定拉他来当面赔罪。”

秦良甫知道秦画晴对李敝言无意,多次也说过不想要这门婚事,他刚好可以顺着李赞的台阶下,忙笑道:“李大人哪里话,年轻人的事情你我也掺和不了多少,令孙定然有自己的打算。小女也是顽劣性子,我再留她两年在身边也无妨啊。”

他这话倒是说真心的,眼看京中要变天了,还是将儿女揽在自己羽翼下安全。

李赞没想到秦良甫这般好说话,笑眯眯与他闲谈一会儿,出了皇宫,便各奔东西。

秦良甫正要回官轿,却听身后有人喊他:“秦良甫!”

秦良甫虽然如今贬官,可到底也没谁直呼其名,他蹙眉一回头,就见张横抄着手趾高气扬的走过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大人。”

他皮笑肉不笑,这样子看得张横心里打紧。

张横眼睛一瞪,怒道:“秦良甫,有你这样跟本官说话的吗?”秦良甫也不看他,负手而立,“那张大人说说,我该如何与你说话。”

张横翻了个白眼,摇头晃脑道:“自然得自称‘下官’,不仅如此,还要朝本官拜礼。”

“哦?”秦良甫挑眉,“如何礼拜呢?还请张大人示范一下。”

张横正要作揖,却猛然脑子里回过神了,怒不可遏:“秦良甫!你竟敢戏弄本官?”

秦良甫都懒得理他,若不是郑海端想要以此人来要挟激将他,如今张横死了多少次都数不清。再说了,郑海端也得养狗啊,这张横与狗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不是正得了郑海端的欢心。

这些林林总总,秦良甫都不想深究。

他转身便弯腰上轿,催促轿夫离开,却是把张横气的够呛。

张横在轿子后跺脚大骂:“秦良甫,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我估计你都活不到下个月!”张横骂完,抬手给自己顺了顺气,“他奶奶的,可气死老子了!”

秦良甫坐在轿子里,神色凝重。

虽然张横此人不靠谱,可他这话,却说的突兀,没有倚仗是万万不敢说的。

秦良甫拧着眉头,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又沉又闷。

八月初三。

圆月高挂,满城桂香,草丛里的蛐蛐在唧唧地叫,屋子里却静的落针可闻。

秦画晴靠在床上,抱着大迎枕,愁眉深锁。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睡在外间的锦玉敏锐的问:“小姐,怎还不睡?”

秦画晴低声道:“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

“小姐何必忧思太多,天塌下来,还有老爷顶着,再不成,魏大人也会顶着,总归落不到你身上去。”

秦画晴被她这话逗笑了:“话虽如此,可我并不想做那依附旁人的菟丝花。”她看了眼外面的明月,当真是又圆又亮,快到中秋了呢,也不知他在渭州过的好不好。

自从上次收到过来信,许久又没了他的消息。

只要想他了,秦画晴便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久而久之,她觉得自己都快成那“望夫石”了。

锦玉听着没有动静了,轻声问:“小姐,你睡着了吗?”

秦画晴不想她担心,低声道:“睡着了。”

随即便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低笑。

正笑着了,突然听得“铛”一声响,秦画晴与锦玉忙止住笑声,竖起耳朵听,又是“铛”的一声。似乎是古旧的皇城钟,发出的呜咽之声,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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