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乱语(2 / 2)
什么都没问出,又不忍打扰小丫头小憩,她只好推了门,兀自往书房走去。
“醒了。”时旬见她来,停下手中画笔,笑容明亮而招摇。
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世子在画什么?”
见她走来,那人慌忙半卷起画,往画缸里一掷,眼神躲闪道:“没什么,寻常练笔罢了。”
柳令月黑亮的眸子淡了些许,不再追问:“阿月不胜酒力,昨夜,给世子添麻烦了。”
“那算什么麻烦?”时旬微微一抿唇,“钱袋子,你现如今叫我做什么,我皆是心甘情愿。”
说着,便走来抓住她腕子:“跟我来,再去赶个新鲜热闹。”
柳令月微微一怔。
一大早的言行俱是如此无状。
应是昨日有古怪。
“世子,”她有些不情愿,“我昨夜醉了酒,什么都记不得了,想在屋里好生歇歇,想想昨日之事,改日再去看罢。”
“昨天都过去了,况且……”时旬可巴不得她什么都不记得,“也无甚重要的,可今日的热闹你不去瞧,才是亏大了。”
说罢,也不待人答话,拉住她衣袖,便往云宅外走。
府门外早早便停了辆阔绰的双驾马车,连车夫的打扮都比往日齐整了好些。
“世子,这是要去何处?”被时旬生拉硬拽上了车,柳令月隐隐有些不安地问。
“秀州府衙。”
此话一出,她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难道昨夜她醉了酒,犯下什么不堪的罪事?
莫非失手打了那帮乡绅耆老,被人闹到府衙去了?
“世子,”她惶惶,“我昨夜做了什么,您直说便是,怎就要到府衙?”
时旬并不答话,只唤那车夫启程,便闲闲地拈起黄花木雕小桌上的酥琼叶饼,“咔吱咔吱”吃起来。
见小娘子低着头,睫毛不住地颤抖,另取了一块塞进她口里:“不吃早点,伤胃,还晕车。”
柳令月木讷地咀嚼着,吃断头饭似的,食不知味。
这回恐又为他惹下大麻烦了。哎,怎就喝成那副德行?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
时旬轻推窗牖,朝外觑一眼,道:“哟,大伙来的可比我们早。”
柳令月这才侧了头,顺着他视线望去。
府衙外专贴布告的八字墙前,乌压压地围满了人。
“怀素香坊当真大手笔,竟为养济堂捐了九千两白银。”
“瞧您说的,柳家有多富贵,谁不晓得,你瞧瞧整个通宝街,谁家的铺面竟是四层楼那般高。要我说,改成怀素大香楼得了。那柳员外一去,柳二员外不晓得赚下多少银钱呢,区区九千两,洒洒水罢了。”
“哎,不对啊,这捐款人,分明写的是她家大姑娘的名讳。”
“莫不是府衙写错了?”有人质疑道,“听闻那大姑娘进过养济堂,好巧不巧又被云家那混世魔王看上,掠了去成亲,成日关在房中辱虐,哪来的这些银钱呢。”
“再胡说,把你们都关进养济堂里。”时旬立在众人身后,凛声道,“有一个算一个。”
八字墙前围观的人,皆不自觉打了冷颤,随后自觉地垂手站在一旁,让出一条道来。
时旬紧紧握住身畔妻子的手,朝她洋洋一笑,道:“请夫人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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