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安远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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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仲夏将至。

日辉院内,蔷薇爬了满架,微凉的风吹过,带起阵阵花香。

柳令月却无心赏花,只定定看着时旬握住画笔在纸上涂来改去。

她摇了摇手中青篦凉扇,轻声宽慰道:“世子,若实在画不出,便别勉强。”

时旬执拗,依旧不肯停笔:“于书画上,便没有本世子迈不过去的坎。”

说是这么说,可那纸上,鬼画符似的,瞧不出一个像样的人或物。

半晌,时旬神色变得恹恹,将手中画笔胡乱往秋蟾玉笔洗里扔了去。

一时,笔洗里头残留的墨汁四溅,染得他衣服袖子上都是。

柳令月叹了口气,道,“官家说会派长松法师过来,你为何如此着急?”

“御医的药吃了几副,也不见好,等他来,我恐要闲得长毛了。便是你那香铺也只能派阿韵那不着调的盯着,我怎会不急。”

“世子说笑,”柳令月安慰他道:“若是你能看见,我们哪有机会上京,更别提在圣京开一间官家亲笔题字的香铺了。”

“话虽如此,总不能一直叫你围着我打转。”时旬循着她声音望去,“待长松法师来看过,你便去寻你阿娘那位故友罢,他应当会帮你张罗生意,一并找些学习香道的机会的。”

“你不提,我险些都要忘了此事。”柳令月道,“只是我阿娘那位故友,我如今还不知如何联系。”

“哦?”时旬道,“说来听听,我虽然人缘差,认识的人却不少。”

“阿娘在她那本《香道小札》里唤此人作子瑜,听起来似乎是他的小字。”

时旬闻言犯起难,“不好找呐……就这圣京城里,从前那些寻我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小字唤‘子瑜’的,便有两个。”

“那是我阿娘的好友,怎会同你一个年纪。”柳令月手中扇子打在他肩上,又道,“不若去问问公爷?”

“别去惹他。他这几日在赌场输了近万两,那可是府上近一年的嚼用。”时旬道,“如今才四月,他几房侧室的月银怕是都发不出了,你去了,平白得一顿辱骂,说不准还被他薅一把羊毛。”

柳令月愣了愣,当真是没见过这么做爹的。

她自不好在时旬面前多说,便道:“那就慢慢寻了人,在外头打听和我阿娘年岁相近的那位‘子瑜’先生罢。”

时旬答道:“过几日见了梁叔……”

正说着,院外跑来个小丫鬟,对二人道:“世子,娘子,前厅来客了。”

“可是长松法师?”柳令月赶忙问道。

小丫鬟摇了摇头:“是安远侯。”

时旬喜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阿月,随我去见梁叔。”

说罢,他拽住柳令月手中扇柄,跟着人往前厅去了。

……

厅堂里候着的这位高大威猛的梁侯爷,方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便急急迎了出来。

他笑斥道:“臭小子,在外头也不晓得保护好自个?我教你的本领全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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