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诊治(2 / 2)
“你一旦张口说话,牵连了经脉,我便摸不准了。”
时旬乖乖闭嘴。
半晌,长松道:“你颅内仍有少量瘀血,致使视觉通路不畅,若不及时将血排出,这辈子便别想视物了。”
一旁的柳令月听了这话,喜忧参半:“那便是有救了?可又该如何排出瘀血?”
“针灸取穴,于睛明、球后、瞳子髎、攒竹、太阳、风池六处轮换施针,再配以汤药,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便可视物。”
时旬暗暗松开了紧捏着画轴的手,长吁一口气,终于有了喜模样。
柳令月脸上阴霾亦是顿消,连连朝长松福身,道:“还请法师为世子医治。”
长松并未回话,只朝柳令月晃了晃右手。
柳令月骇然,他那手竟是残了。
“我早前犯过错事,自剁二指后,便只专精汤药、医理,很少替人施针,手法上生疏不少,实在不敢贸然替世子诊治。”
柳令月心又悬了起来,道:“那这京城里还可找谁?”
长松沉吟片刻,道:“方才你提起的,我那位师弟,或许是个人选。他病理药理学得极烂,却在针灸上有些许造诣。”
柳令月心又放回肚子里,对时旬道:“云杉法师?那不正好,世子本就想尽快回秀州去。”
时旬微一愣,默念起云杉和长松的法号……
确像是师出同门。
这病看来看去,到底还是落在他师兄手上了。
时旬拱手道:“那便劳烦您向云杉法师去信一封,说说我这情况。”
“我俩许久都不联系,怎么去信?这样,你等我回去,照顾好那些花花草草,随你一同去秀州,如何?正好我有事找他。”
时旬点头:“那便劳……”
“烦”字还未说出口,长松便趿拉着那双破茫鞋,飞速跑远了……
柳令月眼睛追着他那破烂僧服的一角,感叹道:“真是个急性子,和云杉法师一点也不同。”
时旬亦连连点头,“他要早来,我早好了。”
柳令月见他止不住眯眼,走上前,替他将眉勒重新系好,温声道:“或许便如云杉法师所说‘万般皆是缘’,若早来些时日,他兴许还不想去秀州呢,还有得治,便是最好的事。”
她忽又想起昨日白白扔掉的五百两,忿忿道:“那玄通果真是个骗子,迟早要被人拆穿的。”
“还惦记此事呢。”时旬轻笑,“无碍,你那香铺还有三日便要开张,梁宣不是不稀得那点俸禄,你使劲坑他便是了。”
柳令月闻言,又垂下头,道:“你当真不用我,陪你同回秀州?”
时旬抚了抚眉勒下方那绣工粗鄙的“野鸭”,道:“这不就陪着了?你有生意要忙,眼下家中也不太平,我明日便写信叫母亲回来主持大局,等我到了秀州,一边医治一边处理养济堂的事。如此,大家各司其职,好日子才能来得快些,对么?”
他说得有理,柳令月也不再多辩,只道:“那你照顾好自己。我……等你。”
时旬循着柳令月说话的方向,走了过来,俯下身,低低问道:“等我多久?三年,不对,只剩两年半了……”
他耳后两根丝带垂下,一下一下,轻扫着她瓷白的脸庞。
直扫得人心尖发痒。
柳令月别过头,柔声道:“等你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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