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问责（1 / 2）

学子聚众闹事，很快传到了顺德帝的耳中。

  当初，他是听了许晏的建议，重开科考，而许晏又是本次科考的主考官，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第一个问话的自然是许晏。

  许晏已有两月没有休沐，放榜后难得休息，本想和女儿好好校对古籍，却被南北学子之争闹得不得安宁。

  “许太傅，为何榜单上只有北地学子，南方学子一个也没有？”顺德帝怒道。

  “回禀陛下，所有学子的考卷先由密封院糊名，再由誊录院誊录，待交到阅卷人手中时已看不出是何人的卷子，又怎么会只录取北地学子？”

  “虽说糊名、誊录，难道就没有从中动手脚？”顺德帝问道，他早前虽然戍边，但对于文人之间的那些伎俩多少也有耳闻，“比如留个墨点，或者弄出折痕。”

  “绝无可能！”许晏斩钉截铁回道：“每张考卷臣都亲自看过，绝不可能出现陛下所说的情况。陛下若不信，可随时调阅考卷查看。”

  “你就如此笃定？”顺德帝看着许晏苍老的面容，心中莫名惊惧。

  上了榜的学子，将来是要登堂入相的，若不是这次学子闹起来，难道这些名单就由这个八旬老人操纵不成？

  许晏还未回答，却见王德望脚步匆匆，附耳在顺德帝耳边说了几句。

  他声音极低，听不清说话的内容，顺德帝却在这几句话之句面容大变。

  “来人，摘去许晏的官帽，脱去他的官服。”顺德帝呵斥道。

  许晏还未及反应，已被内侍扒了朝服。

  王德望会意，忙接过许晏的官服，翻开后背的补子，果有一条寸余的缝隙，他伸出两指在里面掏了掏，摸到一些碎纸屑。

  衣服显然是被浆洗过，里面的纸屑已经干硬成团。

  他伸手招来几个小太监，把纸团轻轻展开，拼凑到一块。

  字迹虽已模糊难辨，但几个字却看得清楚：项羽之败，正是这次会试的考试题目。

  “皇上，您瞧！”王德望把拼好的碎纸拿给顺德帝。

  顺德帝看后龙颜大怒，连带着奏折一起扔向许晏，“枉你一世清名，自称什么当世鸿儒，看看你做的好事，天下读书人当以你为耻！”

  奏折打在许晏脸上，砸出数道红痕，他却似感觉不到疼痛，只将地上的碎纸捡起，当看到上面的字后，怔愣不已。

  这是他亲自出的题目，为何会出现在官服中。

  他就是穿着这件官服在贡院监考巡查，若这夹带真藏在官服中，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许晏顾不得体迈，仓皇跪下，“皇上，臣没有……”

  顺德帝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辩解，“朕信你一世清名，给你高官厚禄，只望你能为天下文人做个表率，万万没想到，你竟为了一己私欲如此行径，寒了朕的心，也寒了天下文人的心。”

  “皇上，请容老臣一言。”许晏俯首叩地，“题目是臣所出，若我想以此谋利，我只需要把题目告知向我行贿的人，又何须把答案带到考场？这不是多此一举，反而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王德望突然插嘴，“现在南方学子堵了开封府的门，你不如去给他们解释，看看有没有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