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1 / 2)
“咬笔帽子”在引导“犁别耳”,“不要讲这些家务事,你要往大处揭发他的罪行。”
“有!”“犁别耳”从家里的长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忘记那头正坐着“咬笔帽子”。“咬笔帽子”哪知道他突然跳起来,一时翘翻倒地,板凳又正好拍在他的左脸上,红了半边。“犁别耳”慌忙拉起“咬笔帽子”,拍了他身上的土灰,“走,我带你去代销店。”
“犁别耳”在前边小跑着,“咬笔帽子”在后边跟着,他不时回头再等等他,路上遇到好几个人,问和不问他们都不吱声,充其量点点头。
路边的几棵树,仿佛很累,在大把大把地卸着身上的叶子。入冬有些日子了,风却没有来,阴地方干冷得很。我晚上出门,那冷从裤筒底下往裆里钻,犹如长着手一样乱抓。
他俩兴许走得快,冷只能抓了他们的鼻子,“犁别耳”的鼻涕在扯着挂面,老长。
“干部,你看!”“犁别耳”一直称“咬笔帽子”为“干部”,他指着代销店东墙的两行红字,“不是我一人讲了算,全村人都能作证,就是前年种五季的时候,我在犁油菜沟嘛,很多人在这里照彩色照片,生产大队长赵宏兵‘土墩子”在这里公开攻击领袖……”
“请捡重点讲,他怎么攻击的?”“咬笔帽子”对“犁别耳”绕圈子讲话有些不耐烦了。
“犁别耳”对着墙、移了移步子,学着“土墩子”的样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墙,说:“你们‘天天在这两行鸟字下照什么照?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他就是这么讲的,干部,这两行字是什么字?是领袖万岁的标语呀,怎么在他嘴里就成‘鸟字’,这不是大罪么?”
“算算,这太算了!”“咬笔帽子”左嘴角应着“犁别耳”,右嘴角激动地问,“这标语是你们大队长写的么?”
“是他在公社学校请人来写的。”“犁别耳”看“咬笔帽子”对他讲的“鸟话”不太在心,倒是两眼一刻不停地盯着两行标语。
“你知不知道那人写的时候,大队长在不在?”
“在!那人用粉笔在写框子,他用红漆朝里边描。”
“这标语是你们大队长谋划并直接参与写的,能不能这么讲?”
“完全能!”
“好了,难怪他不革命,他不仅思想上有罪,而且早有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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