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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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所有精力和不大好的眼光全部集中在闻敏的手掌心上,丝毫没有受到“扁头”和小椒打闹的影响,当然在场的也都很快回过了神。

“眼镜啊!”“扁头”似乎有些失望。

要是眼镜,自然不是什么新鲜,我看了看,那真是一副眼镜的样子,但又不像与亮瓦一样的玻璃透亮,全是黑乎乎的一片。

闻敏取出“眼镜”,将盒子递给我,说:“这是墨镜,像赵亮堂得的白化病人戴上它,多大的太阳也伤不了眼。来,亮堂,你戴上看看。”

闻敏向前一步,面对面地对着我,不由分说地将墨镜戴上了我的眼。这是我与闻敏离得最近的一次,近到她呼出的气都  “噗”到了我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好舒服。墨镜重重地架在鼻梁上、挂在两耳上,合适得很,仿佛是镜模子合着我的脸范儿定做的。

“睁眼看看,”  闻敏又像教学生一样教我,“怎么样?”

我先是睁开一条缝,屋里的人都是夜里的影子,但似乎又不是影子,影子是全黑的,而墨镜里的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还是看得清、分得明的。我再次狠劲地睁开眼,屋里全清楚了,不过像蒙了一层薄膜……

“你到屋外去看看……”  闻敏拨了拨我的胳膊。

我很听话地出了门外,“扁头”也挤着我出来了。我扭了扭头,左右看了看,真的跟屋里一样,什么都是清楚的,阳光也不再刺扎,甚至我大胆地抬起头朝着太阳去看,这可是长这么大头一次敢对着太阳看,太阳圆圆地,犹如刚出锅的蒸粉皮,热腾腾地贴在天上。

“能看见人不?”  “扁头”急猴猴地问。

“什么都能看得见!”我点点头。

“你看他的头还是扁的不?”小椒说。

我真朝“扁头”看着,点下了头,大伙儿都笑了。

“胡咧!”“扁头”说,“你启下来我看看……”

“扁头”伸手从我眼上抓下墨镜,戴到鼻子上,“哎!哎!这么黑家伙还真能看得见东西耶,那晚上戴着是不是还能看到鬼啊?!”

“你又瞎扯了?”闻敏说了“扁头”。“小椒,你也试试,你给亮堂做的那糖纸眼镜与这个是一个道理,你真聪明!”

小椒戴上试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戴上试了,没有一人不觉得惊奇。当墨镜再次传到我手上,我将它的两条腿合起来,放进了盒子里,关了两下才关不上,那个弹簧劲很大,我咬牙一使劲才“啪”地关上,  比开的声音还要大。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想起跛子伯有次与“叶经理”说到吕舟根给妇女们打的一个谜语:“掀开热被窝,双手腿上摸;掰开两条腿,就往眼上搁。”当时都骂吕舟根不得好死,哪晓得那个骚蛋货说的是“戴眼镜”,谜面是诨段子,令很多人反倒心思往歪处想了。吕舟根就是这么个坏种,从里往外坏得流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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