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1 / 2)
“你要再瞎讲,老子把你牙打掉!”“双喜临门”丈夫是在队里起田沟时听到家里正在发生的事,一路跑一路鼓着气,拐过墙角听到老婆的话,便吼开了。他也是个丑字不上嘴不会说话的人。他来到小椒面前,歉意地说,“对不住,看在伢子还在吃奶的份上,你饶了她吧?”转身又对“双喜临门”喊,“你树在这里当电线杆呢,不吃刀子难受是不?还不快去给‘小老’赔不是,他不要原谅你,你就不要回来了,直接跳到江里喂王八去……”他边说边挡了挡小椒的剪刀。
门前的平台上,早立了上十个看热闹的社员。
来看热闹的也有人在说这事做得不应该。
“玩笑能这么开么?什么人不能开,开‘小老’的?”
“他要是个全乎人,你咋开都没事,偏偏哪里有伤口往哪里洒盐粒。”
“‘小老’都可怜成啥样了?还耍弄,让不让人活了?这事得让大队干部出来理论理论。”
……
“是的,是的,我们错了!”“双喜临门”丈夫一直陪着小心。
小椒气呼呼地下了平台,边走边铰着剪刀,真有要把下来的三个人剪死的样子。她没有一家一家去,而是在生产队食堂门口等着来打饭的另三个女人,菱子头一个撞到枪子下。
菱子是去年春上才嫁到老鸦洲的,丈夫是我赵姓的另一支同门。
“菱子啊!”小椒叫得真真的,“你过来,你把赵亮堂的裤子扒光看了个过底朝天,你来给大伙讲讲,他是草棵里做了兔子窝,还是树桩上长了蘑菇花?来,来,讲讲!”
打饭的人都围了过来,很快差不多晓得为什么事了,都等着看热闹呢。
菱子毕竟没有生过伢,丑得呀……用铝盆扣着脸。
“你现在晓得丑啦?!”小椒用剪刀头敲着铝盆底“咚咚”响,“赵亮堂是你什么人,晓得不?论辈份,你喊他‘老爷’呢。有侄媳妇去扒老爷的裤子么?”
菱子蹲在地上哭开了,边哭边说是她们伙着她去做的,她没有扒只是抓了我的胳膊,也没有看我的下身。
在场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这个玩笑是往揭脸皮上开的,不应该!乱了伦,更不应该!
菱子哭得无所适从,还好,她婆婆来打饭看到事情的前后,上去拉起她,对着小椒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伢讲,这事怎么了,她了不了,我来了,我了不了,再让她丈夫、她公公来了。”
“怎么着也要给亮堂赔个不是?”小椒也知道要收场的,“要不是我和‘扁头’找得及时,现在他可能就漂在江上了。”
“走!我带着你去给‘小老’陪礼去!” 菱子婆婆将菱子拉出了人围子,往赵亮堂家去了。
“双喜临门”低头蹭进我家时,我才穿好衣服,坐在竹床上,“扁头”也坐在上边,他开导几句就没有话了。我在想死,怎么死?一不学我大大去跳外江,二不学我奶奶去撞石碑,否则在地府见到他们,他们会说我死得“跟人学,是孬货”没出息!对了,我喝“六六粉”!
“双喜临门”说,小椒骂了她,也打了她,还将剪刀顶了她的胸,她说她做错了,是来给我赔不是的。
我不作声。我满脑子从如何去死进入另一条轨道:小椒打人骂人的情形,她还拿着剪刀,她这是打算与人拼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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