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羊毛人》下部《他的姓名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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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赵亮堂在想,“她与‘大卵子’怎么一声不‘嘻嘻’呢?只晓得要挠。她难道不快活,是‘大卵子’逼迫她做的,不可能?她明明说‘舒服’的呀。她还要吃‘大卵子’的……真不要脸。”

屋里的灯,灭了。赵亮堂再次深陷在黑夜里,他觉得这里的夜比老鸦洲要黑上一倍。他轻轻地回到食堂边,惊奇地发现他几乎全程地听到了王邹小椒与王立德的男女事,他的下身却没有翘起,软得像外边地里的秋茄子,而在第一次听到她与赵永强在他家“哦哦”和“嘻嘻”后,偶尔在洲上有见闻,都会或大或小地有点硬度。

赵亮堂不渴了,滴水未进,天亮前却出来洒了两泡尿。

邹小椒第二天依然在该起的时候起了床,依然在该做的时候做了饭。赵亮堂没有与她照面,他担心一照面,他会说出昨晚的事,他决定要说的,哪怕踩泥的活儿不干也要说。王立德大清早腰板依然很直地捧着个茶杯在厂子前后转了一圈,赵亮堂给牛把水时如果想与他碰面也是有机会的,但他没有,他不会与王立德说他们的事,说大说小说多说少都不会起作用,他宁愿不说,可他在心里瞧不起王立德,“你王立德是厂长,搞什么女人搞不到?偏偏搞小椒。打小也没有你俩有过情有过爱啊,她是‘扁头’的菜,老鸦洲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扁头’要是晓得,不与你拼命才是王八羔子嫩货呢。”他决定不会叫王立德“王厂长”,也不叫“立德”,而是“大卵子”,当然只是背后叫,面对面的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

早餐,赵亮堂趁邹小椒进灶房时,匆匆舀了一碗粥、夹了一筷头咸白菜,钻进屋里喝了个底朝天。之后去了棚里,哑子正在往池里挑土,“啊啊”地指他到砖瓦棚里看看,他明白后,便去了。

到了砖棚,两位都姓钱的师傅跟比赛一样,光着上身,已经打了两排砖。打砖的模子是木质的两个空格子,打前洒两把沙,一把洒在地上,一把洒在两个空格里,之后一手挖一把泥分别砸里格子里,用拳头将泥揣上几揣,再用胳膊肘在模子上扫去多余的泥,转手翻过砖模,再轻轻将模子拎起,两块四方端正的砖坯子就有了成形。

“钱师傅好!”赵亮堂进就喊。

秃顶的钱师傅放下砖模子问:“你问哪个钱师傅好呢?”

“两个钱师傅都好!”赵亮堂知道秃顶的钱师傅在开玩笑,便说,“我头一回踩泥,来问问合不合师傅的意?”

“你不讲,我们还以为你是老踩的呢,好得很。”秃顶的钱师傅是个干脆人。

“谢谢了!往后两位钱师傅多关照。”赵亮堂说得很实诚。

另一位短腿的钱师傅歇了手中活,看着赵亮堂问,“我们在一起做事,也都不外了,我昨个想了一晚上,就想问问你……我问你,你不怪我吧?”

“有什么怪的?”赵亮堂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你是问我咋长了这一身白毛样?”

短腿的钱师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嘬了半天才说,“你兄弟姐妹也这样吗?还有你大大姆姆呢?”

“我家就我一人。没有见过大大姆姆,我是本家的跛子伯养大的。”赵亮堂索性将闻敏当年给他说的什么是白化病说了个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啦!?”短腿的钱师傅拎起砖模子又开始脱砖,他比秃顶的钱师傅已经落后了三排,这一轮恐怕是赶不上了。

赵亮堂客气地从砖棚到了瓦棚。罗文山也系上了围裙开始做瓦了,他听到了赵亮堂的问候,直到将一模子做好才说话,他似乎每做一模子都是屏着一口气,他说:“泥是哑子教你做的吧?”

赵亮堂仿佛觉得罗文山小眼睛能看清他的五脏六肺,他点头说“是”,之后罗文山就没有与他说话了,他也不好马上走,一直在看罗文山做小瓦,他看到罗师傅每一个动作都能一模一样,所以做出的小瓦初坯也都一模一样,他突然间喜欢这一模一样的动作,他晓得若功夫不到家,绝对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他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哑子“啊啊”地过来叫他去做上午的砖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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